王霁来到审讯监控室，十分意外。
千佛怎么说也是x组织头脸人物，怎么大半天都坚持不了？
还不如自己跟小雪坚持时间长……
难道是被说动了？
他想起一个段子——
特工掌握了重要信息，不幸落入敌人手里。
第一天，敌人用尽酷刑、百般逼供，特工没招。
第二天，敌人许诺高官厚禄、金银珠宝，特工没招。
第三天，敌人给了个妞，特工招了。
第四天，特工还想招，已经被放了。
被审的是个和尚，又是老头子，总不至于给这种好处吧……
对千佛的松动，程宇却不意外，解释道：
“x组织不是特工机构，干活的也许受过训练，但高层不会。”
“再说，千佛是个有钱人，人太有钱的话，就会贪图享乐，意志反而没这么坚决了。”
“他已经被抓，死不招供也没有意义。”
“法律上，他只是卖假货而已。”
“坦白反而有机会。”
果然，千佛喝了口水，对徐彬自报家门：“我俗名付觉远，法号宏智，还有个身份，是x组织成员，代号千佛。”
徐彬问：“你在x组织是什么角色？上级是谁？”
千佛并不隐晦，和盘托出：
“我在x组织负责给上级挣钱。”
“上级代号叫万仞。”
“我不知道他真实身份。”
语气十分淡定，从容不迫。
徐彬并不着急问万仞的事，步步为营：“你用什么办法挣钱？”
千佛：“我的家族是捞海户，从小在南洋上漂，对文物古董很熟悉，一开始干倒卖，后来组建团队做假牟利。”
唐朝以后，海上丝绸之路愈发兴盛，大批商船下南洋运往西亚。
海上风急浪高，不少船只在南海倾覆，一直沉在海底。
所谓捞海户，就是夏国和东南亚沿海水上族群，专门打捞沉船。
原来千佛出生在这个环境下，难怪做了古董生意。
徐彬：“你既然有钱了，为什么要替x组织卖命？”
千佛淡淡一笑：
“你说反了。”
“是替x组织卖命才有钱的。”
“捞海户苦得很，有几个能挣到大钱的，只是对这行熟悉罢了。”
“是x组织找到我，帮我组建了技术团队，才能造假挣钱。”
徐彬：“他们是怎么找到你的？”
千佛：“我也不知道，可能他们本就看好这条赚钱路子，一直在物色合适人选，就在捞海户里找到了我。”
徐彬：“那你为什么当了和尚？”
千佛：“这是x组织给我伪装的身份，方便我接触大老板。”
徐彬：“这么容易装成大师？还有人信你？”
千佛双手合十：
“我常年住在泰国，接触佛法多。”
“x组织控制了不少媒体，很容易造势，说我是泰国修行的高僧。”
“加上花钱找托，编出一些灵验的故事，信徒很容易就上当了。”
“hK和东南亚佛教徒很多，即便不信，总是敬畏三分，并不难装。”
徐彬：“你为x组织赚了多少钱？”
千佛：“200多亿吧。”
徐彬：“拍卖行就没看出你造假么？”
千佛：“只有少数是卖给拍卖行的，更多是借拍卖行鉴定师做局，卖给小古董商，或者直接卖给收藏家。”
以王霁所见，他的伪造并非毫无瑕疵，奈何迷信专家的人多。
这种有组织的诈骗，网铺得足够宽的话，总会有上当的人。
徐彬渐渐进入主题：“x组织要你挣钱，目的是什么？”
千佛缓缓摇头：“不知道。”
说到关键，都是这3个字。
徐彬也不着急，切到另一个话题：“你的功夫不错，在哪学的？”
千佛：“从小在船上长大，为了强身健体，跟人学过。”
徐彬：“昨天你格斗的时候，一开始力气不大，后来突然变大，怎么回事？”
千佛略顿了顿：“我左腰上加了能量器，能帮我提升力量。”
徐彬：“什么是能量器？”
千佛思考片刻，回答：
“是x组织的一种技术。”
“具体是什么，我也不知道。”
“用针头注射进去，身体会长出一个小器官，只要刺激一下，就能让身体充满力量，肌肉纤维也会变大。”
徐彬：“是怎么刺激的？这东西在身体里不膈应么？”
千佛：“牙槽里有激活开关，咬一下就有，身体没什么感觉。”
他很有觉悟，主动开口：“你们如果想取出研究，我配合。”
徐彬点点头，继续问：“能量器官的技术，是x组织谁负责的？”
千佛：“不知道。”
徐彬：“基因编辑是怎么回事？”
千佛：“不知道。”
徐彬：“你手下有没有那种编辑了基因、力大如牛的人？”
千佛：“没有，我不知道基因编辑是什么，x组织有很多条线，我只负责赚钱，其他的我不管，也不让我管。”
徐彬忽然转移回万仞这个话题：“你跟万仞是怎么联系的？”
千佛：“视频联系，万仞戴面具，又用了消音器，我没见过他真面目。”
徐彬：“你就不戴面具么？”
千佛：“我已经有宏智身份做隐蔽。”
徐彬：“你怎么认识霍耀宁的？”
这句话突如其来，千佛猛地一怔。
霎时间，眉毛不受控制地跳了一下，瞳孔明显放大，眼珠朝右侧偏了偏，脸上的肌肉也微微抽搐。
舔了舔嘴唇，摇头道：“霍耀宁是谁？我不认识。”
徐彬嘴角扬起，从对方脸上读出了太多信息。
他打开手机，放大一张照片，递了过去：“认识他么？”
照片里，是个头发灰白、60出头的老者，皮肤略有些黑。
千佛瞟了一眼，摇摇头：“不认识。”
徐彬：“你再好好看看！”
千佛：“确实不认识。”
徐彬：“不着急，你看个1分钟再回答我。”
千佛皱起眉头，喉咙不觉耸动。
也不争辩，低头看着照片，脸上没有露出半分异状。
大约过了40秒，眯了眯眼睛，抬起头……
这时，坐在徐彬身旁戴黑口罩、黑鸭舌帽的人忽然坐直身体，朝他凝望过来，两束目光如烈日般刺眼！
千佛一个激灵，身体像是被抽走了什么似的，整个人肌肉僵硬起来。
催眠师声音十分魅惑：“现在重新提问，你是谁？”
千佛身体止不住颤抖，不由自主回答：
“我叫爱新觉罗·启明。”
“清朝皇族后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