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不久前刚知道南宫逸和冷秋月生父是死仇关系的白昭,在听到这个问题后当即表情一僵。
南宫逸见他眼神飘忽,明显是不愿回答,顿时眉头微皱:
“怎么……你是在执行什么秘密任务吗?不方便说?”
身为江湖中人,不了解白昭这种官家世子的他只能想到这么一个可能。
当然,他问出这个问题也没别的意思。
南宫逸只是觉得白昭身为镇北王世子,又是在这种风雨飘摇的关头,却孤身一人跑到敌国皇都。
这举动着实有些儿戏了。
若无正当理由的话,像这种人,他怎么能放心的把女儿托付呢?
而纠结于要不要暴露冷秋月存在的白昭,倒是没能及时领悟南宫逸的意图。
听着岳父大人为他找的借口,白昭是真挺想顺势承认下来的。
可在亲身领教过释武尊的实力后,他又觉得,冷秋月的事儿早晚要告诉南宫逸。
只因想要对付那老秃贼,他根本离不开南宫逸的帮助!
故此,白昭思虑再三后,还是决定将他来永乐城的目的如实道出。
不过,在此之前,他还是要试探一下南宫逸对他师尊的看法。
“咳咳,倒不是不方便说。只是……”
“只是什么?吞吞吐吐的,你能不能干脆点!”
南宫逸本就是豪爽不羁的性子,再加上白昭又嚯嚯了他女儿,那他自然不会对白昭态度太好。
“那好吧,岳父大人我想先问问您,知不知道咱们大乾的国师是谁?”
“嗯?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闻听此言的南宫逸敏锐的察觉到了什么,挺直剑眉下,一双锐利的眸子紧紧盯着白昭。
“唉呀,您先回答我问题呗~”
见白昭执意要问,深深看了他一眼的南宫逸抿了抿唇角,旋即转头眯起眼睛,遥望着远处的冰天雪地,语气怅惘唏嘘:
“……大乾国师,亦是当今江湖第一美人【月中仙】,真名为冷秋月!是……我大嫂的女儿……”
这些隐秘,当初第一见冷秋月就认出其身份的南宫妖妖都是听他说的,他自然不会不清楚冷秋月的身世来历。
“那您对她是什么态度呢?”
白昭穷追不舍的又问。
刷——
南宫逸猛的回头,眼神直勾勾的盯着白昭。
“冷秋月,此刻就在永乐城?!”
他是在问,但语气却是带着削金断玉般的笃定!
我去!这老登好敏锐的洞察力!
白昭一惊,旋即他见自家岳父已经猜到,便也不好藏着掖着了。
“是……但她是小婿的师尊!而且她也是受害者来着……”
“所以,岳父大人,您能不能看在小婿的面子上,不要把旧账算在她的头上?”
忍着胸口剧痛躬身一礼的白昭,语气诚恳,眼神真挚。
只因他是真心不希望南宫逸和自家师尊发生冲突。
然而面对他的恳求,南宫逸却是当场冷笑一声:
“呵!你在老子这里没面子!”
得到这个答复的白昭当场心头一沉,完全没想到南宫逸对自家师尊的观感这么恶劣!
可还不等他开口再为冷秋月辩解一二,南宫逸便话锋一转:
“冷秋月这丫头本就是无辜的,老子是那种不分青红皂白的人吗?用得着你在这里充好人!”
嘿!你个老登,说话别那么大喘气行不!
白昭听到这话才知自己是白担心了一场,当即有些没好气的冲面前这老登翻了个白眼。
“你那是什么眼神?屁股又痒了是吧?!”
精准接收到他的眼神,南宫逸伸手作势欲打,白昭果断认怂!
“没没没,岳父大人恩怨分明,英明神武,小婿这是在向您表达敬佩呢!”
“行了行了,少拍老子马屁,你就说冷……额,你师尊在哪里吧!你来这永乐城又和她有什么关系?”
心知面前这小混蛋定是没憋好屁,南宫逸懒得听他鬼扯,当即挥了挥手打断他,并开门见山的询问道。
只不过还不等白昭回答,他便又用嫌弃的语气嘀咕道:
“也不知道你这臭小子哪里好,居然能做她的徒弟……”
南宫逸自然听说过白昭的事迹,也知道他是天纵之才,
但他就是故意要这么说的!
只能说,岳父和拱了自家小白菜的女婿之间,一般都是相看两厌的。
尤其是刚才白昭这混球还那样气他!
不怼一下这混球,南宫逸心里不爽利!
而反观被他斜睨着的白昭呢?
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怼,黑了脸的白昭顿时感觉后槽牙有些痒痒。
尼玛!过分了啊老登!你有完没完!
你现在是牛逼,我是惹不起你,但你等我回去的!到时候我不让妖妖喊我一整夜的【爸爸】……我跟你姓!哼哼!
在心里默默盘算了一番后,彼此都觉得自己舒服了的二人之间,气氛也随之缓和了下来。
只有妖妖一个人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远在魔宗山门的南宫妖妖:啊切啊切啊切!好奇怪,怎么突然有种不详的预感?)
随即,掐算着时辰的白昭也没急着回应南宫逸的问题,而是反手提出了一个诉求。
“额……岳父,眼看这都快要天亮了,要不您先带我回城中,咱们安顿下来再说?”
“嗯……也行吧!”
考虑到白昭需要修养伤势,白天进城确实不方便,南宫逸也当场应了下来。
……………………
半炷香后,永乐城西,距离【花间酒】不远的一处小宅子门前。
叩叩叩——
通过呼吸声察觉到院子里有人在家,白昭这才没有直接进屋,而是老老实实的敲门。
“谁?”
一道带着警惕和疏离的温婉女声自院中响起。
“咳咳……柳韵,是我……”
穿着单薄睡衣,仅在仓促间披上一件袍子的柳韵,手中紧攥一柄牛耳尖刀站在门后。
而后她一听是自家少主的声音,便忙趴在门缝间瞅了一眼。
借着挂在房檐底下的灯笼,柳韵确认了白昭的身份。
于是她忙打开了门,只因……
“呀!公子你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呀……呜呜呜,快进来快进来!”
眼见一身雪地夜行服的白昭,胸前挂着一团醒目的血污。
当着南宫逸这个外人的面,柳韵还是保持着专业素养的。
但强烈的心疼之感,还是让这个风娇水媚的小妇人忍不住泪眼汪汪的连忙扶着白昭往院里走。
“额……”
胳膊被一团几乎没什么阻隔的软玉夹住,白昭有些苍白的脸颊当即浮上一抹红晕。
当然,他这不是害羞了。
而是旁边南宫逸的眼神,他读懂了。
“这就是你说的正经下属?呵!老子信了你的邪!你小子可真是处处留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