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两大宗师交手之后,留下一片狼藉,李承泽不敢多做停留,眼见叶重带领京都守军赶来之后,也悄默默的走入。
之前四顾剑是从皇宫正面直接暴力杀进去的,所以皇宫前面大殿被损毁严重,但是后宫安然无恙,只是被震落些许琉璃瓦片,无伤大雅。
庆帝的御书房内,此刻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压抑氛围。
庆帝端坐在卧榻之上,面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他的目光死死地盯着窗外那片被剑气肆虐过的狼藉,眼神中燃烧着熊熊怒火。
侯公公战战兢兢地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整个御书房安静得只剩下庆帝沉重的呼吸声。
许久,庆帝终于开口,声音低沉而冰冷:“监察院、禁军,都在干什么?竟让四顾剑这般轻易地闯了进来!”
侯公公连忙跪地,声音颤抖:“陛下息怒,是否要传陈院长来仔细询问?”
庆帝冷哼一声:“哼,询问?是问罪,若不是今日有宫中大宗师亲自出手,这庆国怕是要变天了!”
不多时,陈萍萍坐着轮椅匆匆赶来,叶重、宫典、燕小乙三人则一脸惶恐地跟在其后。
四人一进书房,叶重、宫典、燕小乙便扑通一声跪地:“陛下,臣守卫失职,罪该万死!”
庆帝猛地一拍桌子,桌上的笔墨砚台都跟着跳动起来:“失职?你们可知道,今日若不是朕有几分手段,这江山社稷就要毁于一旦!陈萍萍,你掌管监察院,天下之事无所不知,为何连四顾剑潜入京都都毫无察觉?”
陈萍萍低头,内心慌乱,却强装镇定:“陛下,臣罪该万死。此次四顾剑行踪极为隐秘,臣的密探竟无一人发现。但臣已着手彻查,定要揪出其中疏漏。”
叶重也连忙道:“臣身为京都警备,无法阻止四顾剑刺杀陛下,还请陛下降罪。”
宫典和燕小乙也连忙跪下道:“陛下,禁军护卫不力,让刺客闯入皇宫,臣愿以死谢罪!”
庆帝冷冷地看着他们:“死?死能挽回今日之局面吗?陈萍萍,朕给你们三日时间,若查不出个所以然,提头来见!”
然后将四人赶出了御书房,等四人走后,侯公公才道:“陛下,您让他们去查大宗师,三天时间,是不是太短了,毕竟这大宗师一向神秘莫测,高来高去……”
庆帝这时也脸色也缓过来了,继续翻看奏折,“让他们试试,监察院不会让朕失望的。”
说完后,又问道:“侯公公,今天中午好像朕还要去送一下老二?”
“是的,陛下,昨日二皇子来谢恩,陛下说今日在淑妃宫中为他设宴,送他出宫。”
“那时辰到了,别忘了提醒朕一下。”
侯公公道:“遵命。”
上午的时候,侯公公派人来准备赐宴的事,李承泽还以为庆帝本人不来了,结果到了吃饭的时候,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
庆帝、淑妃、李承泽三人其乐融融的吃了一顿饭,众人都没有提及上午四顾剑刺杀之事,开开心心吃完饭后,在庆帝的陪同下,淑妃送李承泽出了皇宫,前往越王府。
李承泽踏入越王府,回首望向皇宫方向,心中五味杂陈。
虽说方才在宫中的家宴其乐融融,可他心里清楚,那不过是暴风雨前的短暂宁静。
这几日朝堂局势因四顾剑的刺杀而风云变幻,自己身为新晋封王且即将参政的皇子,注定无法置身事外,不过还好,正是由于四顾剑的事情,估计太子和长公主这个时候也不会跳出来恶心自己,正好趁这段时间打野发育一下。
越王府内,李弘成早已等候多时,见李承泽回来,赶忙迎上前去,神色间满是关切与急切:“殿下,听闻今日宫中发生大事,您可安好?”
李承泽微微点头,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简要叙述了一番。
李弘成听完,脸色大变:“这四顾剑胆子也太大了,竟敢公然刺杀陛下!只是不知陛下接下来打算如何应对?”
李承泽踱步至厅中,缓缓坐下,目光深邃:“以父皇的性子,定不会善罢甘休。此番刺杀,怕是会成为他对外用兵的由头。”
庆国与东夷城虽然接壤,但是旁边还有几个小诸侯国呢,他们依附东夷城的财富起家,依着庆帝对开疆拓土的执念,在知道庆国在解决不了大宗师的情况下,估计会拿这几个小诸侯开刀。
假途灭虢,指东打西?
两人正说着,王府管家匆匆来报:“殿下,监察院一处主办朱格大人求见。”
监察院一处主管京都内外事宜,朱格此人也一向小心谨慎,从不与皇家走的近,怎么今天刚刚搬家就上门了?
李承泽与李弘成对视一眼,心中皆是一凛,示意将人请进来。
监察院一处主办朱格步入大厅,恭敬行礼后,递上一封密信:“越王殿下,这是陈院长让我亲手交给您的。”
李承泽接过密信,拆开一看,脸色微微一变。
陈萍萍在信中提到,四顾剑是通过先前被灭的唐家的势力来到京都的,所以才未被人发现踪迹。
这封信写来的意思有两个,一是想要与即将参政的二殿下结个善缘,二是暗示李承泽,唐家虽灭,但其残余势力或许还在暗中兴风作浪,背后可能还有更复杂的势力牵扯。
这对初涉朝堂的李承泽而言,既是危机,也是机遇。若能妥善处理,不仅能在庆帝面前立下大功,还可借机清理朝堂隐患,壮大自身势力。
李承泽先对面前的朱格客气道:“朱格大人辛苦了,烦请您回去转告陈院长,承泽感激他的提醒。此事关系重大,容我斟酌一二。”
朱格听到后,面无表情道:“二殿下言重了,陛下早有明旨,皇室中人不可沾染监察院之事,今日朱格前来送信之事,院长也是与陛下报备过的。”
说完也不等李承泽回话,向身前二人分别拱手告辞,李承泽只得让管家送出去。
待所有人都离开之后,李承泽才将信递给李弘成,李弘成看完,神色凝重道:“殿下,这陈萍萍老谋深算,他此举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不过,若能顺着这条线索深挖下去,倒真有可能揪出一些朝堂蛀虫。只是,我们该如何应对?”
“呵,陈萍萍想要借这封信将我拉入朝堂,对付唐家,既对我示好,又想把我当刀使唤,一箭双雕,卖了我还想让我替他数钱?”
李弘成道:“可这封信是陛下让他送来的,会不是陛下也是这个意思?”
拿起桌上的葡萄,先掐了两个丢入口中,然后李承泽才道:“我刚从宫中出来,陛下要是有旨意直接当面告知我便是,何必如此拐弯抹角的通知我。”
“他假传圣旨?”
李承泽继续吃葡萄,“大惊小怪,况且这又不是什么圣旨,他就是跟陛下报备过一下,要来通知我小心唐家这事,估计其他的都是画蛇添足。”
“那我们按兵不动?”
三两下就将手中一串葡萄造完了,李承泽才站起身来,看着坐在旁边的李弘成道:“当然不能按兵不动,你先帮我查一查唐家,不用查太深了,有个大体情况就可以了。”
手中实力不强,能动用的只有誉王府的一些人,李弘成对自己实力有些不自信,有些为难道:“诺。”
“然后再帮我找些下人,将府中的下人、管事都换了。”
李弘成信心满满道:“放心,小事一桩,包在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