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瑾,若不是你在朕身边,有段日子了。朕还真觉得,你是个有情有义之人了。”
燕帝轻笑出声,只是那笑,冷得摄人。
“你会喜欢夏雨绵?她看似进退有度,其实处处逼迫夏清和。”
“旁人看不透,你也没有发现?”
“怕是你舍不得夏清和为妾,所以到朕这里,演戏吧?”
说到最后,他的声音已经透出了阴沉的味道。
“陛下,臣是真心爱慕公主。”
萧瑾抬起头,俊美的脸上收敛起笑意,是难得的认真。
“您也无需如此说,臣相信,公主定然不曾伤害过清和!”
“即使伤害了,也是她应该的。”
“谁让她,占了公主的位子。”
清冷的声音,透着一股不易察觉的恼恨。
燕帝挑了挑眉,还真的不确定,萧瑾是怎么想的了。
难道,他是真的喜欢夏雨绵?
燕帝不信,但是要搪塞,似乎也不是很容易的事情。
静默了几秒,他出声说道:“你是个阉人,不会真的损了雨绵的贞洁。”
“先娶了吧,日后朕会为她做打算。”
既然萧瑾不想娶,那他就一定让萧瑾娶。
至于所谓的爱慕……
呵,亲外甥女,他都不在乎,何况是一个替身?
“陛下……”
“好了,你就回去准备当你的新郎官,朕会和太后定下合适的日子。能娶得心头好,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情。”
萧瑾沉默半晌:“谢主隆恩。”
走出御书房,他眯了眯眼睛,眼神里并没有被拒绝的恼恨,反而弥漫着淡淡的笑意。
既然所有人都将夏雨绵送到他手里,那么他就不能辜负这番好意。
……
夏清和坐在院子里的摇椅上。
春末夏初,阳光还算不上炽烈,反倒是凉风吹得她有些发凉。
可她就是躺在那里,呆呆地看着前面的桂花树。
其实她对桂花没有太多的想法。
只是每次见到这棵树,她都能想到那个清晨。
她推开门,看到萧瑾一身红衣站立在此,从眼角眉梢到发丝,都透着清冷。
偏偏看到她时,眼神里有着无法忽略的眸光。
闭上眼,她忍不住苦笑。
当时他不惜一切地要留下她,现在她竟然要将他送给别人。
怎么努力来努力去,好像她做的每件事,结果都是在伤害他?
“娘子,怎么在这里?”
头顶突然落下阴影,下一秒,她就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身上怎么这么凉?”
她感觉到萧瑾要抱她,伸手阻止:“你手臂还有伤口。”
“不碍事。”
“你不在意,我在意!”
夏清和感觉到他已经将她懒腰抱起时,忍不住提高了声音,抬眼看向他的眼神,说不出的凄厉。
他轻声叹了一口气,抬手拨开她额间碎发,语气温柔。
“那娘子与为夫回屋?这里风冷,娘子身子骨弱。若是受了风寒,为夫会心疼的。”
明明三年庵堂,她都极少生病,到了他口中就成了一个较弱之人。
而这疼惜的言语和姿态,又一点点融化她的心。
等她发现时,早已泥足深陷,再也无法脱身。
“好,我跟你回屋。”她应了一声,扯着他的右臂起身。
他自然地环抱着她,眼眸里的笑意和宠溺,浓得几乎要溢出来。
高大的男人,娇小的女人。
标准的小鸟依人,说不出的般配。
可夏清和的心里却透着说不出的酸涩,即使她脸上没有太多的情绪表达,那种情绪还是显现了出来。
“娘子,”他安抚地揉着她的脑袋,嗓音温和,“别担心,为夫会处理好一切的。”
外人眼中满手血捏,杀孽过重的萧瑾,在她身边,却是温柔如水。
她好似一柄刀鞘,能将充斥汹涌杀意的他,收入鞘中,敛藏杀意。
“我……”
单单说了一个字,她就哑了嗓子。
她不想如此脆弱,更不想成为他的负担。
但是,只要想到他要娶夏清和,她的心脏就好像千万根钢针扎过一般的疼。
就连呼吸,都成了折磨。
每一次的呼气吸气,都透着甜腻的血腥味,让她痛不欲生。
“我知道,我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夏清和忍不住抱住他,脸埋在他怀中,想汲取他的温暖,又像是要和他融为一体。
萧瑾的下巴抵着她的发顶,手轻轻地拍着背脊。
“我向你保证,你担心的事情,都不会发生。”
“你是我的妻,从我看到的第一眼,你就跑不掉了。”
含笑的嗓音里透着笃定,还有骨子里隐而不宣的张狂和霸道。
之前,她或许会因为这样的说辞不满,现在她却希望,他说的都是真的。
“可你们的婚事……”
“即使花轿抬进门,也不会影响你是我妻子的事实。”
夏清和攥着他胸前衣服的手一紧,原本想抬起的头,就那么僵住了。
她突然没有勇气去看他,甚至去问。
什么叫花轿抬进门?
心里忍不住暗自嘲笑。
萧瑾和夏雨绵的婚事,早已是板上钉钉的事情,根本不可能改变。
花轿自然会来,他无非是安慰她……
不会影响她在府中地位吧?
可那又如何?
她的夫君要娶别人,他夫君的正妻成了别人,还有洞房花烛夜。
纵然知道,萧瑾不会碰夏雨绵,但是谁知道夏雨绵又会进行怎样的逼迫设计?
心口的疼痛在不断蔓延扩大,但是她不能说,更不能喊疼。
因为他们都有必须承担的责任,没有后路,没有寻找。
闭了闭眼,将已经涌到眼眶的泪意,又一点点憋回去。
“我知道,你最在意的人是我。”
“娘子知道就好。”
他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她心绪有了变化。
埋在他怀里的夏清和,心中却第一次有了要离开的想法。
既然她留在他身边,给他带来了那么多的麻烦。
那就走吧……
即使再贪恋这温暖的怀抱,也不该将他拖入无尽黑暗。
下定了决心,心反而没有那么惶恐了。
她听到她很轻,却又无比坚定的声音:“萧瑾,我爱你。这一生,我只会是‘你’的妻。”
他的长指扣着她的下颌,迫使她抬头看着他。
不等她说话,他低头吻了上去,缠绵悱恻,又霸道强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