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轻纾昏迷了一天一夜,醒来时,头痛欲裂,浑身酸疼。
房间里昏暗。
她刚想抬手,却发现自己的手被人握住了。
她一怔,转过头。
身侧的男人睁开眼,一双黑眸盯着她。
“醒了?”
沈轻纾呼吸一凝,想抽回手,男人却不肯松手。
“傅斯言,你……咳咳!”
嗓子又痛又痒,沈轻纾忍不住咳嗽起来。
傅斯言立即起身下床。
他从保温杯里倒了一杯温开水。
“喝点水润润嗓。”
男人一手握着杯子,另一只手扶着沈轻纾坐起来。
沈轻纾咳得脸色通红,伸手打掉了傅斯言递过来的杯子——
杯子落在地上,支离破碎,一地狼藉。
沈轻纾推开他,双手撑着床,满眼愤恨地瞪着他,“不,不用你假好心……咳咳……”
傅斯言看着她痛苦又倔强的样子,薄唇紧抿。
片刻后,他重重叹声气,转身走出房间。
没多久,房门再次打开。
张妈坐进来,手里端着一个杯子。
“太太,您嗓子发炎了,我熬了一些秋梨水,您喝点,润润嗓。”
沈轻纾喝了张妈递来的水,才觉得嗓子不那么干痒难受。
张妈把水杯放到一旁,看着她,神色掩不住的心疼。
“太太,虽然我不太清楚您和先生怎么了,但我看得出来,先生是真在意您,您发烧昏睡了一天一夜,是先生亲自守着您。”
沈轻纾皱眉,“我睡了这么久?”
“是啊,医生来看过了,说您这是内火导致的高烧不退,不过已经给您输过液,体温是退下来了点,晚点医生应该还会过来看看您。”
沈轻纾拧眉不语。
也就是说,她已经三天没有和外面联系过了。
温景熙他们应该察觉出不对劲了吧?
如果报警,警方调查起来,南溪公馆肯定也在调查范围内。
“太太,您肚子饿不饿?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沈轻纾没什么食欲,但她想了想,说道:“煮完素面吧。”
“好的。”
张妈出去后,沈轻纾掀开被子,下地试着走几步。
左脚的脚踝传来疼意。
但好在,忍着疼还是能走路。
她慢慢走了几步,目光扫向房门。
随后,她一瘸一拐往房门口走去。
还差一步就能碰到门把了,偏偏,铁链长度达到极限了!
沈轻纾咬牙。
这时,房门打开。
沈轻纾猛地后退几步。
傅斯言走进来,关上房门。
沈轻纾神经紧绷,站在与他相隔几步远的地方,戒备地看着他。
傅斯言的额角贴着一块纱布。
那伤是她用台灯砸出来的。
看着这个伤口,那天傅斯言强迫她的画面再次在脑中浮现。
沈轻纾呼吸微凝,背脊紧绷着。
傅斯言垂眸,扫了眼她的左脚,随后目光落在她脸上,“脚不疼了?”
“放我走。”沈轻纾声音急切,“傅斯言,算我求你好不好,你放我走。”
“阿纾,你不用这样怕我。”
傅斯言看着她,眸色深深,“已经过去三天了,你再忍忍,四天很快就到了。”
“我一分一秒都不想忍,傅斯言,小安宁找不到我她会害怕的,你不爱她我不强求,但我爱她,我不忍心让她担心受怕!”
傅斯言抿唇不语。
片刻后,他说:“温景熙报了警,警方已经介入调查了。”
沈轻纾一愣。
“是不是觉得有希望了?”傅斯言笑起来,“阿纾,没有用的,他们找不到我们的,就算我现在帮你把铁链解开,你也走不了。”
他这样笃定,让沈轻纾更觉得不安。
“傅斯言,既然断定你我逃不了,那你就把铁链解开。”
傅斯言勾唇,“好。”
-
在温景熙的强烈要求下,负责沈轻纾失踪案件的警察带着搜查令抵达了南溪公馆。
保安上前询问情况。
“警方办案,这是搜查令。”
保安看了文件,立即开了门。
但是入户门的密码他们没有。
保安说:“密码我也不知道。”
温景熙按了半天门铃也没人来开门。
“破窗!”温景熙焦急道,“后果我来承担!”
这种情况,确实也只有破窗的办法了。
破窗后,警察进入南溪公馆。
一番搜寻,别说沈轻纾,一个人都没有。
“这怎么可能?”温景熙看着空荡荡的别墅,再次陷入焦灼和迷茫中。
从南溪公馆出来,警察撤了。
温景熙蹲在南溪公园大门口,双手抱头。
他昨晚给沈轻纾打电话,怎么也打不通。
察觉事情不对劲的他,当即给谭一忆打电话。
谭一忆说沈轻纾临时出差了,但这几天有发微信和她联系。
温景熙了解沈轻纾,她最重视小安宁,就算再忙,出差的时候也会坚持每天和小安宁打电话视频,像这样两天一个电话视频都没有,显然不正常。
直觉告诉他,沈轻纾出事了!
他当即申请了航班赶回北城。
一到北城,他立即报警,请求警方的人查沈轻纾的行踪记录。
结果根本查不到!
沈轻纾失踪了。
温景熙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傅斯言。
他去律所、去傅氏都找不到傅斯言。
温景熙断定,就是傅斯言带走了沈轻纾!
他强烈要求警察来南溪公馆,这是他在北城唯一能想到的地方了。
可是,这里也没有任何线索。
温景熙烦躁地抓着头发。
傅斯言到底会把沈轻纾带去哪?
一辆白色卡宴停在揽胜旁边。
秦砚丞从车内下来。
“温老师。”
温景熙抬眼,看到秦宴从,他猛地站起身,“秦医生,有消息了吗?”
“具体在哪不清楚。”秦砚丞说:“但能确定,他们已经不在北城了,甚至,都可能不在境内了!”
温景熙震惊,“你是说,傅斯言带着阿纾出国了?”
秦砚丞神色凝重,“斯言没有用私人飞机,所以现在也不确定,但你别急,斯言应该不会对沈轻纾做什么过分的事情……”
“他都敢绑架了,还不算过分吗?!”温景熙气恼道,“阿纾上辈子是叛国了才遇到傅斯言这么个人渣!”
秦砚丞抿唇,深知自己这种时候多说多错,索性闭嘴了。
温景熙的手机在这时候响起。
看到来电显示,温景熙眼里露出几分惊喜。
“七爷。”温景熙,“您也知道阿纾被绑架的事情了?”
那头,七爷说道:“我已经让我的人去查,有消息会第一时间告诉你。”
“太好了,有七爷您出马,我相信阿纾很快就能找到了,太感谢您了七爷。”
七爷语气郑重,“不用客气,你和沈小姐都是我很欣赏的人才,沈小姐又是我的合伙人,现在她有难,我没有袖手旁观的道理。”
有了七爷帮忙,温景熙终于看到一点希望了。
再三道谢后,温景熙挂了电话。
秦砚丞在一旁听了个大概,他问:“七爷?是这几年突然从商圈里杀出来的那位?”
“嗯。”
“你们怎么会认识他?”
温景熙耸耸肩,“机缘巧合吧,其实七爷这个人脉还要从阿纾卖出去的一幅画说起,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七爷肯帮忙就行。”
秦砚丞却是神色严肃,“据我所知,这位七爷是从A国地下市场做起家,来历并不光彩,你们和他打交道……”
“秦医生,”温景熙打断秦砚丞的话,神色严肃,“对于阿纾而言,现在只有傅斯言是最危险的。”
秦砚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