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点说漏嘴,那几个检查人员互相碰了下胳膊,江婉清把他们的动作收入眼底,微微弯唇。
她故意摇头,唉声叹气。
“你看,咱们现在也算朋友了,我就不跟你们说谜语了,我知道这次你们突然上门检查,肯定背后有难言的苦衷,我猜想应该是汪家的亲戚有人想挤兑我,把我榨干净,把厂子拿走,唉,这几年,我一直遵纪守法,这些大家都看在眼里,要是真的胳膊拧不过大腿,我就退了吧,把厂子卖了赚点钱,以后回家过日子得了,就是不知道换了人,各位同志还会不会这么安生了。”
她边说边抬头用余光瞟他们,果然那几人眼里流露出挣扎和纠结,确实这几年来,江婉清各处都打点得不错,吃肉喝汤都有他们一份,有时候吃顿饭,拿点辛苦费都是常有的,要是这厂子真换了管理人员,恐怕以后别说油水,不背锅就不错了!
“嘶……江同志,你这从哪儿听说汪家亲戚打你厂子的主意啊?是不是搞错了,我们只知道他想让你分心,从所里离开,这厂子肯定还是你的啊。”
终于,有人试探着问出口,也顺带把他所知的信息“无意”说出来,大家心照不宣,江婉清压下唇角,摆摆手。
“汪家都是些什么人,我想各位同志比我更清楚,就不多说了,我知道你们也是不得已才来办事,下回想要我怎么做,直说就好,大不了把厂子卖给他,以后你们跟他斡旋好了。”
一听这话,那几个人瞬间脸色就变了,汪家那都是铁公鸡一毛不拔,有进无出的主,这隔着不同的部门都命令起他们来了,以后要真的面对面的打交道,别说捞个三瓜俩枣,恐怕路过这边还要被拔根毛呢。
“江同志,话不能这么说,你的管理能力我们有目共睹,既然你觉得我们的检查工作给你带来了麻烦,那这样,从今天开始,我们还恢复以前的样子,你开你的厂,我们履行我们的义务,大家互不干涉,和谐共处,汪家那边我们就当没听到,好吗?”
终于听到自己想听的结果,江婉清压了压嘴角弧度,一脸感动的样子。
“有你们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以后有什么事尽管跟我说,家里有困难找我就行,我一定不会辜负大家的信任!”
“好说好说,今天没什么其他事,我们就先走了,江同志,再见。”
“再见。”
江婉清亲自把他们送出去,洪兴看着傻了眼,带人走后,立马跑进她办公室。
“嫂子,你跟他们说了什么?以往他们可是要在咱们厂里搞东搞西搞老半天的,这次竟然坐一会儿就走了!”
“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啊?”
我不信,洪兴捂嘴笑了声。
“嫂子,还是您拿得住这些人,那以后他们还来吗?”
“和以前一样,恢复正常。”
“那太好了!”
“嗯,厂子里的事情还交给你们,该怎么做就怎么做,该花的钱别心疼,等我完成所里的事情,再回来做一次大整顿,别松懈。”
江婉清拍拍洪兴的肩膀,随即收拾起东西,洪兴又惊又诧。
“您还回去啊?”
“当然,毕竟是薛教授临终前的心病,我不能不帮他完成。”
“好吧,那就祝嫂子您一切顺利,我们都等您回来。”
“嗯。”
江婉清只花了两天时间就解决了厂里的事,彼时研究所对她没去做实验的原因已经传得面目全非。
这不,她刚恢复正常的实验进度,踏进所里大门的那一刻就听见别人在议论自己。
“诶,你们听说了吗,那个江婉清已经好几天没来所里了,牛皮吹大了,这回灰溜溜滚回去咯。”
“能力不足是一回事,她妄想撼动所里原有的关系格局,不吃瘪才怪。”
“我听说是她吃不了苦,在这里捞不了油水,所以一声不吭溜了。”
江婉清听得发笑,这些谣言都是从哪儿传出来的,荒谬至极,背后之人还真是费心了。
正当她要走过去戳破他们最终愚不可及的谎言时,汪嫣却先一步出现。
正好她被一根柱子挡住,把他们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某人没让她失望,一出口,比喷粪还难听。
“你们都说错了,江婉清那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顾头不顾腚,两头都想捞,说不定这两天不在,是在偷摸做什么坏事呢,她可是向上面建议今年公平录取考生进入我所,谁敢肯定她没有做出卖大家利益的事情呢。”
汪嫣说完,其他人瞬间噤若寒蝉,过了半分钟左右,便又议论起来。
“这么说还真有点道理……”
再让他们说下去,自己恐怕就要变成敌特了,江婉清快步走过去,用力扣住汪嫣的手腕。
“大老远就听见狗叫,我还好奇是谁呢,原来是汪同志啊,那就不奇怪了,一天天的,成果拿不出,论人长短倒是比谁都勤快,我这两天干什么去了,你和你爸不是最清楚么。”
“你……你胡说什么!”
汪嫣脸色黑沉沉的,要甩开江婉清的手,无果,抬起另一只手就要打她,却被狠狠摁下。
对付区区一个无脑的汪嫣,江婉清可谓是手拿把掐。
“我胡说?需不需要我拿出证据?我既然敢这么说,肯定是有铁证,你们敢做,那就别怪我敢揭露,这背后有多大的关系网,利益链,你心里有点数吧?”
“你……”
虽不知道她是怎么查到自己头上,明明父亲已经说了万无一失,竟这么快就让她完好无损的回来,还更加猖狂,汪嫣心里一口气差点憋死。
江婉清扫了眼刚才嚼舌根子的人,哼声。
“关于考核,你们就更清楚了,当中有多少人用怎样不光彩的方式进来的,一查一个准,我做了什么倒是禁得起查,你们呢?有时间在这里当长舌妇长舌夫,不如回去精进一下自己的能力,真是应了那句话,聚是一坨屎,散是满天臭!”
“江同志,你……你怎么可以这么粗鲁!”有人不服气,出言顶撞。
“我也可以不粗鲁,但你们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