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泽听到赵桓的话,忍不住笑了笑。
陛下的恶趣味,让人忍俊不禁,不得不说又挺有用。
滑州一战,陛下送了红色肚兜给完颜宗望,气得完颜宗望大怒。现在,又把红色肚兜转送给完颜杲,完颜杲必然大怒。
战场交战,贵在冷静。
一旦冲动上头,极容易失控。失控就难以保持冷静,从而被人算计。赵桓的打算,就是要让完颜杲失控。
宗泽道:“陛下的安排,老臣拭目以待。”
虞允文有些好奇,问道:“陛下,这红色肚兜有什么典故吗?”
赵桓笑着说了滑州之战,送红色肚兜给完颜宗望的事情,最后道:“无非是些上不得台面的小手段,能不能起作用,也得看完颜杲的性格。完颜杲和完颜宗望不一样,那是跟着完颜阿骨打闯过来的人。”
虞允文道:“陛下一定能成功的。”
赵桓站起身说道:“走,我们去营地门口,会一会即将抵达的完颜杲。”
宗泽和虞允文都跟上,等赵桓到了营地门口,没过一会儿,杨再兴、牛皋、李孝忠和韩世忠等人也都来了。
一众人,各自聊着天。
李孝忠道:“陛下,完颜杲在我们北方驻军,为什么不早些进攻呢?”
赵桓回答道:“当你在野外遇到金国的拐子马和铁浮屠,能正面取胜吗?”
“即便无法取胜,也不会大败。”
李孝忠一脸的自信,沉声道:“我们装备了灭金雷,虽然在空旷地方,灭金雷的作用削弱很多。可是当金人密密麻麻要来围攻我们,灭金雷却能起到作用。”
赵桓说道:“既然没把握,就再等一等,等种师中和姚古的部队到了附近,再着手进攻不迟。”
李孝忠也点了点头。
他也清楚,现阶段的兵力不是太多,而且郭药师潜伏在后方还没有发力。当各方面的力量到齐,进攻才是最合适的。
赵桓看向营地外远处,没过多久,就传来轰隆隆的马蹄声。
一支骑兵由远及近。
这支骑兵到了营地外,距离营地还有两百步左右的时候停下。不仅如此,最前面有盾牌兵立起盾牌,更有士兵把完颜杲团团保护起来。
宋朝有床弩等武器,还有火器,必须要小心应对。
完颜杲可以不来挑衅的。
只是他不来,宋军也一直驻扎不动,完颜杲很难搅动局势。
完颜杲的策略是打草惊蛇,把宋军引出来在野外作战。
一旦宋军野外作战,即便灭金雷在野外能用,可是空旷开阔的地方,灭金雷爆炸的威力有限,拐子马和铁浮屠就可以发挥作用。
完颜杲全身披甲,策马立在人群后方,高声道:“赵桓,本太子来了。”
士兵喊话,声音传到营地内。
赵桓看着完颜杲谨慎的情况,估算了距离,看向李孝忠道:“孝忠,用投石车抛掷点火的炸药包,能否顺利投掷过去?”
“能投掷,估计炸不了完颜杲。”
李孝忠正色道:“一方面,完颜杲相当的谨慎,肯定随时观察着。一旦投掷炸药包,完颜杲策马立刻跑开。”
“另一方面,我们营地内准备,因为投石车大,组装时容易被发现,完颜杲也会有防备。实际上要隐藏投石车不难,关键是炸药包点燃后被抛出,完颜杲就会跑了。”
赵桓想了想,还是要试一试。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赵桓环顾周围,看着营地门口的栅栏,吩咐道:“你安排人在栅栏抵挡的角落,组装投石车。等组装好,你安排士兵点火炸一波。不管成不成,吓一吓他的胆子。”
“臣遵旨!”
李孝忠得了命令,立刻去安排。
赵桓这才看向营地外远处,高声道:“完颜杲,你们金国耗费一年左右的时间调兵遣将,如今南下要进攻,怎么大军南下到了真定府,就不敢继续南下了?”
“你这样当缩头乌龟,何苦南下进攻呢?哪还有半分金国气吞万里如虎的气势?”
“依朕看,金国长久不了。”
赵桓挑衅道:“干脆你来大宋,朕封你一个安乐公,让你在东京城享尽荣华富贵。”
完颜杲冷笑道:“赵桓,等本太子抓了你,也封你一个昏德侯的。”
赵桓啧啧道:“朕带兵来抵挡你的进攻,可是你作为进攻的一方,连进攻都不敢,谈什么抓朕。”
“当初完颜宗望在滑州,就是这样,畏畏缩缩的。”
“如今,你也是这样。”
“之前朕在滑州,送了完颜宗望一件衣裳。等完颜宗望战败,这件衣裳又收回来。现在你来了,再送给你。”
说完,赵桓一招手,就有骑兵飞奔而出,隔着一段距离就扔出装着红色肚兜的小盒子。
小盒子在空中掠过,随后落在金国士兵的前方。
金国士兵捡起来打开,一看到是红色肚兜,脸色愤怒起来,急切道:“谙班勃极烈,赵桓送的是一件女人的肚兜,是红色的。”
完颜杲的面颊也抽了抽。
可是当着所有人的面,完颜杲没有动怒,没有急躁,反而拿着肚兜套在手臂上,高声道:“区区一件肚兜,有什么好在意的。如果你们能击败赵桓,本太子穿上肚兜也无妨。”
一众将士眼神凶狠,恨不得报仇雪恨。
士气,随之激荡。
完颜杲又抬头看向赵桓,挑衅道:“赵桓,想用肚兜刺激本太子,那是没用的。本太子穿上肚兜,你能拿我怎么样呢?肚兜,外物而已,不值一提。”
赵桓笑道:“完颜杲,朕会让人在史书上,记录今日的场景,就说金国谙班勃极烈完颜杲,在阵前穿肚兜嬉戏,宋军将士轰笑之。”
“另外朕会安排画师,把今日的场景画下来,传遍东京城,让无数东京的人欣赏。”
“完颜杲,你在大宋扬名了。”
洪亮的声音传入完颜杲的耳中,他刚才忍住了怒气,更借力打力刺激将士。
现在听到赵桓的话,想着自己穿红肚兜的画像被传遍东京,再也忍不住,一口老血涌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