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接到了新的任务,中原中也本该立马去执行,毕竟他那个脆弱的首领可离不得人太久。
不然,一个不小心的突然死掉都不知道。
虽然对之前的篡位还有着怨言,甚至说过要杀掉太宰治之类的话。
但对于太宰治本身……他或许还真的下不了手。
以前那些打打闹闹的日子,在现在看来就和梦境一般,伸手碰到就能感觉到真实。
而梦和现实是相反的。
直至今日,中原中也还是不知道太宰治为什么要杀了前任首领。
明明什么事情都还没发生,为什么突然要篡位呢?
中也或许这一辈子都无法理解。
森鸥外对他有知遇之恩,他是感激对方的,而因为感激,他也无法轻易的放下这一段怨恨。
杀意、情谊、怨恨、打闹……无数种记忆和情感,组成了现在的中也。
他无法与过去和解,也没办法原谅杀了森鸥外的太宰治。
他能做到,就只有在当好下属的每一天做好自己的职责。
听从命令,忍耐着蓬勃的,呼之欲出的杀意,仅此而已了。
没有任何缘由的,中原中也走到了之前的那栋房子。
就是他把钥匙给歆玥让人家暂住的那栋。
或许,有时候视力太好也不是什么好事。
门口的地毯处明显的鼓起来一个小包,相信只要视力优良的人,都能知道那里肯定有鬼。
中也沉默的走了过去,掀起地毯,看到了他之前交给歆玥的钥匙。
“不准备留下来吗?”
他这才发现,除了人家长什么样,穿的什么衣服,他对于那个陌生的小姐一无所知。
就连本应该问的名字都不知道。
他该怎么办呢?要去找人吗?
毕竟快晚上了,夜晚的横滨可是比白天都要危险啊。
那一看就是富贵小姐的打扮,不知道会引得多少人觊觎。
她不会出事了吧?
但如果没有出事,只是单纯的不想待在这里,那他要去打扰吗?
...
果然还是放心不下啊。
趁着夜色,中原中也在半空中低空飞行。
几乎飞遍了大半个横滨,才看到那个格外熟悉的背影。
鹤见川旁,歆玥使用异能搭建了一个看不到,但是能碰到的小凳子。
她坐在河边,欣赏着月光和溪水。
上方的天空是一轮新月,月光伴随着星星洒落的光芒坠入河里,亮晶晶的,格外的好看。
看上去,河里的表面就像是一张织就好的,会流动的布料一般,闪着梦幻的色彩。
如果世界上真的存在这样的布料,那一定会很好看吧。
这样想着,歆玥忍不住伸手去触碰水流。
她向着鹤见川靠近,俯身,右手凑近……这一幕刚好落在了赶来的中原中也眼中。
“喂,你这家伙不会要自杀吧?”
虽然和太宰治没相处多久,但是对方那股不注重生命,想要死亡的样子深深的刻在了中也的脑海中,直到现在也无法忘怀。
而现在的画面,不知道是和他脑海中的哪一个画面对上了。
中也的头发炸起,像是猫咪炸了毛一般,焦急的跑过去,拎着歆玥的衣领,把她带离河边。
“你知不知道这有多危险,你是要自杀吗?总不会像是那个自杀狂魔一样,每天都想着找死吧。 ”
中原中也噼里啪啦一大串的话砸下来,直接把歆玥砸懵了。
“啊?”她发出茫然的哼声,脸上也写满了疑惑,似乎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啊,啊什么啊,知不知道鹤见川的水有多急,你刚刚都快掉下去了知不知道。”
中也感觉到了一些不对,但他没有时间过多在意,而是抓紧又说了一通。
鹤见川的水流流速,就是他打捞太宰治时形成的经验。
做的多了,他自然是知道鹤见川河流湍急的速度。
而他刚刚看到的样子,也是歆玥差点要掉到河里面的模样。
说实话,要不是看这家伙刚刚那茫然的反应,中原中也怕是真的要以为她要寻短见了。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歆玥抿抿唇,周身的气息都低沉了下来。
她有些不开心了。
这是很显而易见的事情。
虽然中也很快就放开了她的衣领,但是只有一瞬,歆玥也感觉到了那种束缚的感觉。
很难受,她不喜欢。
讨厌,想要毁掉。
中原中也哑然半晌后说道,“对不起。”
他似乎也反应过来了自己刚刚态度的问题,诚恳的道了歉。
与此同时,他心中的疑惑更加浓郁了。
这到底是为什么?
他为什么会不知不觉的在意这个家伙,然后插手干涉她的生活?
这很不正常。
但是莫名的,中原中也没有办法控制这一点。
总觉得,担心这家伙的安全,是他刻在骨子里的本能。
而这本能的来源,也是未知的。
似乎看到这个人的一瞬间,这种本能就觉醒了。
歆玥听到了中原中也的道歉。
但她不想说没关系。
只有这一点,她无法原谅。
背叛也好,疏远也好,都能当作过眼云烟忽视。
但是唯有这一点,唯有被束缚住的感觉,她一直都无法再次忍受。
被管束就犹如如鲠在喉一般,哽在了她的心间。
抹不去,消不散。
让她难受,却也说不出什么过分的话语。
这样软弱的她,真是让人讨厌啊。
歆玥想。
“我刚刚回去看了一眼,你并没有把钥匙拿走,是不喜欢吗?”
等了良久,都没有听到回话,中原中也也知道,这或许是因为他刚刚发态度太差了。
但他不知道怎么弥补,只能先干巴巴的转移注意力了。
还好,他的脑子还能想出一个两个的话题。
“……不喜欢。”
“那要不要换一个地方?”中也继续问。
歆玥又不说话了。
“我平常住的地方就在这附近,先和我回去坐一坐吧,总比在这里吹冷风的要好。”
中也并没有提他飞了大半个横滨才找到歆玥的事实。
他认为,这是他的行为,他得自己负责,而不是用这个去要挟旁人。
所以,他把这一点就这么忽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