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央央入水?
叶澜微微蹙眉,开始想以前的那件事。
随后,他想到了。
那时候央央刚来不久,师尊便让她住进了紫云峰。
再过一段时间,她们之间起的冲突越来越大,本来从基本的倒水泼到对方身上,然后就成昭昭把云央推入水中。
那次事情很严重,云央掉入水中后,被石头蹭破了手臂,师尊很是着急,二话不说便对姜昭使用鞭刑。
那个时候姜昭一直在说:“我没有推小师妹,是小师妹不小心把我挤下去的,我真的没有想对小师妹不好。”
“师尊,师兄,你们难道都不相信我吗?我真的没有说谎,到底要我怎么做,你们才肯相信我?”
可是那次她的惨叫声蔓延到整个星辰宗,整整挨了三十道鞭刑才结束,而她拖着身子离开时,也没人去送她。
就连自己,都在围着云央问她怎么样了。
可是云央那时候身上的伤已经被师尊治疗好了,就连她身上的衣裳都换了新的,回到刚开始可爱单纯的模样。
如今看来,真的是他们做错了吗?
那次,姜昭真的没做?
他不知为何,心里有些难受,甚至是自责。
他深呼吸一下,继续往后看。
姜昭正趴在院子里看一把并不值钱的珠子,道:“我就知道三师兄他们还是在乎我的,给了我那么多好看的珠子,真好,我要好好的保存起来!”
然而,当叶澜看到那些珠子时,心中突然绞痛。
那哪里是他们刻意送给姜昭的啊,分明是给云央买礼物的时候,那店家随意送的一把小玩意,真正值钱的是云央头顶的那枚簪子。
可是她竟然没有怨言,甚至还要好好的珍藏。
相比较云央,他们好像只要送给她的礼物稍微差一点,她虽然嘴上不说,但是面上总是会有些不乐意。
像是他们多委屈她一样。
可他们也是拼尽全力地为她好,为她准备。
接着再往后就是她从玄天阁回来的时候了。
她刚回来时,整个状态看起来都很差,像是被吸干了精神气。
随后乐风出现。
“姜昭,你回来后就这么懒惰,这就是你打理的院子?”
彼时其他山头已经山花烂漫开,只有她的青云峰还是一片枯寂,看不出一点繁华,像是她那张脸一样没有血色。
叶澜突然想起青云峰是整个星云山最不好的地方,和她以前住的紫云峰天差地别,根本就没得比。
但是姜昭从来没有怨言。
一直住在那里,哪怕那里的景色一直不好,也都不会跟师尊说。
这话,乐风说得的确没道理。
再然后,是云央过来找她。
可是云央彼时的模样,他只觉得异常陌生,从来没看过。
云央双手抱臂,傲然地居高临下打量姜昭:“姜昭,没想到你竟然能活着回来,你不该回来的!不过你回来也没用,乐风他们的宠爱只会对我一个人,你就算回来也是白搭。”
这还不够!
乐风和容祁过来找她们。
结果云央自己往肩头上重重一击,飞出了数米远,旋即就冲着姜昭哭诉:“师姐,我知道我不该来,你要是打我,我也是说不得什么不字的!只求你打得开心了,就别赶我走好吗?我不想跟你们和师尊分别啊。”
炫耀和委屈切换自如,判若两人。
看完这一段场景,叶澜不由得浑身起鸡皮疙瘩,甚至是发凉汗。
他是第一次看见云央盛气凌人的模样。
以前只是觉得她天真烂漫,性格纯良,难道他们以为的一切,都是她的伪装吗?
画面中的姜昭,一根手指都没动过她,而且她的脸苍白无色,也许那时间她也是在强撑着面对他们。
她甚至很冷漠。
再也没了那一次总是解释没有推她入水的慌张。
这一次是失望,是坦然,是嘲笑。
可能在外三年,她学到了不一样的东西。
亦或者说,她被当了三年的炉鼎,这些小事对她来说不值一提。
也可能是,从那个时候她就想好什么时候离开星辰宗,离开他们。
不仅如此,后来还有乐风的质问:“姜昭,你真是个妒妇!央央也是好心来看你,你竟然就这么欺负她!你简直可恶!”
哪怕是对此,昭昭还是没有一句反驳。
而是淡漠地看着他。
再之后,相同的冤枉更是数不胜数,直到那一天,她被架着去了主殿说要离开宗门后。
回来收拾了一次东西后,就再也没回来过。
正是他回来后发现她人已经走了的那次。
所以,她不是在闹脾气,一切都是他在误会。
姜昭一直都在保护自己。
“呵呵,哈哈,这一切竟然都是我在误会他,都是云央在假装。
“昭昭从来没有欺负过她,也没有排挤过她,一直都是她自导自演。”
叶澜很是后悔。
后悔他以前对云央那么好。
后悔他在扶苍那件事时,竟然默认他们对姜昭的设计。
后悔没有早点看出来云央的心眼,明明现在看起来,她的演技是那么拙劣。
“昭昭我错了,我真的大错特错,我应该相信你,应该一直保护你才对,姜宗主交给我的任务,我没有做到,对不起,一切都是我的鬼迷心窍。”
叶澜扶额不知道自责地哭了多久。
醒悟之后,他只想快点去找姜昭。
亲口跟她说对不起。
他不会再让她回来,只是想去赎罪,为以前做过的糊涂事说一句对不起。
叶澜收拾好,便直接出去。
乐风看着雷电风行的大师兄,满脸困惑:“大师兄这是要去做什么?”
“不知道,也许是师父让他去做什么事吧。”柘云回复。
大师兄的确比他们忙得多,以前这种画面都是常事,所以并没有放在心上。
*
悠风宗,宜宁峰。
“见过京墨大师兄,姜昭师姐。”
“姜昭师姐,宗门外有一个叫叶澜的人想要见您。”
一小门童乘着仙鹤而来,声音嘹亮地朝他们说明。
两人对弈的手始终未停,只是京墨落下一子后,姜昭又盯着棋局苦思冥想。
为什么都这么久了,她还是下不过大师兄?
“他怎么又来了?”京墨云淡风轻道。
而被找的主人公则是眉心紧皱:“我怎么知道?大师兄,我好像又输了。”
最终,她还是垂头丧气地把棋子放回白玉棋盒,没有了下棋的心思。
“他可说他来找我干什么了?”
小门童摇头:“不曾说过,只说过您不见他,他就不肯走。”
啊,又是这种赖皮法子。
姑娘揉揉太阳穴,手肘撑着桌子:“大师兄,不如让他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