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省委书记和张团长商量着,想请你这位深藏不露的高手出马,挫一挫那个罗武的锐气,让他知道知道什么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也让他收敛收敛那股子目中无人的劲头!”
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露脸的好机会。
只要陈诚能干净利落地压住那个刺头兵王罗武,省委书记和张团长肯定会更高看他一眼,到时候,好处还能少得了?
陈诚听完沈中书这一番解释,眉头不由得微微皱了起来。
让他去跟一个部队里的新兵尖子比枪法?
这不是明摆着把他架在火上烤,让他去得罪人吗?
赢了,那个叫罗武的肯定对他心怀怨恨,说不定还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可万一要是输了,岂不是丢了省委书记的面子,也让沈秘书的一番苦心白费?
这事儿,怎么看都像是吃力不讨好的苦差事啊。
虽然陈诚并不惧怕比试,也相信自己的枪法,只是这不论输赢都对他好处不大。
哪怕是有张团长的人情,他也不一定用得上。
他沉吟了片刻,脸上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为难之色,言语间也带着几分谦逊和推辞。
“省委书记,沈秘书,这……这恐怕不太好吧?我就是一个乡下打猎的,平日里打打野猪兔子还行,跟部队里经过严格训练的神枪手比试,那不是班门弄斧,自不量力嘛。”
“再说,年轻人嘛,有点傲气也属正常,没必要这么大动干戈地……”
省委书记是什么人,察言观色的本事早已炉火纯青,一眼就看穿了陈诚心中那点小九九和顾虑。
他哈哈一笑,摆了摆手,打断了陈诚的话头。
“陈诚同志,你先别急着推辞嘛。我知道你有你的顾虑,年轻人不愿意平白无故得罪人,这很正常。”
“这样吧,只要你肯出手帮忙,压一压那个罗武的嚣张气焰,让他知道厉害,我代表省委,向你们靠山屯,倾斜一批实实在在的农业资源。”
“包括最新的农技推广和专家指导,优先供应紧俏的化肥、良种,甚至,如果你们靠山屯确实需要,省里还可以出资,帮你们修一条通往县城的像样点的路!”
这小子,果然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儿。
不过,这个条件,不怕他不动心,靠山屯那穷山沟,最缺的就是这些。
“什么?!”陈诚闻言,眼睛瞬间就瞪圆了,迸发出惊喜的光芒。
农业资源倾斜,最新的农技指导,优先供应化肥良种,甚至还帮着修路!
这……这简直是天上掉下来的大馅饼啊,靠山屯要想摆脱贫困,要想发展起来,最缺的就是这些看得见摸得着的好处。
虽然有了陈诚带头种植草药,但是这也不是个长久之计,土地的肥力迟早会被用完。
但现在有了资源倾斜,根本不怕这些了。
他原本还有些犹豫和推脱的心思,在听到省委书记开出的这些丰厚条件后,瞬间便烟消云散,荡然无存了。
得罪一个素未谋面的新兵蛋子算什么?跟整个靠山屯的未来发展比起来,那点小小的风险和不快,简直不值一提。
“省委书记,你…你此话当真?!”陈诚的声音都因为激动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目光灼灼地盯着省委书记。
“君无戏言!”省委书记斩钉截铁地吐出四个字,脸上带着成竹在胸的微笑。
“好!”陈诚猛地一拍大腿,脸上的为难之色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爽朗的笑容和十足的干劲。
“既然省委书记都这么说了,那我陈诚要是再推三阻四,就太不识抬举了!这个忙,我帮了!不就是挫挫一个新兵蛋子的锐气嘛,小事一桩,包在我身上!”
有这等天大的好处送上门,别说只是去跟个新兵比枪法挫挫锐气,就算是让他现在就去把军区靶场的靶子全给掀了,也指定二话不说,干了!
一直沉默不语的张团长,听着省委书记和陈诚一来一回的对话,特别是看到陈诚在听到条件后那副自信满满,甚至有些轻描淡写的模样,眉头不由得皱得更紧了。
他终于忍不住开了口,言语间带着几分明显的怀疑和郑重的告诫。
“陈诚同志,你可别把话说得太满了,也别太小瞧了部队的兵。那个罗武,枪法确实是我们军区这一批新兵里百里挑一的尖子,不是一般的射击手能比拟的。”
“你虽然上次在山里打蛇的时候显露了一手不错的枪法,但打那种突然出现的活物,和打固定靶、移动靶,跟我们军中正规的射击比试,那可是完全不同的两码事。”
哼,年轻人就是年轻人,不知天高地厚,得了点好处就敢吹大气。
别到时候下了大话,结果在靶场上丢人现眼,那不仅他自己下不来台,反倒还会丢了省委书记的脸。
陈诚闻言,只是淡淡一笑,眼神中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沉稳与自信,他迎向张团长审视的目光,不卑不亢。
“张团长请放心,吹牛拍胸脯的话我陈诚不敢说,但要论起这手上的枪法,我还是有那么几分自信的。”
两辈子的打猎经验,无数次生死边缘磨砺出来的枪感,要是连一个没上过战场的新兵蛋子都压不住,那他陈诚这两辈子,也算是白活了。
张团长看着陈诚那副云淡风轻、似乎胸有成竹的模样,心中却是冷哼一声,越发觉得这小子有些不知所谓。
哼,真是狂妄自大到了极点,口气未免也太大了些。
看来不让陈诚亲身见识见识真正的厉害,还真是不知好歹。
他倒要亲眼看看,陈诚这小子到底有几斤几两,敢在省委书记面前如此托大。
张团长听着陈诚那自信满满,甚至有些轻描淡写的话语,心中的疑窦非但没有减少,反而像是被投入了一块巨石的湖面,波澜更盛。
他那双如鹰隼般锐利的眼睛,在陈诚身上又仔仔细细地刮了几个来回,似乎想从他那朴素的布衣和淡然的表情中,找出哪怕一丝一毫吹牛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