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家那宽敞却又透着压抑的大堂内,气氛紧张得如同即将断裂的弓弦,仿佛只要再有一丝火星,便能瞬间引爆这一触即发的局势。
闫惊雷此时已然是怒不可遏,脸涨得通红,那颜色就好似秋日里熟透了却无人采摘的柿子,憋得通红。
他额头上青筋根根暴起,蜿蜒扭曲着,像是无数条愤怒的小蛇在皮下游走。
他伸出手指,直直地指向姜玉郎,那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着,怒吼道:“姓姜的,好你个阴险狡诈的家伙,原来你早就暗中布局了!这一步步的,都是你算计好的吧!我还真是小瞧了你,平日里瞧着你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没想到暗地里竟如此工于心计!”
就在这剑拔弩张,空气都仿佛要凝固的时刻,一道身影突然出现在了大堂门口,打破了这僵持的局面。
一直未曾现身的闫逸尘迈着沉稳的步伐走了进来,他的身后,还跟着容姐、文叔以及程蝶衣等人。
众人皆是一脸严肃,那凝重的神情仿佛是被一层寒霜笼罩着,他们快步走进大堂,脚步声在这寂静得只剩下喘息声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清晰,每一步都似踏在众人的心尖上。
闫逸尘走到近前,看着闫惊雷那副癫狂的模样,眼中满是痛心与惋惜,他深深地叹了口气,那叹息声中饱含着无奈与失望,随后语重心长地说道:“二哥,你看看你现在这副模样,走火入魔太深了呀,这双目都变得猩红如血,就像那被恶魔附身了一般,看着都让人揪心。而且你体内的道气也是凌乱不堪,四处乱窜,这样下去,你这身子骨可怎么受得了。你可不能再一错再错了啊!咱们身为修道之人,打从一开始踏上这修仙问道之路,本就该秉持正道,心怀天下,守护这世间的安宁。怎能如此冲动行事呢,你这般作为,可与咱们一直坚守的道心背道而驰了。”
闫惊雷听到闫逸尘的话,就像是被点燃的火药桶一般,瞬间炸了开来,那汹涌的怒火一下子喷涌而出,几乎要将周围的一切都焚烧殆尽。
他恶狠狠地瞪着闫逸尘,那眼神仿佛要在闫逸尘身上剜出两个洞来,咬牙切齿地说道:“你个老三,平日里就知道做缩头乌龟,躲得远远的,什么事儿都不管不顾,净在一旁看着热闹了!现在可好,老东西被我亲手处决了,我那也是被逼无奈,万妖洞的封印松动,眼看就要酿成大祸,我这是为了填补那万妖洞的空缺,才出此下策,你这会儿倒是敢现身了,还在这儿大义凛然地指责我,你有什么资格啊!你倒是说说,你之前都干嘛去了,现在跑出来装好人,不嫌晚吗?”
昔日里闫家尊贵长老身份似乎瞬间消失,此刻闫家兄弟无异于市井之中争破头的普通兄弟。
闫逸尘面露悲戚之色,眼眶泛红,那眼中隐隐有泪花在闪烁,他痛心疾首地回道:“二哥,无论如何,弑父那可是天理难容的大罪啊!咱们修道之人的本心,就是要遵循天理伦常,心怀慈悲,匡扶正义。你这么做,往后咱们还有何颜面去面对闫家的列祖列宗啊!你想想,大哥要是还在,他能眼睁睁地看着你这般行事吗?咱们可不能因为一时的冲动,就把家族的声誉,把咱们坚守的道义全都抛诸脑后了呀。”
闫惊雷却像是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根本听不进去任何劝告一般,他情绪越发激动,整个人都像是陷入了癫狂的状态,大声吼道:“闭嘴!你根本什么都不懂!当年大哥就是被那老东西活活逼死的!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为了掌控闫家,为了他那所谓的权势,心里哪还有什么兄弟情义,早就被那权欲给蒙蔽了双眼。就连我的掌心雷他都留有后手,处处限制我,打压我,就怕我哪天会威胁到他的地位。他先是逼死了老大,随后又把杀死老四的人抬上来,想要借此搅乱局势,坐收渔翁之利。我要是再不动手,接下来就该轮到我了呀!我这也是被逼无奈,不得已而为之啊!我做这一切,还不都是为了活下去,为了咱们闫家能有个不一样的未来嘛,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一时间,闫家大堂内像是炸开了锅一般,乱成了一锅粥。
众人再也按捺不住,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那嘈杂的声音在大堂里回荡着,交织成一片混乱的声响。
有的弟子皱着眉头,满脸愤慨地指责闫惊雷的莽撞,窃窃私语道:“二长老这做法实在是太冲动了,不管怎么说,那也是他的父亲啊,他怎能下得去手呢,这往后闫家可怎么办呐!”
也有的年长些的族人则是一脸忧愁,摇头叹息着,为闫家如今这内忧外患的局面而唉声叹气,嘴里念叨着:“唉,想我闫家传承多年,一直都是江湖上的名门望族,如今却闹成这般模样,这家族的荣耀与秩序,怕是要毁于一旦了,这可如何是好啊。”
整个闫家就像是一艘在狂风巨浪中失去了航向的大船,在那汹涌澎湃的波涛中剧烈摇晃着,船身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仿佛下一刻就会被那无情的风浪给吞没,内部分崩离析仿佛就在一念之间,那曾经辉煌无比的家族,此刻正面临着前所未有的挑战,就像一座屹立多年的高塔,根基已然松动,摇摇欲坠。
就在这混乱不堪的局面几乎要失控的时候,一个人影再次出现,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闫家的老五。
曾经的闫家五兄弟,此时只剩下了三个,而他作为老小。
只见闫静渊缓缓地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他的脸上带着一丝决然,那神情仿佛是已经下定了决心,任谁也无法改变一般,目光沉稳而坚定。
闫静渊站定后,环顾了一下四周,朗声道:“缘起缘灭,在座各位,事情皆因那场位于留仙谷的新人道士大赛而起,既然如此,何不依旧在那古道场一锤定音呢!咱们道界自古以来便有规矩,遇到这等关乎家族兴衰。道统传承的大事,就在那留仙谷的古道场做个了断,也好让大家心服口服。”
闫惊雷一听这话,先是愣了一下,随后突然仰头狂笑道:“老五啊,老五,你出来的可真是时候啊,老家伙在的时候,你就整天在他身边嘀嘀咕咕没完没了,那副充好人的德行倒是一点都没丢啊。也不知道你究竟是想帮你二哥我呢,还是帮那姓姜的小子。别忘了,他那把破扇子还是我在留仙谷赏给他的呢,如今倒好,你还想让他跟我在古道场一较高下,你这心思,可真是够‘深’的呀!”
老二,老三的争吵,随着老五的加入,似乎整场的氛围一下烘托之顶点,看着曾经道貌盎然,正襟危坐的几位长老如今也如市井小民般撒泼争论,众弟子们再难掩盖看热闹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