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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匠一顿操作,将施工垃圾全都堆到对面的牡丹园里,原本秀丽的园林如同染上一块牛皮癣,十分难看。

园子里的仆人一向仗势欺人惯了,爬上墙头就对着这边骂。

“不长眼的狗东西,知道这是谁家的园子吗就往这边霍霍,二皇子的外家也是你们能惹的?”

姜琰在家无事,被朝云安排来监督宅院改造施工,一听这话,纨绔气质上身,带上几个家仆,翻过院墙就将人一顿揍。

“他大爷的,你姜爷爷在此,我义妹在太子身边做事,京城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你敢触我义妹的霉头,饶你一条命回去报信,再来吆喝第二次,姜爷爷打烂你们的屁股。”

牡丹园的下人挨了一顿打,赶紧跑回郑家报信,郑老爷是郑贵妃的弟弟,如今在刑部做事。

他一向被人捧着,金陵城里没人不给几分面子,二皇子虽说暂时失势,但到底是二皇子,还没人敢蹬鼻子上脸。

今天这姜家和江朝云是第一个打到他脸面上的,若是不理论,以后岂不是任人欺负?

他气道:“这个江朝云,不过是个小小六品女官,整日抛头露面,行为不端,敢欺压到我头上,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早晚有一天让她知道我郑家的厉害!”

郑夫人是二皇子妃和郑婉儿的母亲,站起来道:“老爷,一个小丫头罢了,难道太子殿下会为了她得罪你?这事用不着你出面,我去找她理论去。”

当天,郑夫人就驾车找到朝云的二进小院子,停在门口让人通报。

“刑部尚书郑夫人驾到,叫你们家主子出来迎接。”

今天朝云不在家,姜珩等人去了郊外田庄了,只有三秀看家。

不一会一个老妇出来回话:“我们小姐说了,不认识什么正夫人歪夫人,要是找江大人,她在我们新买的宅院那里。”

郑夫人在马车里坐不住了,掀开帘子就嚷嚷:

“什么小姐,姑娘家没一点礼仪廉耻,好大的做派,狗眼看人低,借势的狗奴才,这就张狂起来了?”

老妇将大门一关,郑夫人吃了个闭门羹。

“走!去江家新买的宅院去,我倒要看看这个江朝云有多大的本事。”

朝云新买的宅院地段幽静,正通向大门的宽阔道路被一堆石材堵住了,郑夫人的马车只好走后门,要经过一个小巷。

马车走到巷子中间的时候,朝云在墙头后听到马蹄哒哒的声音,对身后几户人家说:

“来人正是逼你们搬家、抢走你们房子的郑家,眼下天时地利俱在,有我给你们撑腰,尽管出几口恶气。”

那几户人家听完,眼中的怒火熊熊燃烧起来,把提前准备好的黑布蒙在脸上,抱起一筐石子就爬上墙头。

“狗样娘的郑家,今天算落到我们手里啦,给我砸!”

郑夫人在马车里还不清楚外面怎么回事,梆的一声一个石子砸到马车棚上,给她和丫鬟吓得一个尖叫。

随后噗地一声,石子穿透马车的窗户,精准砸到郑夫人的胳膊上,疼得她哎哟直叫。

马车夫早被乱石吓跑了,一个小伙子壮着胆子从墙上跳下来,将马给解开,马匹一尥蹶子跑了,剩下一个马车架子在哪,郑夫人和丫鬟全都滚了出来。

“都让开啊!”墙头上一声吆喝,一个壮硕的妇人端起一个盆,臭气熏天,兜头泼在郑夫人身上,竟是一盆夜来香。

“呕——”郑夫人顶着一身夜来香,边走边吐,走出巷子到大街上,人人避开。

好不容易走到郑家,看门的挥舞着大扫把赶人:

“哪来的疯妇,快走快走!”

郑夫人快要被自己臭晕了,张嘴说话都困难:“快去叫老爷来,人家都骑到我头上拉屎撒尿了——”

郑老爷这些年被捧得也是火爆脾气,带了一群家丁亲自上场。

此时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但郑老爷忍不下火气,还是出发了。

马车行到直通大门的大道上,郑老爷下车,气势汹汹地往前走,家丁跟在身后。

走着走着,大道变窄了,两边的墙壁越来越近,如同一个小巷了。

再往前走,两边的墙壁越来越高了。原本天色就暗,小巷里光线更昏暗。

身后的家丁心里有些发毛,说:“老爷,这地方怎么有点邪门啊?咱们走了这么久,怎么还不到大门?”

另一个家丁说:“老爷,咱们不会也被泼粪吧?”

郑老爷一声怒吼:“她敢!我乃三品大员,我外甥是皇子,借她江朝云八个胆子……”

郑老爷戛然而止。

一群人一个转角,面前是一堵高墙。

死路一条。

郑老爷心里禁不住发起毛来。

“走错路了?”他带着人往回走。

走了没多远,出现一条岔路,郑老爷心里更发毛了。

“这……这条路来的时候见过吗?”

“没……一路上哪见过岔路口啊?”

天色越来越暗,家丁们点起灯笼,提着灯笼走,人的影子在墙壁上忽长忽短。

郑老爷心道,这江家选的什么破地,跟迷宫似的。

“算了,咱们明天再来。”一回头,身后的家丁一个也不剩了。

郑老爷吓得一个俯身闪躲,心脏砰砰直跳,四处一望,昏暗的巷子里除了自己没半个人影。

见鬼了!见鬼了!

他没头没脑地往回跑,七拐八拐就是走不出去,累得满头大汗,开始尝试爬墙。

奈何他又胖,跳了几次够不到墙头,摔了一个屁股墩,忽然看到墙壁上有一个木牌,他凑近一看。

“黄泉……路……”

顿时就吓尿了,转头就跑,一头攮进去一个小门里。

小屋子里点着灯,他问了几句没人回应,想先躲进去,等天亮了一定就正常了。

结果一推门,一屋子都是牌位,上面的名字有点熟悉又想不起来。

屋顶悬挂许多状纸,他扫一眼,忽然想起来,这些都是自己判过的案子……

“我错了……我错了……”郑老爷跪下来痛哭流涕,“阎王爷我错了,不要让我下地狱啊!”

这些案子都是他以权谋私判的冤案,或为亲戚掩盖罪行,或为自家谋财,或收受他人贿赂,或公报私仇,他自己做过的事,心里都记得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