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啥惊心动魄，也没啥技术含量。
就是纯粹的，拿钱砸人。
砸完之后呢？
不是爽，是更他妈没劲了。
感觉就像一个满级大佬，穿着一身神装，闲得蛋疼跑回新手村，对着个史莱姆放了个禁咒。
秒是秒了。
然后呢？
有意思吗？
他开始犯嘀咕。
这个“敬业低保系统”，到底图个啥？
把他死死绑在腾龙，给他花几辈子都花不完的钱。
然后呢？
敬业？
他现在这样，每天按时“上班打卡”，不出幺蛾子，偶尔抬抬手指头，摁死几只不开眼的苍蝇。
这算敬业？
系统好像也不在乎他是不是真的在“奋斗逼”。
它就认死理：留在腾龙，保住位子。
那他现在这种“躺平”的状态，每天看着银行卡里那串吓死人的数字往上涨。
意义在哪儿？
以前穷疯了的时候，削尖脑袋想搞钱。
现在钱多得发愁怎么花，却不知道自己该干点啥了。
他摸出手机，划拉通讯录。
王娟发来几条圈子里的八卦，他扫了一眼，懒得回。
李学明发来几个技术上的坎儿，他瞅了瞅，脑子里瞬间就有七八种解决方案，但连打字都懒得打，就回了句“让小张他们试试”。
他甚至手贱，点开了以前那个舔了半天没舔到的女神的社交账号。
对方晒着滤镜拉满的“岁月静好”，他心里一点波澜都没有，甚至觉得有点滑稽。
空。
一种巨大的，被钱淹没的空虚感，正悄没声地把他整个人都泡透了。
他站起来，走到落地窗前。
楼底下车水马龙，每个人都在奔波，挤地铁的，送外卖的，行色匆匆。
忙碌，真实。
而他，像个站在玻璃罩子里的局外人。
拥有一切，又抓不住任何东西。
“敬业……”他低声念叨着这两个字。
第一次，对这个绑定了自己命运的系统，产生了浓浓的迷茫。
这低保，拿着……
好像有点烫手了。
不是怕没钱。
是怕自己，真就彻底废了，变成一个除了有钱，啥也不是的……废物。
腾龙创新，副总裁办公室。
落地窗透进来的日头有点晃眼，顾青却懒得伸手去拉窗帘。
他就那么瘫在沙发里，手里夹着个平板，屏幕亮着，是宁市本地一个三流财经论坛。
帖子刷得倒挺快，点进去一看，不是胡吹海侃就是画饼割韭菜。
没意思。
手指划拉了两下，刚想把这玩意儿关了，脑子里那个不带感情的电子音突然响了。
【系统警报：检测到针对宿主的轻微负面舆情发酵，来源指向‘苏建豪关联残余势力’。】
【影响评估：可能小幅降低‘核心管理层关系稳固度’评分。建议关注。】
顾青连眉毛都没动一下。
苏建豪的余孽？就那几个被踹出局，连口汤都快喝不上的老东西，还敢跳出来找不痛快？
他放下平板，稍微坐直了点，手指搭上自己笔记本的键盘，随意敲了几下。
屏幕上代码字符快速滚过，几个不起眼的后台监控窗口弹了出来。
压根用不着系统那个“竞争对手分析”模块，他自己闲着没事布下的几个监控探针，足够把这点上不得台面的小动作摸个底朝天。
果不其然。
几个眼熟的Id，在几个犄角旮旯、半死不活的网络论坛里，正阴阳怪气地散布些馊饭冷饭。
翻来覆去，无非就是他大学那会儿追苏念秋那点破事，添油加醋，编排得漏洞百出，字里行间还夹枪带棒地暗示他现在是靠女人上位。
“呵。”顾青嘴角勾起个嘲弄的弧度。
就这水平？也配出来恶心人？
手指在键盘上不紧不慢地又敲了几下，动作透着股子漫不经心，像是在随手清理几封垃圾邮件。
几个加密指令发了出去，目标精准地锁定了那几个跳梁小丑的真实身份，还有他们藏在阴影里的那些烂事。
系统数据库里，关于苏建豪和他那帮狗腿子的黑料，备份得比保险柜还稳当。
随便抖搂点出去，都够他们喝一壶的。
比如那个叫嚣得最凶的，好像是苏建豪以前的一个司机，后来仗着点关系开了个半死不活的运输公司，账目做得跟鬼画符似的，挪用公款、偷税漏税，证据链条清晰得让人想忽略都难。
还有另一个，苏建豪不知道拐了多少道弯的远房亲戚，在外面放印子钱，手段脏得很，逼得人家破人亡的事也没少干。
顾青没那闲工夫亲自下场跟这些小鱼小虾掰扯。
他只是动动手指，把这些“小礼物”匿名打包，分别“手滑”地泄露给了税务部门的举报邮箱，还有几个跟他们有宿怨的对家手里。
搞定这一切，前后加起来，十分钟都不到。
他重新陷回沙发，拿起刚才那瓶没喝完的矿泉水，拧开，灌了一口。
窗外的日头依旧晃眼，楼下的车流依旧吵闹。
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第二天上午，王娟端着咖啡敲门进来。
“顾总，您的咖啡。”她把杯子放下，话匣子跟着就打开了，声音压得低低的，透着兴奋，“哎，您听说了没？昨天还在网上瞎蹦跶那几个苏家的老赖，今天全歇菜了！”
顾青眼皮都没撩一下，含糊地“嗯”了一声，示意自己在听。
“那个搞运输的，叫什么来着？好像是赵老五？税务局的人直接上门，把他公司给查封了，人也给带走了，听说查出来偷税漏税好几百万！”
“还有那个放贷的，更倒霉！也不知道惹了哪路神仙，昨晚上被人堵在黑巷子里，腿都给打折了，现在还躺医院里哎哟哎哟叫唤呢！”
王娟说得那叫一个眉飞色舞，跟亲眼看见了似的。
“圈子里现在都在传，说他们是踢到铁板了，得罪了不该得罪的大人物，遭报应了。”她又凑近了些，声音更低了，“顾总，您说，这事儿会不会是……”
“不清楚。”顾青打断她，语气没什么波澜，“几只苍蝇瞎叫唤，挺烦人的。现在清静了就好。”
王娟看他这副风轻云淡的样子，也觉得不太可能是他下的手。
毕竟，顾总现在身份不一样了，日理万机的，哪有闲心跟这些不入流的小角色置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