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清容这话一出,陈袅盯着她看了好一会,“你这话怎么没对我说过?”
相识这么久,自己可从来没听见郑清容说过这样的话,尤其是京中议论自己退婚的时候,她人直接嫁到瑞王府了,话都没同自己说上两句。
郑清容嗔怪的看了她一眼,有陈家在,哪里需要自己。
虞清欢笑着应下,“那我可就去了。”
一旁的陈袅小声道,“我同你说,阿容家每年都办春花宴,说是赏花,其实就是让好些人家带着家中儿女赴宴,悄悄相看!”
“你现在也和离了,到时候还能挑一挑,若是有看中的俊俏郎君,就拉到假山后头去,便是动手动脚,也保准没人瞧见。”
虞清欢惊讶,看向郑清容,她是真没想到郑家的赏花宴竟然是这么个意图。
郑清容轻咳一声,对上虞清欢的目光,还有些不好意思,“母亲平日里喜好不多,就喜欢撮合那些个姑娘公子的......”
“不过你可别学阿袅,若是有瞧上的,我寻母亲给你问问,可不能给人真拉到外头去私会,让人撞见了不好。”
虞清欢倒是好奇了,问陈袅,“所以你以前是把别人家的小郎君给拉出去了?”
陈袅笑眯眯,“没有,是我无意中瞧见的。”
郑清容瞥她一眼,没有戳破她。
事实上,是陈袅无聊,每年都跑去假山那躲着,就为了看那些个含羞带怯的姑娘公子拉小手,还说有意思。
虞清欢心想,郑家大概是想给郑清容再寻个良配,只是,有前瑞王妃这个身份在,和离时还闹得那般不愉快,只怕没那么好找。
...
当天夜里,桑如得知虞清欢过两日要去郑家的赏花宴,有些惊讶。
“姑娘,奴婢记得,京中人家去郑家的赏花宴可是为了相看,您要是去,这京里头只怕是又要传出些别的来了。”
好听的,就是刚和离的前宁远侯夫人想二嫁,跑去郑家的赏花宴相看,难听的,还不知道要怎么编排。
桑如觉得,还是别去的好,免得遇上什么人,到时候再扯出些什么麻烦事。
虞清欢却觉得,自己整日里都待在家里也是无趣,“无妨,我就算是不去,外头传的那些也不会消停。”
与其避着,还不如出去瞧瞧,她也想听一听,这些人是怎么给自己编故事的。
见她确实想去,桑如没再劝,干脆去挑衣裳,心想:到时候给姑娘打扮得漂漂亮亮,艳压群芳,让那些嚼舌根的人连话都说不出来。
与此同时,定国公府。
定国公夫人气得拍桌,“如今只是想让你与我一道去郑家赴宴,竟也喊不动你了?”
沐淮安垂眸轻拨茶盖,郑家的春花宴说是赏花,实则是为了相看,这是京中人尽皆知的事,母亲打的什么主意,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无非是看中哪家姑娘,想让他去宴上接触。
“母亲不必费心了,我过两日有事,不会去。”
定国公夫人一口气堵在胸口,“你若是不去,今后就别认我这个母亲了!”
以为放这样的狠话能让儿子乖乖听话,岂料,闻言的沐淮安直接将手中的茶盏搁置一旁,一言不发,起身离开。
屋中,定国公夫人气得想摔东西,可茶盏抄在手上,一看是自己去年宫中御赐的上好青瓷,没舍得摔,硬生生将这股气憋下。
这一个两个全是来气自己的!
一旁的嬷嬷赶忙上前安抚,“夫人消消气,小公子素来不爱听这些,却也是知道您都是为了他好,想来是需要些日子想一想。”
定国公夫人冷哼一声,“他若是知道我是为他好,便该听我的话!”
要知道,自己这会儿给他相看的,那可是吏部尚书孙家的姑娘,性子恬静,在京中名声甚好,多少人家眼巴巴求着的好姑娘啊。
就是让儿子去见上一面,若是真不喜欢,也就罢了,可他竟然连去看一眼都不乐意!
此时,沐淮安刚出院子,小五便凑了过来,小声道:“公子,陈姑娘方才递来口信。”
陈袅?
沐淮安:“说什么了?”
小五环顾四周,见没人,这才开口,“陈姑娘说过两日,虞姑娘会前往郑家赴宴。”
话说出口,他小心翼翼的打量自家小公爷的脸色,还是云淡风轻的样子。
事实上,沐淮安衣袖下的手微微攥紧,她去郑家的春花宴做什么......
小五刚想说两句让公子警惕的话,毕竟那春花宴可不是什么普通的宴席,去的可都是些年轻俊朗的小郎君啊!
可别转头,虞姑娘的心就跟着那些个小郎君飞了。
可他还没开口,就见自家公子突然转身,又朝夫人的院子走去了。
他纳闷跟上。
只见沐淮安又进了屋子里。
定国公夫人气得上气不接下气,这会儿见这个逆子回来,脸色一黑,“你还来做什么,怕气不死你娘我?”
沐淮安:“母亲方才言之有理,过两日,儿子随同你一起前往郑家赴宴。”
定国公夫人顿时愣住,还以为自己是听错了,刚想开口确认,就见逆子又走了。
她愣愣的转头,还没反应过来,问身旁的嬷嬷,“他方才说什么了?”
嬷嬷高兴道,“小公子说要同您一块去郑家赴宴呢!”
定国公夫人面有狐疑之色,这逆子方才还一副抵死不从的样子,这会儿又突然变卦,其中定有问题。
不过无妨,只要他肯去,同那孙家姑娘见上一面就成。
此时,外头的侍女走了进来,定国公夫人左右见不到人,皱着眉头问,“人呢,不是递了消息去,怎么还没来?”
侍女:“回夫人,奴婢去了程府没见着人,府中说舅爷公事忙,已经几日没回府了。”
闻言,定国公夫人又是一阵头疼,也不知道这个弟弟成日里在哪厮混,近来竟夜不归宿了。
嬷嬷又安抚道,“夫人不必担心,以二公子的性子,定然不会在外头同那些个不正经的女人胡来。”
定国公夫扶额,“他若是能胡来,我反倒是高兴。”
哪怕是不正经的人家,她也都认了。
...
此时,刚下过雨的院子带着丝丝凉意,程公瑾身上披着外衫,站在院中。
骨节分明的手指拾起几块肉干,置于院中木门旁边的食盒上,随后行到一旁的摇椅躺下。
小猫吃了几块肉干,瞥见木门缝隙,悄悄的用圆滚滚的脑袋顶了两下。
“嘎吱”一声,竟将木门给顶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