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正几人一路说说笑笑,不多时便回到了95号院。
还没进到院里,一阵隐隐约约的哭泣声便从倒座房的阎家传了出来。与此同时,空气中还飘散着一股纸烧过的黄钱纸的味道,那味道并不浓烈,只是淡淡地萦绕在鼻尖,很显然,这是阎家人鉴于当前的特殊情况,没敢大肆烧纸钱。
刘正几人听到这哭声,闻到这味道,不禁面面相觑,眼中满是诧异之色。几人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心中暗忖:这阎家胆子也太大了吧?就阎解成那样的,还想着给他弄个灵堂?
“怎么回事?” 许大茂快走几步,伸手拉住了刚从阎家匆匆走出来的牛有财,急切地问道。
“杨瑞华死了。” 牛有财面色凝重,声音低沉地说道。
“啥玩意?” 许大茂瞪大了眼睛,嘴巴惊愕地张成了o形,忍不住惊呼出声。
“杨瑞华死了。” 牛有财微微叹了口气,再次重复了一遍。
几人听闻,瞬间都愣住了。阎埠贵和杨瑞华去见阎解成最后一面,刘正他们是知道的,可这好端端的,怎么搞的杨瑞华突然就死了呢?
就在这时,满脸疲惫的王主任,步伐迟缓地也从阎家走了出来。她的头发略显凌乱,眼神中透着深深的疲惫与哀伤。
“王姨,阎家这是怎么回事啊?” 刘正问道 。他也好奇,没听说杨瑞华有什么大毛病,怎么突然就死了呢?
“唉,事情是这样的......” 王主任微微摇了摇头,长叹一口气,缓缓地把自己知道的情况说了一下。
原来上午,阎埠贵和杨瑞华便跟着法警,踏入了那座透着森严气息的监狱。一进入会面室,压抑的氛围便如一张无形的大网,将他们紧紧笼罩。
墙壁上灰暗的色调,冰冷的石砖,以及空气中弥漫的潮湿味道,都让人心头沉甸甸的。
见到阎解成的那一刻,杨瑞华的泪水瞬间决堤,哭得稀里哗啦。她的身体剧烈颤抖着,双手捂着脸庞,那哭声仿佛要将这些日子积压的痛苦全部宣泄出来。
阎埠贵也红了眼眶,嘴唇微微颤抖,往日里能说会道的他,此刻像个木头人似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他望着阎解成带着手铐脚镣的样子,胸口就像堵了一块沉重的大石头,憋得他出不来气,更说不出话。
“你们来做什么?看我笑话?”
阎解成的声音宛如千年寒冰,冰冷刺骨。这无情的话语,犹如一把锋利的利刃,直直地刺进了阎埠贵和杨瑞华的胸膛。
“解成,你怎么和你妈说话的,如果不是... 唉...” 阎埠贵嘴唇哆嗦着,本来想说如果不是杨瑞华非要见阎解成,他连那子弹的费用都不想出,可话到嘴边,却又被他生生咽了回去。
“说呀,怎么不说了?你是不是想说本来不想见我的?”
阎解成双眼通红,像头愤怒的野兽。他用那干枯如柴的双手,疯狂地捶打着身前的桌子,每一下都带着无尽的恨意。阎解成的眼神中充满了愤怒和怨恨,仿佛要将眼前的一切都撕碎。
阎埠贵看着他,心惊不已,其实他心里更多的是不解,即便阎解成恨,也恨不到自己父母身上吧?
“被我猜到了?不好意思说了?我呸,阎埠贵,你是怎么当人父母的?我鄙视你。” 阎解成声嘶力竭地咆哮着,那吼声在狭小的会面室里回荡,震得人耳膜生疼。
杨瑞华哭得几近昏厥,整个身体瘫软在椅子上。这场本应简单的刑前见面,却因阎解成的激烈反应,变得混乱不堪。直到行刑时间临近,她都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阎埠贵见状,本想架着杨瑞华直接离开这令人窒息的地方,可杨瑞华却死死抓住椅子扶手,死活不愿意走。
“哭什么哭,我还没死呢?”
阎解成使劲砸着桌子,朝着杨瑞华怒吼道。他的声音中充满了不耐烦和愤怒,就好像杨瑞华的眼泪是对他的有莫大羞辱似的。
杨瑞华哭声戛然而止。她呆呆地看着脸色狰狞的阎解成,眼中先是闪过一丝惊愕,紧接着,浓浓的悲哀和伤心如潮水般涌了上来。她满心困惑,怎么也想不明白,阎解成似乎是恨错了对象。她是谁?她是阎解成的母亲,是那个十月怀胎,含辛茹苦将他养大的亲娘啊!
“解成,妈知道你害怕,妈不怪你。”
杨瑞华颤抖着伸出手,那只手布满了岁月的痕迹,她想要为阎解成拭去眼角可能存在的泪水,想要抚平阎解成那颗已经扭曲得不成样子的心。
许是被这一幕触动,看管人员心中一软。想着在这临死之际,一个老母亲想要最后一次抚摸儿子的脸庞,确实也是人之常情。
然而,就是这一瞬间的心软,却引发了一场大祸,让阎解成抓住了机会,一个可以逃脱的机会。
阎解成猛地伸出手,一把将杨瑞华拉到自己身边,随后用带着手铐的双手,狠狠勒住了杨瑞华的脖子。同时,他疯狂地叫嚣着:“把我的脚镣打开,快打开。”
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阎埠贵还站在旁边,大脑一片空白,整个人完全愣住了。看管人员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目瞪口呆,这才明白,监狱那些看似无情的条例,是多么的正确,现在明白已经晚了,大错已经铸成。
“阎解成,冷静,你先把手松开。” 看管人员伸出手,试图安抚阎解成,同时小心翼翼地朝着他靠近。
“站住,再向前一步,别怪我不客气。” 阎解成恶狠狠地威胁道,说着,手上又用了几分力。杨瑞华的脸瞬间涨得通红,眼球凸出,眼白上翻,眼看着就要不行了。
“混账,你个逆子,那是你亲娘,你怎么敢?” 阎埠贵气得浑身剧烈颤抖,双腿发软,也分不清究竟是被气得,还是被吓得。
“阎解成,你松一下手,你妈快喘不过气来了。”
管教员慌忙道。既然已经铸成大错,他现在只祈祷不出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