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八日,临安,全真教总坛。
山门肃穆,古松苍劲,风吹道袍猎猎作响。
郭靖、李寻欢、楚留香、陆小凤四人抵达时,只见两人早已等候多时。
一人白须飞扬、目光如电、气度轩昂,正是全真教掌门丘处机;另一人身穿道袍,神色沉静,却带着一丝压抑的忧虑——是丘处机弟子尹志平。
“郭贤侄,你们来了。”丘处机走上前,声音中带着复杂的感慨。
郭靖抱拳,神色郑重:“丘前辈。”
丘处机叹了一口气:“我还是没能劝回杨康。”
一瞬间,空气微滞。
郭靖眼中划过一抹苦涩,终究只是轻轻一叹:“前辈已经尽力了。”
李寻欢、楚留香、陆小凤相视一眼,不约而同保持沉默。他们都能感受到这对师徒之间沉重的牵绊——家国大义之下,亲情、师徒情,常常最难抉择。
丘处机很快收敛心神,直视郭靖:“你今日前来,是为抗金而来吧?”
郭靖郑重颔首:“正是。”
丘处机神情肃穆:“王师兄(王重阳)已逝,如今全真教由我掌门。我在此立誓,全真教愿举派而起,助你们共御金贼。”
尹志平在一旁点头:“弟子也愿尽一己之力。”
郭靖抱拳一揖:“多谢前辈仗义相助。”
丘处机忽然笑了笑,话锋一转:“不过,我要提醒你们一个地方。”
“古墓派。”
楚留香挑挑眉,扇骨轻点掌心:“古墓派?为何我从未听闻?”
李寻欢笑道:“你当然没听过。这门派向来隐于世外,在江湖上声名极低。”
他抿了一口茶,慢悠悠地解释:“古墓派历代只收女子弟子,门规森严,须立誓绝情弃欲、看淡生死。弟子一旦入门,终身不得踏出古墓一步。”
陆小凤吹了声口哨:“这么狠?”
李寻欢笑着看向郭靖:“郭兄,我们这群男人,要进去恐怕难如登天。”
郭靖缓缓开口:“我觉得,可以一试。”
楚留香眼神一亮,抚掌笑道:“郭兄的意思,我喜欢。”
李寻欢叹了口气,无奈一笑:“既然郭兄都这么说了,那我这个老兄弟还能退缩?”
陆小凤摊摊手:“既然你们都答应了,那我当然不能落下。”
丘处机目露欣赏:“好男儿,有魄力。”
尹志平脸色微微一僵,缓缓开口:“祝你们顺利吧。我和古墓派之间……有些小误会,我就不陪同了。”
陆小凤挑眉:“怎么,情债未了?”
尹志平面色一红,不再言语。
丘处机微笑,打圆场:“你们去吧。古墓派虽孤僻,但掌门人心地光明,或许会做出意外的决定。”
郭靖郑重点头:“前辈放心。”
离开全真教后,几人策马疾行,向古墓派所在的终南山深处进发。
入夜,终南山下。
寒风习习,月光如洗。
远处,一座孤零零的古墓隐于林中,青石台阶半埋枯叶,青藤密布石门。墓门前刻着四个篆字:“古墓清修。”
郭靖收紧缰绳,轻声道:“就是这里。”
李寻欢摇头感慨:“真是冷清啊。”
楚留香抚扇而笑:“未必不是清净之福。”
陆小凤跳下马,笑着感叹:“不知道里面的姑娘们见到我们,会是什么表情。”
话音刚落,古墓石门“吱呀”一声微响,一道白影无声掠出,轻盈落地。
白衣胜雪,面覆轻纱,气质冷冽,如兰幽幽。正是古墓派现任掌门。
“何人擅闯古墓?”声音如珠落玉盘,冷中带着一丝好奇。
郭靖上前一步,抱拳行礼:“在下郭靖,携友特来拜访。望见谅冒昧。”
白衣女子微抬眸:“郭靖……江湖传闻的郭靖。”
楚留香、李寻欢、陆小凤亦上前行礼。
古墓掌门沉默片刻,忽而一笑:“看来中原要乱了,你们连古墓派都要拉下水。”
李寻欢坦然:“不求相助,只愿告知——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古墓掌门缓缓点头:“入内说吧。”
石门开启,月光倾洒,仿佛照亮了一段崭新的篇章。
四人对视一眼,踏步而入。
江湖深处,新的盟友,新的风暴。
十月九日凌晨,钟南山。
秋夜如水,山风猎猎,月光洒落在青石小道上,映出几道修长的影子。
郭靖、李寻欢、楚留香、陆小凤四人缓步而行,终于抵达古墓派石门前。
灰白色的石门上镌刻着古朴的篆字:“古墓清修”,两侧青藤盘绕,透出一股超然尘世的幽冷气息。
门缓缓开启,白衣掌门人立于门内,冷月般的眼神扫过四人,微微颔首。
郭靖率先躬身:“多谢掌门人接见。”
四人步入古墓,走过一段长廊,只见一名红衣女子侧立于一旁,美貌冷艳,眉宇间却透着一股桀骜与凌厉。
“师傅,我们古墓派什么时候接纳外人了?”红衣女子开口,声音带着几分挑衅与冷意。
她正是“赤练仙子”李莫愁,古墓派年轻一代中的高手。
古墓掌门微微一笑,淡淡开口:“他们是来寻求合作的。战时我们古墓派当出山。”
李莫愁轻哼一声:“是,弟子明白了。”
她冷冷地看了郭靖等人一眼,便不再说话,转身退到一旁。
大厅内,几人盘膝而坐,掌门人轻声道:“古墓派向来不问世事,但若金国铁骑南下屠戮中原,便是我等不可坐视之事。”
郭靖双手抱拳:“多谢掌门仗义。”
楚留香轻摇折扇:“有你们出手,江湖又添一臂之力。”
李寻欢含笑:“掌门明智。”
陆小凤朝李莫愁瞥了一眼:“这位姑娘,倒是比我们凶。”
李莫愁冷笑一声:“少说废话。”
气氛微微一僵,掌门人抬手示意:“李莫愁,退下。”
李莫愁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议事结束,郭靖四人恭敬辞别,走出古墓派。
清晨的钟南山,薄雾缭绕,山林间传来几声鸟鸣。
楚留香长舒一口气:“古墓派,果然古怪。”
李寻欢低笑:“倒也算干脆爽快,不拐弯抹角。”
陆小凤耸耸肩:“我怕再多说一句,李莫愁就拔剑了。”
郭靖神色沉稳:“不管如何,她们答应了,就是大事。”
四人走到山道尽头,李寻欢忽然抬手:“等一下,我想到一个人。”
“谁?”郭靖问。
李寻欢微笑:“正一派。”
楚留香挑眉:“龙虎山?”
李寻欢点点头:“没错。龙虎山正一道,江湖中极负盛名,历代天师皆是江湖中人。若说论道教实力,恐怕连五绝都未必能压他们一头。”
陆小凤若有所思:“现任天师是……张庆先?”
李寻欢颔首:“不错。此人淡泊名利,但据说极重气节。若能请动他出山,那便是一股震慑江湖的大力量。”
郭靖沉声道:“那就去龙虎山。”
楚留香笑道:“我越来越觉得,这趟江湖行,比偷皇宫宝库还刺激。”
陆小凤哈哈笑:“等咱们聚齐这一票高手,就算金国真打来,也得掂量掂量。”
郭靖眼神一凛:“那走吧——龙虎山。”
山风起处,四道身影渐渐消失在晨雾之中。
江湖的风暴尚未到来,而英雄们的脚步,早已走在风暴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