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落胎药?”
“谁知道是不是真的落胎药?公主想要动点手脚,很容易吧!”
百姓窃窃私语。
不相信南栀肯这么落胎。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公主要服药吗?”
“当众落胎,公主颜面何存……”
有人同情不忍。
不是她们要逼迫公主,实在是公主腹中孩子留不得。
南栀伸手,素竹躲了一下,“公主……”
她不忍。
南栀笑笑,端起汤药,神色沉寂。
“南栀…”姜武帝痛心。
“公主……”
公主为了百姓,才隐忍至此!
这些人,怎可如此逼迫公主。
药汁浓郁,南栀仿佛闻到了药的苦味。
她苦笑一声,算计了这么久,这胎还是保不住。
她也并非算无遗策。
南栀端起药,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着她的动作。
忽的。
咻的一声响,一支弩箭破空而来。
铛的一下。
射中了南栀的碗。
她一惊,碗掉在地上,碎了,药汁也洒了一地。
南栀抬眸,瞧见少年勃发的身影踏光而来,马蹄如疾风,却在宫门外,策马之人疾停,马儿嘶鸣一声,两只前蹄高高抬起。
百姓不免受惊,望着来人,“太,太子,是太子殿下……”
“我看谁敢动我阿姐!”
姜禹川翻身下马,迅速奔向宫墙,大步流行上去,走到南栀身边,将她挡在身后,“尔等还知道我阿姐是公主,你们岂敢这么逼迫她!都不要命了吗!”
太子殿下站出来了,众人心里有了点忌惮。
太子是储君,将来是帝王。
姜国未来都是太子的。
百姓虽一时气愤,说到底,也没有完全丧失理智,他们祖祖辈辈,将来他们的后代子孙,也还要在姜国生活啊。
今日请公主落胎,虽是有理有据,可自古民不与官斗,何况……何况是天家呢。
真正的百姓,会胆怯。
而被授意煽动民心民愤的,只有那么几人。
紧接着,身后有马蹄声。
再然后,是大批的马蹄声。
一队西南铁骑的人马。
“太子殿下,你跑的真快,我险些追不上。”楚玄骁利落下马,瞧了眼众多百姓,走到人群前,清了清嗓音,扬声道,“陛下,臣楚玄骁自幼与公主有婚约,原先因两国联姻,为保两国太平,臣忍痛将公主让给质子,谁知那质子竟不知爱惜公主,臣有愧。”
“臣已回家禀过父亲,父亲命臣带来信物,请陛下履行约定,将公主下嫁于臣,臣必风光迎娶公主!”
百姓哗然。
还有不认识楚玄骁的。
质疑他所言。
姜武帝嘴角抽搐,他瞥了眼姜禹川,姜禹川神色如常,楚玄骁这是来救场的?
就连南栀,都诧异于楚玄骁的出现。
他不是回西南了吗?
“你是何人?公主已经成过亲,连孩子都有了,你这人怎么上赶着喜当爹呢!”
“看你也是一表人才,想攀高枝也不是这么攀的!”
“这位公子,要脸否?”
百姓质疑,吐槽,且鄙夷。
楚玄骁转身,扫了眼在场百姓,声音颇有气势道,“若无我楚家镇守边境,何来你们的安宁。”
众人讶异,“楚家,哪个楚家?”
“西南王姓楚,他,他是西南王之子……是小王爷?”
百姓看楚玄骁的眼神,多了两分折服。
楚玄骁轻哼,“总算有不眼拙的。”
质疑他的人感到汗颜。
“小王爷,公主已经与人成过婚,我等并非执意要逼迫公主,只是黎国犯我边境在先,只要公主打掉腹中胎儿,她依旧是我们姜国尊贵的公主!”
百姓也并非不讲道理。
“成过婚怎么了?公主是为了姜国百姓成的婚,两国联姻,为的是家国安宁,公主与宫应寒不过逢场作戏,公主为大计舍小我,换来你们这么对待她么!”
楚玄骁厉声道。
百姓纷纷低头,这怎么被小王爷说的有点羞愧呢?
“分明是公主怀上敌国王爷的子嗣,我等也是为了姜国士气……”百姓底气不足的说。
“谁说公主怀的是敌国王爷的子嗣。”楚玄骁信誓旦旦,“那宫应寒可在大婚之日亲口承认他不孕,无法令女子有孕,公主腹中又岂会是他的孩子?”
“这……”百姓傻眼了。
“这事我听说过,公主成婚之日,听说有人闹事,称怀了驸马,也就是黎国寒王的骨肉,寒王却说自己不孕……”
这事很炸裂,听过的人不在少数。
只不过,不知真假罢了。
“公主大婚,在场之人有目共睹,你们不信可以去问,去打听,质子不孕,公主与我有婚约,她腹中孩子,是我楚家的。”楚玄骁言之凿凿。
然,内心叹息,上哪去找他这么仗义的人?
宫应寒那狗东西,有朝一日非让他跪在地上感谢我不可!
南栀从惊讶,到平和,她问姜禹川,“楚玄骁是你找来的?”
姜禹川摇头,“他离京不远,就遇到了半个月的雨季,回西南的路程就耽搁了。”
南栀抿唇。
眼底溢出一缕感激。
不管怎么说,楚玄骁这样一出头,保住了她腹中这个。
“小王爷应该是听闻了童临关谋逆,得知上京出事,便赶回来瞧瞧吧,孤是在城门遇见他的。”姜禹川又道。
南栀颔首。
今日即便没有楚玄骁,他也会保全阿姐。
谁也不能逼姜南栀落胎。
至于太子,横竖他不是真的,管他那么多。
“小王爷不介意公主成过亲?”有人多嘴问了句。
“成过亲怎么了,我西南男儿,不介意这些迂腐之说。”楚玄骁坦然道。
公主怀的,并非黎国寒王之子。
大家又有什么理由,逼迫公主落胎呢?
“你们都误会公主了,也不知是谁挑唆,闹成这样,若是平时,在宫门闹事,尔等可知该当何罪。”楚玄骁威慑道。
百姓们回过神来,脸色慌乱,“难道真是叫人挑唆了?”
“公主会嫁给小王爷吗。”
这时候,还不忘八卦。
楚玄骁轻咳一声,转头面对宫墙上的陛下和公主,他冲姜南栀眨眨眼,对姜武帝说,“臣愿迎公主前往西南成婚,还请陛下恩准。”
“你有心了,进宫说吧。”姜武帝心想,南栀刚有孕,去西南避避也好。
随即,张旭上前道,“今日之事陛下不追究你们的罪责,都散了,若再闹事,大理寺定不轻饶。”
素竹扶着南栀,“公主,没事了。”
百姓相继离开。
张松缓了口气的同时,苦着脸,所以,主子的血脉保住了,但也没保住。
孩子换了个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