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军的步兵也与日军的敢死队员绞杀在了一起,试图保护己方的钢铁巨兽。
一名川军士兵,看到一名日军抱着炸药包冲向一辆坦克,他怒吼一声,挺着刺刀就迎了上去,用自己的身体挡在了炸药包和坦克之间。
爆炸声中,两人同归于尽。
战斗异常惨烈。
日军士兵表现出了惊人的“悍勇”,或者说是疯狂。他们用血肉之躯,去对抗钢铁的洪流。
一个小时后,红枫谷谷口的硝烟渐渐散去。
八辆坦克,最终只剩下两辆还能勉强开火,其余六辆,有的被炸断了履带,有的炮塔被掀飞,有的则燃起了熊熊大火,彻底报废。
日军,为此付出了超过了近千人的伤亡。
没有了坦克的掩护,双方的战斗进入了更加残酷的白刃战和阵地争夺战。
日军虽然暂时遏制住了坦克的冲击,但谷口阵地也已经残破不堪,兵力损失惨重。
矶谷廉介看着眼前的战报,心中稍微松了口气,但随即又沉了下去。
用上千名帝国勇士的性命,才换掉了支那军的几辆破坦克,这代价,太大了!
而且,朱豪的主力步兵,已经攻入了谷口!
他知道,真正的血战,才刚刚开始。
红枫谷,今夜注定要被鲜血染红。
……
朱豪的临时指挥所里,气氛依旧平静。
“军座,坦克全部报废了。”赵毅川有些惋惜地报告。
“嗯,意料之中。”
朱豪点了点头,兜里摸出一包香烟,递给赵毅川一根,自己也点上,悠然地吸了一口:
“小鬼子也不是泥捏的,能用八辆坦克换他们上千条精锐的命,顺带撕开谷口,值了。”
他吐出一口烟圈,眼神深邃:“接下来,就看黄家俊的124师,和谷里张轸的第十三军,能不能给咱们惊喜了。”
“命令124师,稳扎稳打,逐步推进,别给老子浪!”朱豪沉声道:“告诉黄家俊,小鬼子被逼急了,什么事都干得出来,让他小心狗急跳墙。”
“是!”
……
红枫谷的战斗,因为坦克的加入,从一开始就进入了白热化。
谷口的防线被撕开,黄家俊的124师如同尖刀般楔入日军阵地。
与此同时,红枫谷深处,被压抑许久的张轸第十三军,也终于等来了反击的号角。
一时间,红枫谷内外,枪炮声、喊杀声响彻云霄。
矶谷廉介的第十师团,彻底陷入了腹背受敌的窘境。
“师团长阁下!谷口的支那军攻势凶猛,我军阵地多处被突破!”
“师团长阁下!谷内的支那军残部也在反扑,与我军缠斗在一起!”
坏消息不断的飞进矶谷廉介的指挥部。
他原以为凭借第十师团的精锐,可以轻松碾碎这支突然冒出来的“中央军”,再回头收拾朱豪的川军。
可没想到,战局的发展完全超出了他的控制。
“命令各部,稳住阵脚!谷口的敌人,务必给我顶住!谷内的敌人,尽快给我歼灭!”
矶谷廉介强作镇定地发号施令。
他还有预备队,他相信只要稳住局面,凭借第十师团的战斗力,依旧可以扭转乾坤。
然而,朱豪显然不打算给他这个机会。
“军座,小鬼子好像想从两翼突围!”吴亮通过望远镜观察到日军的动向,立刻向朱豪报告。
红枫谷的地形虽然狭窄,但两侧的山岭并非完全无法通行。
矶谷廉介眼见正面和谷内都陷入苦战,便打起了从侧翼迂回,攻击124师侧后,或者干脆突围的主意。
朱豪冷笑一声:“想跑?门都没有!”
他早就料到矶谷廉介会有这一手。
“吴亮,你的144师,该干活了!”朱豪对着步话机说道:“记住,不用跟他们硬拼,把他们给老子堵回去就行!让他们知道,这红枫谷,今天就是他们的坟场!”
“明白!军座就瞧好吧!”吴亮咧嘴一笑,放下步话机,对着手下吼道:“弟兄们!小鬼子要从咱们这儿溜号子!答应不答应?”
“不答应!”144师的官兵们齐声怒吼。
他们憋了半天,早就手痒了。
当一队日军精锐,在一名少佐的带领下,企图从红枫谷东侧的山林中悄悄穿插时,迎接他们的是144师早已布置好的交叉火网。
“哒哒哒……”轻重机枪同时开火,子弹如同雨点般泼洒过去。
冲在最前面的日军瞬间被打倒一片。
“有埋伏!隐蔽!”日军少佐惊呼一声,连忙指挥部队散开,寻找掩护。
然而,144师的士兵们,依托着有利地形,打得有声有色。
他们不像124师那样猛打猛冲,而是打几枪换一个地方,时不时再扔几颗手榴弹,把企图迂回的日军骚扰得不胜其烦,却又难以形成有效的突破。
西侧山岭的情况也大同小异。
矶谷廉介派出的数股突围部队,无一例外都被144师的阻击阵地给顶了回去,碰了一鼻子灰。
“八嘎呀路!”矶谷廉介听着两翼传来的战报,气得一脚踹翻了身边的弹药箱。
他现在终于明白,自己不是在围歼别人,而是被朱豪给反包围了!
这个狡猾的川军军阀,竟然在红枫谷布下了一个天罗地网!
战斗从午夜一直持续到天色蒙蒙亮,又从黎明厮杀到日上三竿。
整整八个小时,红枫谷内血流成河,尸横遍野。
狭窄的谷地,真正变成了名副其实的血肉磨坊。
日军第十师团的士兵,虽然训练有素,作战顽强,但在朱豪部和第十三军的前后夹击,以及两翼144师的袭扰下,也是伤亡惨重,士气不断跌落。
矶谷廉介最初投入战斗的一万多兵力,经过一夜鏖战,此刻还能拿起枪的,已经不足六千人了。
到处都是伤兵的哀嚎和濒死者的呻吟。
“师团长阁下,部队伤亡太大了,弹药也消耗严重,我们……我们快顶不住了!”
参谋长面如死灰,声音都带着哭腔。
他从未想过,大霓虹帝国的甲种师团,竟然会被一支地方军阀部队和一支残兵败将打得如此狼狈。
矶谷廉介的嘴唇哆嗦着,眼神中充满了血丝和绝望。
他知道,如果再没有转机,第十师团今天恐怕真的要葬身在这红枫谷了。
“濑谷!濑谷支队到哪里了?!”矶谷廉介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对着通讯兵嘶吼:“催!给我死命地催!让他们火速增援!火速增援!”
然而,通讯兵带回来的消息,却让他如坠冰窟。
“报告师团长阁下!濑谷支队……濑谷支队在回援途中,遭遇支那汤恩伯部主力及第二集团军一部的合围,自身难保,已……已发来诀别电!”
“纳尼?!”矶谷廉介如遭雷击,踉跄着后退几步,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面如死灰。
完了!全完了!
濑谷支队是他最后的希望,现在连濑谷都自身难保,他矶谷廉介,还能指望谁?
他脑海中一片空白,耳边似乎还回荡着朱豪那张带着一丝戏谑笑容的脸。
他感觉自己从头到尾,都被那个年轻的川军将领玩弄于股掌之间。
藤县之耻,峄县被袭,师团部被端,再到现在的红枫谷绝境……一步错,步步错!
“朱豪……老夫与你,势不两立!”矶谷廉介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眼神中充满了怨毒和不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