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穿过树枝,透进水中,见寻念才开,姬玥摘了一朵,那长枝便是个莲花样,开了点,姬玥拿着那支花,向着前头走着,无数巨木见,听见吐气声,回头去瞧,见青龙。
庞大的龙头才从水中冒出,闲暇的瞧着姬玥,龙尾从树枝上缓缓掉落,没入水中,水波起伏,姬玥还没来得及多看两眼,祂就化了人形,手里拿着什么,随着动作,一大束寻念花被祂从生池中拿出,水珠滚落,那寻念花分明就是些大朵的莲,少年问道:“小孩,你在采这个吗。”
三年里,因为那次打闹,四方兽神与他们六个也是偶尔才见一面。
姬玥仰着头看祂,痴了一瞬,那一大束花就被少年送进了怀中,姬玥接着,那一大束寻念花有些沉,淡淡的清香充斥在鼻尖,清凉的水雾气蒸腾在面上,姬玥瞧着青龙的龙角,问道:“刚刚是你的真身吗?”
“嗯。”
姬玥将花往肩头侧重,生池池水晃动着,涟漪层层触碰,又往回,波纹又相撞,漾越来越轻缓,姬玥凑近了,拿着本就是青龙赠的花笑眯眯问道:“小苍?我把花分你一半,你能再变回去让我看看吗?”
青苍莞尔,也不回答姬玥的问题,只道:“说寻念花见之不忘,我应比寻念花长得更怪异一些,才见一次,也忘不了那么快吧。或者说,我真身长得实在丑陋,吓得你转瞬便忘记了。”
见青苍不愿,姬玥也没太坚持,“没有,我觉得你很好看。”
鼻尖传来异香,这附近的寻念花也开了。
青苍问道:“你学到哪里了?”
姬玥道:“人间千字,仙家术法万言。你呢?”
青苍随手折了枝花,佩在姬玥的发啾上,瞧着那朵花快赶上脸大,惹得青苍笑了两声道:“我?平日里干的最多的就是练剑。”
姬玥问道:“练剑好玩吗?”
青苍道:“嗯,很好玩。”
姬玥问:“那你能教我吗?”
青苍有些不好意思,耳尖微微一红:“我还没练熟呢。等我学得炉火纯青了,再教你?”
姬玥应着,捻了一枝寻念花,问道:“佩之见喜见忧,我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啊。”
寻念花已经开了的,丝丝冒着仙气,仙气汇聚的多了,便沉浸在生池水中,冒着丝丝的寒意。
青苍道:“那是人间的情思化念,相同的念遇到一起,会集聚,像鱼一样游动。”说着,青苍看了眼姬玥,又道:“你们要历经凡劫,才能感受到这种东西吧。”
姬玥不解问道:“什么东西?”
青苍道:“情思啊。”
瞧着青苍向着远处行去,姬玥连忙跟上,瞧着水下青苍衣袍下的那根龙尾巴,姬玥小心翼翼的不踩到,疑惑的问着:“小苍,你能感受到情思吗?”
情思不是情绪吗?喜好厌恶,他们六个,是可以感知到的啊。怎么会说他们感知不到呢。
青苍道:“嗯,我能感知的到。”
这一块生池水,仅能没过青苍的腰,姬玥浮在空中,跟着祂往那走去,是姬玥来的方向。
一路聊着,走了很久,远远的能瞧见另外五人,在岸上嬉闹,日华已渐落,无数荧光闪烁着,人间的情思在生池中游走,六极神明,只是觉得清凉。
妘夜远远瞧见了姬玥,大声招呼他:“玥儿,快来看,这个好像你啊。”
青苍与姬玥上了岸,另外几人神神秘秘的,姬玥凑近了才看清,地上被妘夜用花瓣花杆拼出来个丑丑的笑脸。
羡轻鸢躺在一片花海里,抓了只想要逃走的蝶,“这里也没什么好玩的。”
南宫青玉道:“比人间诉求要好玩多了。”南宫青玉坐起身子,看见了跟姬玥一同过来的青龙,眼睛盯着那双角道:“是小苍,好久没见到你了。”
南宫青玉道:“你们不知道,人间诉求有多离谱,净是些不切实际的愿望。”
绛幽道:“祈求神的帮助,肯定要不切实际点吧,要是自己就能完成,谁还会求神呢。”
南宫青玉道:“阿母定下规矩,神灵鬼怪不得在凡子面前露面,否则就会受到天罚,但是天地间有神有鬼有妖,是生灵都知道的事情啊,为什么不能在凡子间露面呢?”
青苍道:“会毁坏人间的秩序吧。”
羡轻鸢问道:“你去过人间吗?”
青苍道:“没有。”
姬玥道:“那小苍怎么会知道会毁坏人间的秩序?”
青苍道:“创神是这样说的。”
妘夜道:“听凌泽说,人间,是没有神力,万物朴素,但生机勃勃的地方。”
仙荷朵朵,丝丝承思,念念成鱼,千重天巅,星辰躲在花间。
一念千年花开,只一夜便凋零。
结子。
被摘下的却还保持着开花的模样。
创世神随意梳了斜花髻,身后的辉光无尽,绛色衣裙珠霞披,金光宝饰坠身前,湖青做襟土做纱,纹饰总觉千方简,重起才觉繁中繁。一张雌雄莫辨悯世面,眼眸悲喜总重逢,只是遮在虚妄光下难相见。
生池水流光婉转,朝向岸上万花开遍,月华渐衰晨光又起,花海里肆意躺着几个幼神已眠。
姬玥模模糊糊醒来的时候,发觉自己正在烛昭用来背果子的大竹筐里,被创神背在身后,祂一左一右牵着绛幽跟妘夜,身后跟着南宫青玉与烛昭,青苍抱着一大束寻念花,与羡轻鸢在前边大头走着。
羡轻鸢蹦蹦跳跳的还说着什么。
羡轻鸢回头对创神说:“就是这样,阿母,轻鸢只用了三招,青玉手里的花就不见了。”
创神笑着回道:“是吗,鸢儿很厉害。”
南宫青玉从后边跑上前:“不对,明明是你耍赖!阿母,我刚刚摘了二十多朵寻念花!”
创神道:“青玉也厉害。”
羡轻鸢道:“我摘了二百朵!”
南宫青玉道:“我摘了两千朵!”
羡轻鸢道:“我摘了两亿朵!”
南宫青玉想了一瞬没想出来亿以上的计数单位,这一瞬间,羡轻鸢的嘴角已经上了天。
南宫青玉瞧着羡轻鸢得意的样子非常不爽,索性与羡轻鸢打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