厢房里安静下来,只有风从窗缝吹进来的声音。张泽鑫低头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抬起头看向韦睿,“你真能救我母亲?”
韦睿没有立刻回答。他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然后放下杯子,目光平静而坚定地迎上张泽鑫的眼神。“张泽鑫,我不能给你百分之百的保证,但我可以向你承诺,我会尽我所能去救你母亲。”他的声音沉稳有力,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决心。“这不仅是我的意思,也是太子的意思。”
张泽鑫的眼神闪了闪,他低头沉思了一会儿,然后抬起头,苦笑了一声,“太子?太子怎么会关心我一个无名小卒的母亲?”他的语气里带着点自嘲,但更多的是疑惑和不解。他并不相信自己这样一个深陷泥潭的人,会被高高在上的太子放在眼里。
韦睿笑了笑,语气温和地说:“张泽鑫,你低估了自己。在太子眼里,你不是无名小卒,你是人才,是可以为国效力的栋梁之才。太子一直希望能够招揽更多有能力的人,为国家的安宁和繁荣出力。你的事情,太子已经知道了,他非常重视。”韦睿的话语里带着一丝鼓励,他试图让张泽鑫看到自己的价值,也让他明白,这不是一场空洞的交易。
张泽鑫的脸色沉了沉,他低头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抬起头,声音低沉地说:“可我现在这样,算是哪门子的人才?我连自己的母亲都保护不了,还谈什么为国效力?”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苦涩和自责,像是无数个夜晚独自煎熬时反复问自己的问题。他觉得自己已经一无所有,连母亲的安危都无法保障,又如何配得上“栋梁之才”这样的称呼?
韦睿摇了摇头,语气坚定地说:“张泽鑫,你不能这样想。你母亲的事情,不是你的错,是那些乱党的错。你现在有机会为国效力,为你的母亲报仇,为国家除害,这才是你应该做的。”他顿了顿,见张泽鑫的眼神依然游移不定,又继续说道:“我知道你心里不甘。你想救你母亲,但你现在这样下去,只会让那些乱党得逞。你帮他们做事,以为能换回你母亲,可你想过没有,他们真的会放人吗?”
张泽鑫的眼神猛地一缩,他抬起头看向韦睿,嘴唇动了动,却没说出话来。他的手攥成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甚至微微颤抖起来。韦睿的话像一把刀,直直地刺进了他心底最深的痛处。他何尝不知道乱党的狡诈?他帮他们做了那么多事,可母亲的下落依然是个谜。每一次问起,他们总是推三阻四,他心里早就起了疑,却始终抱着最后一丝侥幸。
韦睿看着他的反应,知道自己的话已经起了作用。他往前倾了倾身子,语气变得更真诚,“张泽鑫,你想想看,他们抓了你母亲,就是为了控制你。你越是听话,他们越是得寸进尺。你帮他们做了这么多,他们放过你母亲了吗?没有吧?”
张泽鑫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他低头沉默着,手攥得更紧了。韦睿的话像一记重锤,砸碎了他心底那点脆弱的希望。他想起这些年来,自己为了母亲四处奔波,甚至不惜违背良心为乱党做事,可换来的却只有一次次的失望。他开始怀疑,自己所做的一切,究竟有没有意义。
韦睿见他陷入沉思,继续说道:“我知道你不甘心。你是条汉子,当初在军营里,我见你跟人拼命的样子,就知道你不是那种甘心被人摆布的人。可现在,你却被他们牵着鼻子走。你甘心吗?”
张泽鑫抬起头,眼神里闪过一丝挣扎。他低声说:“我有什么办法?我母亲在他们手里,我不能赌。”他的声音里带着点颤抖,像是在压抑着愤怒和痛苦。他害怕,害怕自己一旦反抗,母亲就会彻底失去活下去的希望。
韦睿点了点头,表示理解,“我明白。可你有没有想过,你帮他们,他们也不会放人。你不帮他们,我们还有机会救你母亲。”他顿了顿,见张泽鑫的眼神微微一动,又继续说:“我们有太子,有皇上,还有我。只要你愿意回头,我们就能帮你把你母亲找回来。”
厢房里安静下来,只有风从窗缝吹进来的声音。张泽鑫低头沉默着,眼神里满是复杂的情绪。他知道韦睿说得有道理,可要让他彻底放下对乱党的顾忌,做出这样的决定,实在是太难了。他的内心像被撕裂成两半,一半是愤怒和不甘,一半是恐惧和犹豫。
韦睿没有逼他,只是静静地等着。他端起酒杯,又抿了一口,目光落在火盆上。火光跳跃着,映得他的脸一半明一半暗。
军事学院的早晨,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洒在宽阔的训练场上。张泽鑫站在队伍的最前面,目光坚定地注视着前方。教官的声音洪亮而有力,正在讲解今天的训练内容:“今天我们将进行长跑和格斗训练。长跑是为了锻炼你们的耐力和毅力,格斗训练则是为了提高你们的实战能力。每个人都要全力以赴,不得偷懒!”学员们齐声应和,声音整齐而响亮。
张泽鑫深吸了一口气,调整好自己的状态,准备开始今天的训练。 自己现在不仅仅是为了自己而战,更是为了国家的未来,为了太子的信任,为了韦睿的承诺。自从那天在厢房里答应韦睿之后,他的心态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他不再是那个只为母亲奔波的孤魂野鬼,他有了一个更大的目标——为国效力。这让他感到一种久违的力量,也让他在训练中更加投入。
长跑开始了,学员们沿着训练场边缘的跑道奔跑。张泽鑫的步伐稳健而有力,他的呼吸均匀,眼神坚定。阳光洒在他的脸上,汗水顺着额头滑落,但他毫不在意。他的脑海中浮现出母亲的身影,那是他坚持下去的动力。 长跑不仅仅是体力的考验,更是意志的磨砺。他要用自己的行动证明,自己有能力成为一名优秀的军人。
跑道上尘土飞扬,学员们的脚步声整齐而有力。张泽鑫跑在队伍的前列,他的身影挺拔而坚韧。旁边的同学偶尔会偷瞄他一眼,有人小声议论:“张泽鑫最近怎么这么拼啊?以前也没见他这么认真。”
长跑结束后,学员们稍作休息,然后开始格斗训练。张泽鑫被分到和一位身材高大的学员对战。对方的名字叫李猛,是学院里的佼佼者,力量和速度都非常出色。张泽鑫没有退缩,他迎上前去,与对方展开激烈的搏斗。
拳脚相交,汗水飞溅。张泽鑫的动作敏捷而有力,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李猛一拳挥来,张泽鑫侧身躲过,顺势抓住对方的手臂,用力一扭,将对方摔倒在地。李猛爬起来,揉了揉肩膀,咧嘴一笑:“张泽鑫,你这家伙进步真快啊!”张泽鑫喘着气,笑了笑,“你也不差,咱们再来。”
两人又战了几回合,张泽鑫凭借灵活的身法和精准的判断,逐渐占据上风。最终,他找到李猛的一个破绽,一记重拳击中对方的胸口,将对方击倒在地。周围的学员们爆发出喝彩声,有人喊道:“张泽鑫,好样的!”张泽鑫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向李猛伸出手,将他拉了起来。
教官走上前来,点了点头,“张泽鑫,你的进步很快。你的格斗技巧和战斗意识都有了很大的提升。继续努力,你会成为一名出色的军人。”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赞赏,显然对张泽鑫的表现很满意。
张泽鑫微微一笑,擦了擦汗水,“谢谢教官,我会继续努力的。” 这只是开始,他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但每一次进步,都让他离自己的目标更近一步。
训练结束后,张泽鑫和同学们一起走进食堂,准备用餐。他端着餐盘,坐在一张长桌旁,身边的同学们聊着天,气氛轻松而愉快。有人端着饭碗凑过来,笑着说:“张泽鑫,你今天的表现真不错啊!那记重拳真是帅气!”张泽鑫笑了笑,低头扒了一口饭,“谢谢,我只是尽力而为。”
饭桌上,大家聊着训练中的趣事,有人模仿教官的语气喊口令,引得一阵笑声。张泽鑫听着这些,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他感到一种久违的轻松,仿佛自己终于融入了一个新的集体。
午餐后,张泽鑫回到宿舍,准备休息一会儿。他躺在床上,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母亲的面容。他想起小时候,母亲在寒冷的冬夜里抱着他,低声哼着北地民歌哄他入睡。那时的温暖和安全感,如今已成为遥远的回忆。 自己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母亲,为了能够早日救出她,或者——如果最坏的情况发生——为她报仇。
突然,宿舍的门被推开,韦睿走了进来。他看到张泽鑫躺在床上,笑了笑,“张泽鑫,你在休息吗?”他的语气轻松,像是老朋友之间的随意问候。
张泽鑫连忙坐起身来,略带惊讶地说:“韦睿,您怎么来了?”他没想到韦睿会亲自来宿舍找他,心中隐隐有些期待。
韦睿走到床边,坐了下来,“我来看看你,顺便告诉你一个消息。太子已经派人去调查你母亲的下落了,希望能够尽快找到她。”他的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郑重,显然这件事对他来说也很重要。
张泽鑫的眼中闪过一丝激动,他的声音微微颤抖,“真的吗?太子真的派人去救我母亲了?”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几天来的担忧和不安,似乎终于有了一丝希望。
韦睿点了点头,“是的,太子非常重视你的事情。他希望能够帮助你解决后顾之忧,让你能够全身心地为国效力。”他顿了顿,又拍了拍张泽鑫的肩膀,“你放心,我们会尽全力。”
张泽鑫感激地点了点头,声音有些哽咽,“谢谢太子,谢谢韦睿。我一定会努力训练,成为一名优秀的军人,为国家效力。”他的眼神里满是坚定, 这不仅是一个承诺,更是他对母亲的誓言。
韦睿笑了笑,“好样的,张泽鑫。我相信你一定能够做到的。”他站起身,拍了拍张泽鑫的肩膀,转身走了出去。
军事学院的训练场上,张泽鑫正在进行格斗训练。他的动作敏捷而有力,汗水顺着额头流下,但他毫不在意,全神贯注地投入到训练中。这几天,他一直在努力让自己忙碌起来,不去想母亲的处境。每一次挥拳,每一次奔跑,都是他对自己的一种证明——他要变得更强,才能救母亲,才能为国效力。
突然,一名士兵急匆匆地跑来,手中拿着一封信件。他跑到张泽鑫面前,气喘吁吁地说:“张泽鑫,有人让我把这封信交给您。”他的语气急促,显然带来了什么紧急的消息。
张泽鑫停下动作,接过信件,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他拆开信封,快速地阅读着信中的内容。随着目光扫过一行行字迹,他的脸色渐渐变得苍白,手开始微微颤抖。信件从他手中滑落,飘到地上,他整个人像是被抽空了力气,跌坐在训练场的泥地上。
“不……这不可能……”张泽鑫的声音沙哑而颤抖,他的眼中充满了痛苦和绝望。他无法相信信中的内容——太子的队伍虽然成功找到了他的母亲,但在营救过程中遭遇了乱党的伏击。乱党在撤退时,残忍地杀害了张氏,虽然极力搏杀,但是在人员损失惨重的情况下,仍然无法救回。只能说已经尽力了。
信件很委婉,但是这个事实却非常沉重,给了张泽鑫重重一击。
男儿有泪不轻弹,但是张泽鑫现在这一刻,泪流满面。他跪倒在地,痛苦的哭嚎着:母亲,我对不起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