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这段时间的学习,慕卿已经掌握了处理朝政的规律。
那个规律便是,只要慕卿简单的听点小话,朝臣们就会按部就班的替她处理各种棘手的问题。
只要没有天灾人祸,朝臣们就能给慕卿支愣出一个海晏河清的朝堂。
只要朝堂不乱,慕卿才能有机会从朝堂上抽身,告别朝五挽晚九,到民间去转转。
当然了,听别人的话是要付出代价的。
原本慕卿为陆翊安排的蜜月之旅,在朝臣的安排下,从两人队伍,扩大到近百人的队伍。
这近百人的队伍里除了有护卫队之外,还有几个管辖西北的朝臣。后宫嫔妃里,除了陆翊,同行的还有出身西北的陈禹哲,安静乖巧的安常在和宫小透明徐常在。
原本顾晚州也嚷嚷着要去的,但考虑到小皇子不过白天,需要母亲照顾,便没有同意。
为此,顾晚州在宫里发了好一通的脾气。
不过,慕卿和陆翊走了以后,顾晚州就成了皇宫中位份最高的人。不待慕卿的队伍出城,顾晚州就在宫里摆起了高姿态。
他将后宫还剩的十个后妃都叫到宫里来,说是喝茶聊天解闷,实际是将这几个后妃一一讽刺一通。
“不是哥哥说你们,你们要长相有长相,要家世有家室,要肌肉有肌肉,怎么就……”说着,他好似不忍心说下去,叹息道:“连那个什么都没有的徐常在都跟着去了,偏偏你们就去不得!”
已经怀孕了的甄宝玉摸着自己的肚子,也叹息一声道:“哥哥说的是,若不是弟弟怀孕了,怎么也得拼一个名额,也跟着去了。”
沈贵人与甄宝玉一样,都是依附顾晚州的,只是沈贵人总觉得自己与甄宝玉这个破落户不一样,是个有气节的。
比如,当初听说妖王要用他做生子实验,他想都不想的拒绝了。虽然拒绝无果,但好歹是拒绝过的,不想甄宝玉,如今为了恩宠上赶着花重金买雄兽生子丸吃。
也是他的手段卑劣,才在吃了雄兽生子丸后就顺利怀孕了。
如今在后宫,仗着腹中有孕,甄宝玉也是飘了起来了,以为自己是除了皇后和顾妃之外,第三个得宠的人了。
故而,他在沈贵人面前处处要沈贵人的强。
这会儿,他坐在顾晚州的右手边,一边摸着孕肚,一边用眉眼瞥沈贵人,嘴角笑容弯弯,道:“如今这身子愈发的沉重了,实在是不适合外出,不想沈哥哥身轻自在,连腹肌都还在,哪像我,别说腹肌了,就快连自己的脚尖都看不到了。”
别人还未接话,与他前后脚有孕的尚药局御师之子段答应也摸着自己的肚子,笑着接话道:“想是哥哥吃的忒多了些,弟弟这肚子与你差不多,怎么就能看见自己的脚呢?”
说着,站起身来,给大家表演看脚。
逗得顾晚州和甄宝玉并一众嫔妃都哈哈大笑,笑声惊动了隔壁殿里正午睡的小皇子,小皇子声嘶力竭的哭了半天,才听见乳母去哄。
顾晚州因生下的不是女儿而不肯亲自喂养孩子,这会子听到小皇子哭,心中莫名涌起一股无名火,
他不好将脾气往孩子身上发,只大声斥骂乳母,“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孩子哭了那么老半天怎么才哄。”
乳母被骂习惯了,闷头不敢吱声,只赶紧抱着小皇子过来磕头请罪。
看着小皇子在乳母怀里乱拱,顾晚州的火气更盛了。他强压制怒火,摆摆手叫乳母下去。
待乳母走了,他才哀叹一声道:“也不知道怎么了,我近日瞧见这孩子就烦,好似他除了哭,就不会做别的了。”
沈贵人知道顾晚州是恨这个孩子不是女孩,便笑道:“娘娘真会说笑,这小婴孩可不就只会哭嘛。”
甄宝玉也知道顾晚州生气的原因,他不敢接话。
因为他的孕肚早已找太医院院判林太医瞧过了,她甄宝玉的肚子里怀的一定是女孩。
有了林太医的肯定,甄宝玉像是吃了定心丸,想着自己生下妖王登基后的第一个女孩,一定会被加封的,不要说妃位,就是贵妃也不一定。
每每想到这里,甄宝玉在顾晚州面前都自觉谦虚几分,像是她怀了女孩是对不起顾晚州的一件事一样。
顾晚州自然不知道甄宝玉腹中心思,只一心装出大度的样子,拉着甄宝玉的手道:“哥哥是没有指望了,只盼着弟弟能生个女儿出来,咱们兄弟也算是有指望了。”
一样有身孕的段答应对腹中男女并不知道,在他眼里,生女儿是为妖王生的,生男孩才是为自己生的,便有意安慰顾晚州道:“虽说女孩能让人高兴一下,要我说生男孩才贴心呢。”
其他嫔妃也接话道:“我父亲也常说,男孩是父亲的盔甲,是最贴心不过的了。”这本是想安慰顾晚州的话,可对他这种心高气傲的男孩子来说,任何安慰都像是一记耳光打在脸上。
甄宝玉和沈贵人打他的脸,他还能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忍上一忍,其他不想熟的宫嫔也来打他的脸,他自然不能忍。
他便冷着脸瞧着那说话的吕嫔,笑道:“哥哥父亲既说男孩是父亲的盔甲,怎么不留哥哥在家中保护父亲,巴巴的送进宫里来做什么?”
沈贵人也一向看不上商户出身的吕嫔,要不是因为家中有些钱财,怎么会位居嫔位?还不是知道妖王爱钱,拿钱买来的位份?
也是吕嫔第一个在后宫用钱收买妖王的。
若不是他开了这个先例,甄宝玉怎么会有机会跟风,顺利怀上妖王的孩子?
故而,沈贵人也冷笑道:“吕常在入宫这些日子,只怕连父亲长什么样子都忘记了吧?还贴心呢?”
吕常在虽出身不高,但家中有钱,尤其是在慕卿的后宫,有钱绝对是不能被忽略的优点,便也不在意顾晚州和沈贵人的嘲笑,自顾自的喝茶道:“你还别说,我虽比不得哥哥们娘家在京中,想父亲了便能召进宫闲话家常。但父亲进来来信说要举家搬进京都,以后我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