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父林母完全没想到,林穗穗居然就这么把他们的铜锁给骗走了!
这铜锁对他们来说其实没有太大的意义。
族长知道这铜锁的陆家的,陆家周围又都是跟林穗穗关系好的人家。他们要是偷偷住进没人的陆家,一定会被举报的。
到时候只怕不仅又没地方住,甚至还要被族长用族规惩罚!
这铜锁唯一的用处,就是来威胁林穗穗。
可现在居然被她抢走了……
林母手忙脚乱地收拾乞讨用的破碗,林父背起蛇皮袋,两人一起追了上来。
可他们毕竟年纪大了,再加上连日乞讨流浪来的省城,两人都饿瘦了,体力差得很。
“抓贼啊!抓贼啊!”林母突然哭嚎起来:“她抢了我们的传家物件就跑,夭寿啊!谁来帮帮我们可怜的两老啊!”
这是军校附近,几个穿着军装的军校学生正巧路过,听到哭喊立刻绷紧神经。
走在最前面的男生目光扫过林穗穗怀里的东西,她抱着跑开的模样,倒真像偷来的赃物。
“站住!”男生跨步挡在巷口:“把东西还回去!”
林穗穗一时不慎,差点真的撞上去。
她就也就放慢了一些脚步,林父已经气喘吁吁地追上来。
“谢谢你们帮我们抓到这个不孝女!太谢谢了!”林母涕泪横流地对那几个军校学生道谢,手指颤抖着指向林穗穗:“她偷了家里的传家宝,要拿去卖!”
林父趁机夺过她手中的铜锁,塞进蛇皮袋。
军校学生见义勇为的事做完,也就转身走了,留下林穗穗和林父林母站在原地,气喘吁吁。
林母上前就在林穗穗胳膊上打了几巴掌:“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坏!”
“我坏?”林穗穗冷笑了声:“拿不到铜锁就算了,不要了。但是我的态度不会变,你们说的事,我没法帮忙。我会给你们买回柳湾村的车票,你们回去,自己想办法把林家拿回来。”
“怎么可能……要是能拿回来,我们何必来找你!”
林穗穗冷笑一声:“那关我什么事?你们怕是忘了,我们已经断亲了吧?当初的断亲书,可还在我手里。”
她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双手紧紧抱在胸前,神色冷漠。
他们本就是不是她本人的父母,就算是,对她做了这么多坏事的父母,她也不会认!
“穗穗啊,你要是真不愿意,爸妈不怪你。”林母猛地抬起头,脸上挤出几滴泪水:“就这几天这事就要截止了,虽然我们没地方住、没钱、要流浪,还遭人嫌弃,说不定就死半路上了。但是你不愿意就算了。”
说着,林母偷偷给林父使了个眼色,眼神里满是算计。
林父立刻心领神会,他颤颤巍巍地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手背上的青筋凸起。
打开油纸,里面是一小块带着血丝的肉:“穗穗,这是我们夫妻俩今天在外面乞讨了一天,讨到的。”
林父声音哽咽,浑浊的眼睛里挤出几滴泪:“你小时候总怨爸妈过年的肉渣都给你哥你弟吃了,我们心里头啊,这些年一直愧疚……”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还伸手抹了抹并不存在的眼泪。
林穗穗冷眼看着他们演戏,一看就是想用这种话来“感化”她。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几个戴着红袖章的巡防队员拨开人群冲了过来。
人群中有人指着林穗穗的父母大喊:“就是他们!假扮乞丐偷钱,在菜市场把张大爷的养老钱都骗走了,一定要抓他们!”
为首的队长将手电筒的光束直直打在林父脸上,厉声质问:“有人举报你们假扮乞丐盗窃钱财,是不是有这事?”
这年头,巡防队员的权利很大,管得又严。
这种小偷小摸,是有很严重后果的。
林父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林母则“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紧紧抱住巡防队员的腿。
“领导!我们老两口真是走投无路才……求你们放过我们吧!”她的声音尖锐刺耳,和刚才故作煽情的啜泣判若两人。
刚刚指认他们的,是菜市场的管理员,义愤填膺地说道:“张大爷今早犯心绞痛没钱买药,在诊所门口晕过去了!今天不把钱吐出来,我跟你们没完!”
说着就要往前冲,被旁边两个巡防队员死死拦住。
围观的人群如潮水般越聚越拢。
“骗子就该送派出所!”
“不能让老实人吃亏!”
此起彼伏的议论声,将现场搅成一锅沸腾的粥。
林穗穗感觉喉头发紧,她看着被推搡的东倒西歪的林父林母,又瞥见人群里同学指指点点的窃窃私语。
“同志,我跟你们走!去巡防大队把事情说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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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日炙烤着训练场,陆临舟单杠上的身影坚毅。
汗水顺着他棱角分明的下颌线不断滴落,浸湿了作训服的领口。
他每一次引体向上,手臂上暴起的青筋都在阳光下若隐若现,肌肉的轮廓随着动作起伏。
孙程烨气喘吁吁地狂奔而来,边跑边挥舞着手臂,脸上满是焦急之色。
“临舟!出大事了!”
他跑到近前,双手撑着膝盖,大口喘着粗气。
陆临舟利落地下了单杠,随手扯过一旁的毛巾简单擦了擦脸上的汗,眉头紧紧皱起,眼神中透着警惕与严肃:“什么事?”
孙程烨直起身子,咽了咽口水,语速极快地说道:“我听同学都在议论,刚刚校外有一对夫妇被抓走了,连带着他们的女儿也被带走了!”
“带走?”陆临舟的手猛地攥紧毛巾,眼神瞬间锐利如鹰,周身的气息陡然变得冰冷:“是谁?被带去哪里?”
孙程烨望着陆临舟骤然紧绷的神情,知道他已经懂了,抬手擦了擦汗:“你想的没错,就是小穗妹妹和她爸妈。他们因为偷东西的事,被带去巡防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