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南城红着眼眶,牙齿打颤。
武田慢慢戴上白色橡胶手术手套:“怎么样,签不签?”
傅南城绝望地闭上眼。
内心一片低嚎!
如果签了,他将会为家族蒙羞,爹一定会气到半死,且自己也会受到商会内企业家们的唾弃!自己苦心经营多年的民族品牌也将彻底失去群众信誉!
何况,整个沪都谁人不知,日本人就是想借建厂、投资为由,作为日后占领沪都的理由和战争时期的存库与后援。
看着他如此痛苦的样子。
武田突然一笑。
捏起时柒的下巴:“看来傅桑真的对时小姐没有好感啊,这个时候我们日本男人一定会拔出东瀛刀狠狠刺入对方腹中。”
他拍拍手,两名日本兵将时柒捆到手术台上,牢牢固定好,再用胶布封好时柒的嘴。
此时,时柒想板不能板,想叫不能叫。
已如同砧板上的鱼肉。
傅南城眼睛发红,咬牙切齿地挣扎着:“有本事杀了我!”一旁的日本兵将辣椒水强行灌入他鼻内,辣得他痛不欲生。
武田:“杀了你还不容易。呵呵。不过既然傅会长不喜欢这个玩具,何不让弟兄们一块玩玩。”
“来,每人割一块。可以先舔,再割。”
说完,就叫来一队在其他房间的日本兵,将手术刀派发给他们,男人们拿着不同型号的刀抵在时柒的不同器官……
千钧一发之际!
“我签,我签!”
傅南城喉中发出猛兽般嘶哑的低吼,“放开她……”
武田眯眼一笑,“这不就对了。”
傅南城签完,就听见武田说:“傅桑果然是侠骨柔情,时小姐能有你这样的蓝颜知己,真是三生有幸,是不是,时小姐?”
时柒狠狠瞪他。
武田:“去,把时小姐带去里里外外冲洗一遍,编入慰安队伍。”
士兵刚揭开她嘴上的封布,就被狠狠咬了一口,疼得哇哇大叫,便一巴掌煽在时柒脸上!
傅南城这会已经晕了。
这时,门外突然响起一串脚步声,伴着一声声尊崇的“裴先生好。”
时柒一抬头,就看见裴聿穿着大氅伫立在门口,1.89的大个将门框塞得满满。
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武田:“我的女人你也敢动?”
武田大佐一看见裴聿,由先前的不可一世立马变得乖顺:“裴、裴先生,您怎么来了?谁是你的女人?”
时柒此时已被解绑,看见裴聿,立马冲他跑过去,情绪崩溃,膝下一软。
被裴聿拦腰扶住。
“刚刚谁打了她一巴掌?”他轻描淡写地扫了遍在场的人,几名士兵都不敢抬眼。
气压极低。
一分钟后。
一个士兵‘扑通’跪在地上:“我我……我不知道她是您的……是您的……”
“该怎么做?”
士兵着急地对着自己连扇了两百个巴掌,顷刻间,鼻腔飙血,脸红肿成猪头。
武田大佐:“……”
裴聿:“现在我可以带她走了吗?”
“当然。”
裴聿掀开大氅,一把抱起时柒就往外走。
时柒挣扎着下来。
裴聿:“走啊!”
时柒连连退后几步:“让南城和我们一起走吧!”
裴聿沉了沉眼底:“这事我管不着。”
见她愣着不动,他直接将她扛起。
就被时柒一口咬住肩头!
“喂,你属狗哒?”裴聿疼得赶紧放下她,抓住时柒的胳膊:“柒柒!听话。”
时柒用力甩开手:“你和傅家是世家,傅南城怎么说也是你的合伙人,你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他牺牲在日本人的手上!如果他今天走不了,我也不走了。如果你强迫我跟你回去,明天你们看到的就是我的尸体!”
武田挠有兴致瞧着这一幕,嘴角微微勾起:“裴先生,我以为,时小姐并不值得您如此对待啊。”
裴聿强忍心中怒火,将她的手腕攥得死紧:“你是说如果傅南城今天留下,你也要陪他是吧?”
时柒盯着裴聿的眼睛,斩钉截铁地:“是。”
他泄气地点点头,舌头撸了撸右脸:“好,那我带他走。”
声音哽咽,喉咙里似有咸咸的液体滑过。
他随即命人将傅南城松绑。
时柒立马迎上去,刚一触碰,就沾染上大片血渍。
就在这时。
武田大佐敛起一贯的微笑,他没有想到裴聿会因为一个女人救傅南城。提出杀的是他,现在救的也是他。
于是冷冷地道:“我们的原计划是,傅南城死后,再推举一位新的商会会长接替他,为我们铺路。所以,他今天必须牺牲!”
说完,他从腰间掏出手枪指向裴聿:“别以为你是天皇的客人,就可以随意扰乱我们的计划!”
裴聿撂开大氅,单手护住时柒,另只手拔枪冲着他们。
顿时,七八只手枪指向裴聿。
以一种包围的姿态。
裴聿一边哄着怀里颤抖的时柒:“别怕,我在。”
一边说:“他现在已经臭名昭着,不用我们动手也会从那位置上下来,我保证让计划顺利进行,到时候你们找人接替就是。”
武田大佐犹豫了一下:“裴先生此话当真?”
“我已经讲得够清楚了。”懒懒抬眼。
武田一挥手,士兵们缓缓放下枪。
裴聿便载着时柒和傅南城离开。
此时凌晨,温度很低,车灯照得前面的黑暗一片暖橘。
后座上,傅南城从昏迷中清醒,嘴里胡乱呓语着。时柒小心地擦着他脸上、脖子上、身上的血迹……
看得裴聿非常难受!
他在想自己怎么了?
一个欺负自己妻子,不断挑战自己底线的男人,自己竟然舍命救他。
这还不说,还要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女人对他温柔有加。
他觉得自己就是个笑话。
车抵达裴宅,裴聿撇下两人径直走向楼内,大脑里一片虚空,耳边除了夜晚蛐蛐的声音,已经听不到任何东西。连呼吸都疼得那么迟缓。他推开卧室的门,重重栽倒在床上,眼睛盯着天花板。
问自己:你这是疯了吗!
时柒仍然心有余悸,但来不及多想,便将傅南城扶到客房床上,又是打水,又是喂药,一刻也没闲着。
她很想知道裴聿到底是谁,为什么要这样对傅南城,怎么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