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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佑安闲适地坐在姜隐的身侧,指尖摩挲着温润的茶盏边缘,耳中听着隔壁几桌的议论声,唇角微扬,露出一抹了然的笑意。

如今铺子的生意越发红火了,后院也辟出了雅致厢房,那些讲究排场的大多都去了后院。

不过,姜隐偏生喜欢坐在二楼,听着旁人讲着市井间的乐事,远比后院独坐有趣多了。

“昨儿陛下还只是言语试探,今晨便遣了禁卫将皇后的宫殿围了个水泄不通,可见是起了疑心,连带着慎王今日也未上朝。”余佑安一边说着,一边拎起茶壶替她倒水。

纤细的手指搭在杯壁上,她抬眼看着他:“那咱们当真什么都不做?”

在她看来,如此紧要关头,自是要添把柴,让火再烧得旺些才好,可看他们的计划,四平八稳,颇有种隔岸观火、顺其自然的意味。

“不急。”余佑安放下茶壶,端起自己的茶盏,朝她虚虚一敬,“什么时候烧油添柴,他们都安排好了,西林使团不日便要离开,需等他回来,这火才能烧得更旺。”

姜隐自然明白他口中的他指是正是萧正楠,想想也是,他才是最终扳倒林章平和赵盛的关键。

端起茶盏啜一口,她的目光漫不经心地扫过楼下熙攘的街市,却意外捕捉到两个熟悉的身影,依娜和赵煜。

“陛下昨日才敲定他二人的婚事,今日便双双出游,这谨王殿下,倒是个‘兵贵神速’的性子。”姜隐淡淡说道。

余佑安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谨王的两位侧妃出身门第不过尔尔,于他助力有限。此番陛下亲赐的正妃,乃是邻国公主,瞧着圣眷优渥,实则也只是瞧着好看罢了。”

姜隐的目光落回他脸上,心思微转,便明白他所言非虚。

只是如此,皇后又为何要让慎王娶身后并无背景的依娜公主呢,难道只因为陛下属意将她嫁给赵盛?

“既然如此,难道无人告诉谨王这些?”她瞧着谨王也不像那么傻的人,会看不透这一切,可昨日他连丝毫犹豫都没有,就答应了这桩婚事。

余佑安笑了笑:“自然有人告诉过他,依娜嫁给旁人或慎王,只不过是和亲一说,但若嫁予谨王做正妃,却能在日后助大邕至少数十年安稳。”

姜隐一听,不解地皱起了眉头。

明明都是皇子,为何嫁给赵煜和嫁给赵盛会有如此天差地别的区别。

余佑安笑得意味深长,身子微微往她的方向凑去:“依娜与谨王事前已有约定,她代表的正是西林王,以及下一任的西林王,也就是她的兄长。”

原来如此!

如此,不必他再多言,姜隐也能猜到了其中的奥妙了。

姜隐豁然开朗,本以为这桩婚事只是在皇权威压下的一场联姻,未曾想,这两人竟早已私下结盟!她知道的,还是太少了。

她抬手,有些疲惫地揉了揉额角。果然自打有了身孕,这脑子便似蒙了层纱,反应也迟钝许多。否则,依娜与赵煜之间那点若有似无的默契,她早该察觉端倪的。

“如此说来,”姜隐撇了撇嘴角,语气带着几分了然和淡淡的揶揄,“恐怕那位萧侍郎在此事中,没少‘穿针引线’吧?”

余佑安被她的神情逗得笑了出来,虽未明言,但这笑声已是默认了她的猜测。

姜隐年一手支着下巴,若有所思道:“宣哥儿也该开蒙了。我瞧着萧侍郎若为人师表,定能教给宣哥儿一些与众不同的本事,你说,他肯不肯屈尊做宣哥儿的开蒙恩师?”

这话一出,余佑安脸上的笑意瞬间敛去,一脸的不敢苟同:“他这样的人,怕是会将宣哥儿教坏了,我再另外替宣哥儿寻个端方持重的饱学之士,此事不急的。”

姜隐不过随口一提,但对萧自闲确实存了几分欣赏。

此人才学倒在其次,那份在权谋漩涡中游刃有余的机敏与层出不穷的奇诡点子,才是她真正看重的。不过,教导稚子,确实需得慎重。

又闲坐片刻,日头渐高,姜隐觉得有些乏了,准备回府。

再过月余她便要临盆,如今也不敢在外久留,今日若非余佑安陪着,她也不会出来走动。

两人起身下楼,路明口叮嘱姜隐小心,这段时日也不要操心铺子的事,得空他也会去侯府瞧她。

她连连应声,刚迈步出了铺子,异变陡生。

一道灰扑扑的身影猛地从旁侧的阴影里仆出,直直朝着姜隐撞来。

姜隐眼角余光瞥见,心头一惊,下意识地向侧后方急退,想要闪避,不料心慌之下,右脚竟绊住了左脚,整个人顿时失了平衡,身子不受控制地朝地面狠狠栽去。

“阿隐——”

“少夫人——”

余佑安的厉喝与翠儿、芳云的尖叫声混作一团

惊呼声传来,众人乱作一团,姜隐撑不住自己的跌势,只以无助地任由自己的身子坠向地上,随即跌进了一具温暖的身体之中,手臂也被人拽了一把。

姜眼睁睁看着青灰色的石板地面在视野里急速放大,冰冷的恐惧瞬间攫住了心脏,她徒劳地想要伸手撑地,腹部却骤然绷紧。

她绝望地闭上眼,但预料中的剧痛并未发生,只觉手臂被人猛地拽了一把,下坠的势头被扯偏了几分。

紧接着,身体砸落,却不是撞在冰冷的地上,而是陷入一个带着体温“垫子”上,发出一声沉闷的撞击声。同时,身下也传来一声痛呼。

姜隐惊魂未定地睁开眼,扭头才发现,芳云脸色惨白地躺在她的身下,做了她的肉垫子。

而翠儿为了拽她,也被带地扑倒在地,此刻正狼狈地挣扎着爬起,第一时间便扑过来护住姜隐高隆的腹部。

“少夫人,您没事吧。”芳云顾不得自己的疼痛,双臂仍死死环抱着姜隐,连声音都在发颤。

“我……我没事,你……”姜隐的话音未落,一双有力的手臂已穿过她的腋下,稳稳地将她向上提了起来。

在电光火石间,他推开了撞来的身影,又及时拉住了姜隐的手臂,虽未能完全阻止她摔倒,却大大减缓了她砸向芳云的力道。

此刻他脸色铁青,眼中翻腾着骇人的怒火,小心翼翼地将姜隐扶稳站好,声音紧绷如弦:“如何?可有不适?”

姜隐惊魂未定地一手按在胸口,一手护着肚子,除了肚子稍稍些硬胀,倒也没什么觉得不适的地方,这才抬头看向罪魁祸首。

铺子门前的这番变故,不仅惹来了来往行人的注意,连带着铺子内的人也探头张望,路明山更是焦急地出来,询问姜隐是否有伤着。

但她却只是望着被车夫挟住了双手的小乞丐,眸色沉了下来。

“你为何撞我?”她冷声问道。

余佑安紧跟着站到她身侧,锐利如刀的目光死死钉在那小乞丐身上。

“我,我没有,我……我只是想……想讨点吃的。”小乞丐磕磕绊绊地说着。

“哼。”姜隐冷哼一声,“若只想讨吃的,为何不向我身旁人讨要,却是直直向我撞来,你分明是要害我。”

说着,她看向余佑安,两人四目相对,便知对方心中的主意。

“你若不说实话,就别怪我拿你开刀,我这人小鸡肚肠的很,你想害我,我绝不会留你性命,且还会一刀一刀,把你的肉都割下来拿去喂鱼,让你活活疼死。”

小乞丐被姜隐的话吓得脸色惨白,身子抖得跟筛糠似的。

说实话,连姜隐都被自己这话恶心到了。

而她身旁的余佑安使了个眼色,那小乞丐就被车夫捆了起来。

“老爷、夫人,我说,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