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域边陲,一座历经风霜的古寺静静矗立。
夕阳的余晖洒在斑驳的墙壁上,映照出一种历史的厚重感,寺内,香火的味道混合着干燥的风沙,在空气中弥漫开来,让人感到一种莫名的宁静,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压抑。
林清梧站在古寺的后院中,身上一袭素色长裙,更衬得她身形单薄,仿佛一阵风就能吹走。
她面色苍白,嘴唇也没有一丝血色,咳疾似乎又加重了。
只见她缓缓闭上双眼,丹田运气,试图以“墨韵通灵”之法,推演京城乃至整个大胤王朝的局势。
“噗——”
一口鲜血喷洒在地上,像一朵朵妖冶的红梅,触目惊心。
林清梧的身子晃了晃,险些跌倒在地,她连忙扶住身旁的石桌,才勉强稳住身形。
“小姐,您没事吧?”
一个黑衣女子迅速来到她的身边,眼中满是担忧。
林清梧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她从怀中掏出一块丝帕,擦拭掉嘴角的血迹,神色平静,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京城那边怎么样了?”她声音虚弱地问道,但语气中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
“回小姐,沈大人已经开始着手调查账册的事情了,正如您所料,他已经查到影阁残部的线索了。”黑衣女子恭敬地回答道。
林清梧点了点头,
“很好,接下来,就该是收网的时候了。”她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只是这笑容,却带着一丝苦涩和无奈。
她心里清楚,沈砚之的能力,想要查到影阁残部,只是时间问题。
但是,仅仅查到这些,还远远不够。
若想彻底洗脱嫌疑,必须让这场风波有个“合理”的收场,一个能够让所有人都信服的理由。
她不能让沈砚之因为自己,而背负任何的骂名。
林清梧沉思片刻,缓缓说道:“传令下去,让影阁的人伪造一封密信,就说这账册,乃是某位旧党文臣的遗党所为,意图扰乱新政,让他们在新政推行之际,浑水摸鱼,伺机而动。”
“小姐,这……”黑衣女子有些犹豫,这样做的风险太大了,一旦被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按我说的做。”林清梧语气坚定,不容置疑。
“是。”黑衣女子不敢再多说什么,连忙应道。
“还有,在密信中附上一张地图,标注一个‘藏匿之处’。”林清梧继续说道。
“标注哪里?”黑衣女子问道。
林清梧”
黑衣女子浑身一震,她明白了林清梧的意思。
礼部尚书已经死了,死无对证,将一切都推到他的身上,是最稳妥的选择。
“小姐英明。”黑衣女子由衷地说道,她对林清梧的敬佩之情,又多了几分。
“去办吧,记住,一定要做得天衣无缝,不能留下任何的破绽。”林清梧叮嘱道。
“属下明白。”黑衣女子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林清梧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心中默默叹了一口气。
这一步棋,走得实在太险了,但她别无选择。
她必须为沈砚之,为大胤王朝的新政,扫清一切的障碍。
几日后,京城。
沈砚之带着一队人马,来到了礼部尚书的旧宅。
昔日繁华的府邸,如今已经破败不堪,到处都是灰尘和蛛网,显得十分荒凉。
沈砚之站在门口,望着眼前的景象,心中百感交集。
“搜!”他大手一挥,士兵们便冲进了府邸,开始仔细地搜查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士兵们将整个府邸都翻了个底朝天,却什么都没有找到。
沈砚之的眉头越皱越紧,难道,是自己猜错了?
就在他感到失望的时候,一个士兵突然跑了过来,兴奋地说道:“大人,我们找到一个地窖!”
沈砚之精神一振,连忙跟着士兵来到了地窖的入口。
地窖的入口十分隐蔽,藏在一块假山石的后面,若不是仔细搜查,根本不可能发现。
沈砚之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地窖里面十分潮湿阴暗,散发着一股霉味。
他点燃火把,照亮了整个地窖。
只见地窖里面堆满了箱子,箱子里面装满了书籍和账册。
沈砚之心头一震,连忙走了过去,打开一个箱子,仔细地翻看起来。
箱子里面的书籍和账册,都是一些关于朝廷官员贪污受贿的记录,内容详尽,证据确凿。
沈砚之又打开了其他的箱子,发现里面的内容也大同小异。
他的脸色越来越凝重
“大人,我们还找到了一封密信。”一个士兵拿着一封信,递给了沈砚之。
沈砚之接过信,打开一看,只见上面写满了蝇头小楷,字里行间充满了对朝廷的不满和怨恨。
信中声称,账册乃是某位旧党文臣的遗党所为,意图扰乱新政,让朝廷陷入混乱。
信的末尾,还附上了一张地图,标注了一个“藏匿之处”。
沈砚之仔细地看了看地图,发现标注的地方,正是礼部尚书的旧宅。
他心中一震,一切都对上了。
所有的证据都表明,幕后黑手就是礼部尚书的遗党。
沈砚之缓缓地抬起头,望向远方,心中却充满了疑惑。
事情真的这么简单吗?
他总觉得,这背后似乎还隐藏着更大的阴谋。
但是,面对铁证如山,他也只能选择相信。
“收队!”他大手一挥,带着士兵们离开了礼部尚书的旧宅。
西域,山巅之上。
林清梧望着京城的方向,眼神复杂。
但是,她的心中,却充满了不舍和无奈。
她缓缓地取出随身的玉笛,放在唇边,轻轻地吹奏起来。
悠扬的笛声在山间回荡,如泣如诉,仿佛在诉说着她心中的无尽哀愁。
她吹奏的,是《孤凤吟》。
这首曲子,是她为自己所作,也是她为自己所唱的挽歌。
曲音悠远哀婉,仿佛告别。
她低声呢喃:“这一别,便是真的永诀了。”
当夜,沈砚之在回京途中忽闻笛声,驻马聆听良久。
笛声呜咽,如泣如诉,穿透夜的寂静,直击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他眉头紧锁,那旋律,似曾相识,却又带着一种诀别意味,仿佛是有人在用生命吟唱最后的挽歌。
风卷着雪花,拍打在沈砚之的脸上,冰冷刺骨。
他尝试辨明方向,那笛声忽远忽近,飘渺不定,如同捉摸不定的命运,令人无从下手。
“这调子…孤凤吟?” 他喃喃自语,脸色瞬间苍白,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是她!是清梧!”
他猛地拉紧缰绳,马儿嘶鸣一声,人立而起。
他恨不得立刻飞奔到笛声响起的地方,将那抹纤弱的身影拥入怀中。
但他不能,他还有更重要的任务在身,他必须守护大胤的新政,守护林清梧用尽心血所换来的希望。
他望着天际星辰,星光黯淡,如同蒙上了一层灰。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悸动,轻声道:“林清梧,若这是你的选择,我愿守你一生,不问归期。”声音低沉而坚定,带着一种令人心碎的温柔。
晨曦初现,第一缕阳光刺破黑暗,驱散了笼罩大地的寒意。
沈砚之策马而归,身后的风雪渐息,天地清明,仿佛一切都重新开始。
但他知道,有些东西,已经永远地改变了。
回到京城,他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将礼部尚书旧宅搜出的罪证,呈报给新帝景琰。
景琰震怒,下令彻查此事,务必将旧党余孽一网打尽。
朝堂之上,风声鹤唳,人人自危。
那些曾经与礼部尚书勾结的官员,更是如坐针毡,惶惶不可终日。
然而,沈砚之的心中,却始终萦绕着那夜的笛声。
他总觉得,这件事,并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
“沈大人,近日京郊外发现一处废弃的别院,里面似乎有打斗过的痕迹。”亲兵来报。
沈砚之闻言,眼神一凛:“走,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