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读趣网!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读趣网 > 其他类型 > 岁岁宴安 > 第166章 万寿节(二)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一轮弯月高悬于广袤无垠的夜空,宛如银钩,散发着清冷的光辉。

清风徐徐,轻柔地吹拂着,带来了丝丝缕缕的凉意,阵阵芬芳馥郁的花香随风而至。

廊下那一盏盏精致华美的宫灯,随风轻轻摇曳,光影忽明忽暗。

蔺聿珩静静地负手而立,身影被拉得长长的,他的面庞被倾泻而下的阴影笼罩着。

“这一声称呼,令人恶心至极。”

他的声音冰冷而森寒,那深邃如潭的眼眸中,没有丝毫的情感波动。

闻听此言,韩令仪摇摇欲坠,身体几乎站立不稳,嘴角却艰难地扯出一抹苦涩笑容。

“恶心至极?可是……我分明已经这般唤了你整整十年啊!”

她的话语中满是哀怨和不甘,甚至还带着几分难以掩饰的绝望。

“十年的岁月,如此悠悠漫长……你从未对我说过半句重话……”

韩令仪的声音渐渐低沉,她的眼中仿若闪过一丝回忆的光芒。

“然而,你大婚仅两月,便将我们十年的感情弃之如敝履,试问我如何不心生怨恨!”

说到这里,韩令仪的悲痛如决堤的洪水般喷涌而出,泪水簌簌而落。

蔺聿珩面无表情地看着韩令仪,他嘴唇轻启,吐出了四个字——

“自作多情!”

话音落下,他微微侧首,似不经意间将目光投向左侧几案上的鎏金香炉。

熏香袅袅,香气怡人,闻之有些像是安神静心的安魂香。

“韩令仪,过去十年,我从未对你有过半分男女情爱,仅有朋友之谊。”

“只可惜,你数次害我夫人,而今我与你之间,唯余深仇大恨。”

说话间,蔺聿珩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香炉之上,未再多看韩令仪一眼。

“……”韩令仪苦笑连连,“那你今夜为何会前来?你向来聪慧,不可能想不到此乃阴谋。”

“你分明是在担心我……才会背着穆岁安前来寻我!你莫要否认……”

言及此处,韩令仪一步一步地靠近蔺聿珩,双眸直直盯着他的眼睛,似在观察什么。

此香药性猛烈,只需两息之间,便会让人意乱情迷,彻底失去理智。

最为重要的是,中药之人会不受控制地将眼前人,看作自己心中的挚爱。

为何蔺聿珩的眼神依旧如此清明?

“韩令仪,你认为你的医术亦或制药的本事,能与陆太医相提并论吗?”

许是察觉到韩令仪的疑惑,蔺聿珩意有所指地问了一句。

“你……你……你早就知道了?”韩令仪大惊失色,慌忙望向燃烧的香炉。

她的医术平平,莫说是陆太医,即便是陆少恒,她也难以望其项背。

她正是趁着陆少恒不在京中,才会制作燃情香,欲在今夜,与蔺聿珩生米煮成熟饭。

如今昭阳长公主彻底弃了她,蔺聿珩便是她唯一的生路……

“不!你已经中了药……”韩令仪满脸泪痕道,“聿哥哥,我愿意的……愿意为你解毒!”

话音未落,慌不择路的女子,径直往蔺聿珩的怀抱中冲去。

就在这时,一道黑影突然闪出,二话不说便将韩令仪踹倒在地。

“喂药!”蔺聿珩淡声下令。

门外的青柏闻听命令,垂首快步走入殿内,自腰间取出一个碧绿瓷瓶。

暗卫俯身将韩令仪的嘴巴捏开,青柏随即将药物悉数倒进她的口中。

整个动作干净利落,二人又悄无声息地迅速隐匿,仿若从未出现过一般。

“咳咳咳——”

韩令仪狼狈地趴伏在地面上,伸手欲将口中的药物催吐出来,只可惜药水早已入腹。

“你……你给我用的什么药……”她抬头望向蔺聿珩,痛哭流涕地问道。

蔺聿珩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衣袖,淡声回道:“放心,催情药而已,与你给我夫人下的药相差无几。”

“我只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如此……总不算过分吧?”

什么君子之道!韩令仪能三番五次地给妻子下药,他身为人夫,为何不能如法炮制!

“不要……你快快给我解药……”

“公子!贼人逮到了!”

韩令仪的哭诉未尽,只见青杉拎着一个肥头大耳的中年男人步入殿内。

“此人是郑国公夫人的庶弟,乃京中出了名的好色之徒,出现于满是燃情香的殿内。”

禀报完毕,青杉将神志不清的男人随手一扔,恰好砸到韩令仪的身上。

这真是好一出祸水东引啊!

王静姝与夫人积怨颇深,王家的酒囊饭袋酒后乱性,故报复夫人,此缘由倒是合理。

“走吧。”

丢下云淡风轻的两个字,蔺聿珩遂转身离去,再未回头看上一眼。

厚重的殿门随即紧闭,彻底隔绝了阵阵凄厉之声,仿佛要将一切都深埋在黑暗之中。

这十年来,韩令仪因得母亲与皇祖母的庇护,在宫内倒是有些人脉。

然而,如今她已不成气候,今夜这种种戏码,未免有些过于顺利。

皇后常年不理六宫诸事,宸贵妃以副后之尊,协理后宫十余年,想必手下能人不少。

或许今夜的韩令仪,根本就是宸贵妃手中的一颗棋子……

待蔺聿珩离去之后,一道暗夜鬼魅般的黑影,自窗口飞入殿内,悄然将韩令仪扛走。

至于王家那个废物,则被另一名黑衣人直接拧断脖子,丢入湖中……

待蔺聿珩返回麟德殿内,只见穆岁安已然归来,正在偷偷饮着果酒。

他落座之后,将妻子手中的酒盏轻轻取下来,随手放在一边。

“又在贪杯了……”他低声打趣道。

并非他不允许妻子饮酒,只是妻子的伤势刚刚痊愈,暂且需要忌酒数日。

“……”穆岁安强词夺理,“我只是喝一丢丢罢了!我可是千杯不醉,这一点不碍事的!”

“你去干嘛了呀?与人私会?”她迅速倒打一耙,酸溜溜地质问一句。

“处理些麻烦而已……”蔺聿珩轻声细语道,“家中有如斯娇妻,我岂会再看她人一眼?”

“算了吧……”穆岁安小声嘟囔,“男人如狗,外面没吃过的屎都是香的。”

蔺聿珩霎时哭笑不得:“……”

他低头看一眼枣泥山药糕,瞬间觉得自己素日喜食的糕点不香了。

“芙盈——你怎么了?”

突然,卫国公夫人发出一声惊呼。

众人闻声齐齐望去,只见她紧紧抱住卫芙盈,神色极其焦急而慌乱。

此时的卫芙盈面色惨白,口中发出凄惨的呼痛声,看似几近晕厥。

“这是怎么了?”坐于永兴帝身侧的宸贵妃眉头微蹙,“太医速去瞧瞧!”

“薛正!你且去看看!”醉意朦胧的永兴帝随意摆了摆手。

“诺。”

待太医与御前太监总管上前,只见卫芙盈已晕倒在卫国公夫人的怀中。

她那粉白色的襦裙上一片猩红,鲜血甚至沿着双腿,缓缓滴落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