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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中的晴海码头泛起青灰色雾霭,百崎橙子望着防爆组在集装箱间穿梭的身影。她将车停靠在码头入口,从雨刷器的缝隙里寻找着白木身影。

“前辈....”

远处传来爆破处理班班长的怒吼:“这又是哪个疯子干的?!是m46?这他妈是军用规格!”

“该死的!雨太大了。”

集装箱顶端的监控探头微微转动,将画面传送到三公里外的黑色商务车。雅文邑的腿上放着笔记本电脑,液晶屏冷光在他虹膜上投出数据流:“爆炸都还没有发生...”他忽然笑出声,“提前计算出了可能性吗?”

白木靠在港区了望塔锈蚀的栏杆上,湿透的制服衬衫勾勒出后背未愈的灼伤。五公里外的晴海码头在暴雨中扭曲成发光的多面体,防暴探照灯穿透雨幕的轨迹,在他视网膜上分解成无数数据流,监控着拆弹部队的作业,以防万一。

自从救下诸伏景光后,他几乎不会调用全部的能力,每天开开心心的当一个普通的巡逻交警。只是偶尔窥视一下好友们的状态。好吧,也不是偶尔,谁让他们作死的能力过于强悍了。

白木就着雨水将头发完全捋到脑后,露出眉眼。肾上腺素的疯狂分泌,连他自己也分不清是兴奋还是恐惧。但是大脑疯狂运转的感觉就好像是一匹野马终于回到了草原,有种说不出的爽感。了望塔将整个晴海码头尽收眼底,当然也包括那辆黑色的商务车。

暴雨将制服完全浇透,贴在人的皮肉上。白木却对此没有什么感觉。

小侦探的话语犹在耳畔,“我们不能退缩啊,白木警官!我们不能被动的等待别人的拯救,躺在他人的鲜血之上,过自己的花团锦簇啊!”

电闪雷鸣之中,白木想到了小侦探闪闪发亮的眼眸。

“那就试试吧。”

雅文邑的指尖在键盘上敲出贝多芬《暴风雨》的节奏,商务车底盘传来细微震动,十六枚微型无人机悄然升空。

他嘬了一下后槽牙,新鲜的伤口带来淡淡的血腥味,那是他离开基地前被迫植入的定位系统:“你一定就在现场吧,让我来找找...”

话音未落,笔记本电脑突然蓝屏。额发上的汗水顺着脸颊滴落在键盘上,映出他扭曲的倒影。那些本该飞向白木的无人机,此刻正在三百米高空组成诡异的0119阵列。

“终于不装了?”雅文邑也兴奋起来。杀掉119号的执念在此刻达到顶峰。

暴雨如银色瀑布冲刷着了望塔,白木湿透的制服紧贴在嶙峋的肩胛骨上。他望着那辆黑色商务车,嘴角扯出弧度。

“也许小侦探说得对。”他屈指弹开睫毛上的雨珠。他表情淡漠又疯狂,防爆探照灯的光斑在虹膜上分裂成十六个坐标点。集装箱堆场里拆弹组的每一步移动,商务车顶棚的每道反光,都在他脑中自动演算出七种可能性的分支。

白木翻身跃上避雷针。湿透的警用皮带扣与锈铁摩擦迸出火星,他迎着狂风张开双臂,整座了望塔突然发出龙吟般的震颤。四十米高的金属骨架与云层中的正负电荷共鸣,暴雨在塔顶编织出蓝白色的电网。

生锈的避雷针正在高频震颤,白木将整座塔楼变成巨大的特斯拉线圈。

他单手抓着湿滑的避雷针,另一只手按在太阳穴。血管在苍白的皮肤下突突跳动,像要冲破这具禁锢着超频大脑的躯壳。但他突然开始有些享受这种濒临失控的快感。电流从他的小臂进入身体,青筋浮现。身体结构被迅速的破坏、又被迅速的治愈重生。

强烈的电流在他的指引下朝黑色的商务车扑去,如同一条飞龙。

雅文邑踹开车门,黑色风衣被狂风撕成猎猎战旗。身后的商务车瞬间被烤成焦炭。

雅文邑的怒吼被金属的炸裂声压住,他盯着了望台的方向,却看见永生难忘的画面:那个交警像古希腊驾驭雷霆的神明,指尖缠绕着跃动的电弧,暴雨在他周身形成螺旋状的水雾屏障。

但当他举枪的瞬间,白木却从塔顶消失。

子弹穿透雨帘的轨迹在超频视界里纤毫毕现,他从了望塔顶纵身一跃,快速调整身体骨骼比例,蹬着屋顶和侧壁折返突进,湿透的皮鞋在砖石上似乎都摩擦出橙红火星。大雨中没有人注意到这一幕。

雅文邑也飞奔着朝他跑去。两个人很快就在空旷的码头相遇。雅文邑抬手射击。

“七点钟方向,风速14m\/s。”他默念着拧身,子弹擦着腰侧嵌入混凝土。疼痛让神经愈发亢奋,被封印三年的本能彻底苏醒。最高级的计算机也不能媲美他的大脑。当雅文邑换弹匣的0.3秒间隙,白木已突进到五米之内。

皮鞋踹中手腕的闷响令人牙酸。雅文邑看着配枪旋转着飞向海面,突然低笑起来:“这才像话...”他反手抽出匕首,刀光切开雨幕的刹那,两人的瞳孔突然收缩成针尖大小。

时间仿佛被按了减速键。白木看见刀锋上凝结的雨珠分裂成十六个棱面,雅文邑肩部肌肉的颤动预示着三次佯攻一次直刺。这些年在十字路口开罚单练就的动态视力,此刻化作致命的预判。

“太慢了。”他侧头避开直取咽喉的寒光,擒住对方手腕的瞬间,电流顺着雨水导入人体。雅文邑痉挛着跪倒。两人实力相差远矣,蛮横的开发程度,让两人根本就不是一个物种。白木握着他的手将人反剪摁在地上。

雨水顺着发丝和脸颊不停地滑落。优越的眉骨为眼睛提供了遮风挡雨的空间。

“你说,我要是在这儿杀了你。根本不会有人知道。”白木笑着将人压得更狠。雅文邑的骨头都发出了脆响。

“哈哈哈,你不敢。”雅文邑的脸颊贴在地面,他却没有恐惧之心,“你知道他们有多少人。杀了我,只是你噩梦的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