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利强才扶起地上的温可镜,朝厨房走去。
温瑾惊吓过度,甚至眼睛还在颤抖地翻着,露出里面的眼白。
“我先帮你包扎伤口。”
卓利强见温可镜上前要去抱温瑾,一把拦住她,“我来。”
温可镜也不多说,径直走到卓利强的房间内,处理着伤口,看着孩子被他绑在椅子上后,才退了出去。
卓利强是心狠手辣,但对于和他有共鸣的女人,他一向敬之。
催眠进行得很顺利。
温瑾是被卓利强抱下楼的,念及温可镜腿上有伤,还是让赵奶奶帮忙开车,送走了温可镜。
自那之后,温瑾生活在人才公寓。
唯一的失误,是温瑾认识了沈墨寒。
沈墨寒被温可镜吸引,为了接近她,他经常以给温瑾补课为理由在公寓里住下。
直到他发现她的秘密,却又心甘情愿帮她。
要不是因为沈墨寒那张脸能有六分像温耀国,温可镜连正眼都不会给他。
“小瑾越来越怕生,你这样一直把她关在家里是不行的。”
沈墨寒站在过道里,一把拉住温可镜。
“我妹妹怕不怕生,有我这个姐姐就够了。”
温可镜一把甩开男人的手,“从今天起,你就别跟着我们姐妹俩,你可以住在这个公寓里,但不要打扰我们的生活。”
“你真就这么绝情?我们在一起一年,你想要什么我都能给你。”沈墨寒歇斯力竭地吼着。
走在前面的温可镜脚步一顿,唇角扬起,“什么…都能给我?”
“对,你想要什么我都能给你!”
沈墨寒像是被丢弃的大狗狗,他立在原地,一动不敢动,静静等着温可镜的回复。
“我要你的命呢?”
沈墨寒像是早有预料,神情严肃,“我给。”
温可镜这才转过头,定定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如果,温耀国当初也能像你这样就好了。
“我身上,到底哪里吸引你了?”我改。
“我觉得你很好,你一个人能带着妹妹生活,一定很艰难,我就是想要帮你。”
沈墨寒又觉得这话说得不对,连忙解释:“我不是可怜你的意思,我就是觉得你很不容易……”
怎么说都不对,他连连打在唇上。
“行了,我知道你的心意,但是我有更重要的事做,我希望你,不会成为我的阻碍。”
温可镜上前一把抓住正在不断抽自己大嘴巴子的沈墨寒。
“你放心,我不会的。”
沈墨寒很古板,一副要伸出手发誓的模样。
温可镜被逗笑了,“行了,回去吧,只不过,以后小瑾的事你不要管,好吗?”
她的声音很温柔,带着一丝蛊惑。
沈墨寒木讷地点点头。
见男人的背影消失在视野中,温可镜脸上的笑意褪去。
钥匙插入锁孔,推门而入。
温瑾坐在书桌前,认真写着作业。
她悄无声息走近,却听到:“墨寒哥哥以后是不是不会来帮我补习了?”
“你喜欢他?”
这是温可镜潜意识问出的问题,心中少有地多了一丝烦闷。
她不知道是在生温瑾喜欢上沈墨寒的气,还是在生自己的气。
这个男人什么都帮不了她,一条命值几个钱?
更何况,她又不是卓利强,要他的命做什么。
温瑾脸上一片绯红,“不,不是……这几天墨寒哥哥没有来给我补课,我…我怕他出事。”
“原来是不喜欢。”
温可镜嘴角牵起一丝弧度,“以后他都不会来了,你要好好写作业。”
“知道了。”
女孩低着头,手中握着的笔写出来的字却留下了重重压痕。
温可镜宠溺地揉了揉温瑾的脑袋,“既然放暑假了,姐姐过几天带你出去玩好不好?”
“嗯。”温瑾乖巧地点头。
温可镜转身去了浴室,拿出手机,点开家里的监控。
看着沈墨寒当初坐在温瑾边上,耐心地教导她学习,两人有说有笑的。
台灯下微黄的灯光映衬着二人柔美的轮廓,多了丝温馨。
“我过得不快乐,你凭什么比我快乐?”
温可镜眼底闪过一丝狠戾,掌心被指尖嵌入,红色的液体一滴一滴落入洗手台中。
从那天过后,温瑾慢慢患上了社交障碍的病症,达到目的后,温可镜着手她的计划。
温瑾社会经验是0,社交同样也是0。
她丝毫不担心温瑾出去能获得普通人的帮助。
一个不太会表达的女生,遇到好人还好说,若是遇到卓利强这种人,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她要磨炼温瑾,要温瑾成为第二个她。
她被温耀国毁了,凭什么他的女儿能好过?
第一个局,就是直播分尸,可中间还是出了错,没想到这十年来一直对她唯命是从的沈墨寒出了问题。
她没想到沈墨寒会约温瑾在医院天台见面。
·
“我很奇怪,你要想杀温瑾,当初你就不该救下她。”
凌砚双手撑在下巴上,疑惑地看着她。
“你做了这么多,图什么?”萧段铖问道。
被催眠后的温可镜,两眼空洞,在那一瞬间,居然出现了一丝茫然,“图什么?”
“我被温耀国毁了,我也要毁了他的女儿,我不好过,她也别想好过。”
凌砚不置可否点点头,“你确实没让她好过,甚至派了杀手追杀她,一个患有社恐的女孩怎么逃避那些杀手。”
“你不觉得奇怪吗?”萧段铖接着补充道。
两个男人一唱一和的模样,倒是让浮在空中湿了眼眶的温瑾看着有些好笑。
她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温可镜。
这个人害死了她父母,却又养育她十多年。
在她的观念里,养大于生,可认贼作父……
那她和杀害父母的凶手有什么区别?
她也是凶手……
“就是因为这个孩子,骨子里就有不服输的劲。”
温可镜声音渐渐小了下去,“我每天都会看监控观察她,表面上是个乖乖女。
实际上,每天都会进入卫生间,次数远超五次,并且时间一次比一次长。”
“慢着。”凌砚做了个停止的手势,“你不要告诉我,你做这一切都为了历练温瑾。”
最不可能的事还是发生了。
“我花了十年时间,让她患上社恐症,却因为两个警察的出现,全部打破了。”
温可镜的语气平平淡淡,她的思绪在恍惚中慢慢有了挣扎。
“这种病,怎么可能一夕就能治愈?她一定都是装的!是装的!”
“她就是装的,一直都在防备我,那些警察在她手里也不过是玩物,我们都被耍了。”
“你看到了?她去暖阳之家了,为什么会查到暖阳之家?”
“明明只是被杀手追杀,靠运气逃过一次罢了,为什么会去查暖阳之家?她早就对我起疑了。”
“所以,我在一开始,就提醒她,睡觉不要总是戴耳机。”
温可镜的语气越来越激烈,猛然间,她的瞳孔开始聚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