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常?”
赵奶奶迷茫地摇了摇头。
凌砚提醒道:“当天来小区里的女人,样貌平庸,你是怎么确定那个人就是温瑾的姐姐?”
赵奶奶苦涩道:“她跟我们表明了身份,说她是温瑾的姐姐。”
“等一下。”
温瑾听出了话中不同之处,从她和凌砚一起上楼到这里为止。
眼前的老人一直称呼她为小瑾,从来没叫全过名字。
还有,如果真的是她姐姐,按理说是小瑾的姐姐,而不是温瑾的姐姐。
“你确定,她说的是温瑾的姐姐,而不是小瑾的姐姐?”
“是,我也在边上听着,就叫温瑾,一开始我们都没明白过来,温瑾是谁。”
边上的老爷子肯定道,“起初我和老婆子不相信,直到她拿出一张你小时候的照片,我们才确定,是你的姐姐。”
“这样啊。”
温瑾拿起手中的银行卡,“这里面打钱的人是谁?你们去查过吗?”
“不…不就是你姐姐吗?”
赵奶奶疑惑,那双浑浊的眸子却下意识往边上瞟,显然还是没有说实话。
“我再问你一遍,这张卡,是怎么落到你手上的?”
温瑾几乎能确定,这卡,老两口应该是刚收到不久。
刚才那些说辞,也不过是背后的人逼着他们对她说的。
只可惜,演技太拙劣。
老人左右为难,看看桌上的银行卡,又看看自己老伴。
咬咬牙,“这张卡,是她直接塞给我们的,汇款人是谁我们也不知道,说是只要完成这最后一次,就能带着钱离开了,本来我也想瞒着你们私吞这钱,可数额实在是太大了。
我们老两口年轻的时候就没有个正儿八经的工作,怕警察迟早会怀疑到我们头上。
想了想,还是全告诉你吧,我们真的没有隐瞒别的了。”
“那我问你,给你这张卡的女人长什么样?穿什么颜色的衣服?”温瑾问道。
凌砚拉了一下温瑾胳膊,低语道:“小区监控拍到过,头戴白色渔夫帽,白衣白裤,全身都是白的。”
“穿的白色衣服,所以我们一开始也没认出来。”
赵奶奶连忙说道。
她现在哪里还敢有一丝隐瞒,恨不得把知道的一切全部告诉温瑾。
奈何,她得知的线索有限。
说好的三个丫头,却死了一个,她们任务失败了。
都到这个年纪了,哪还承受得了断手断脚的苦。
“那张脸和她年轻的时候变化挺大的,眉眼倒是越来越眼熟,肯定是你姐没错。”
赵奶奶边说,又泛起纠结,“就是……她年轻的时候我明明记得很喜欢穿黑色衣服,年纪上去了衣服品味也变了吗?”
“天热,穿白色的凉快。”老爷子解释道。
“你有没有观察她的背?”温瑾问道。
“背?”
赵奶奶恍惚了片刻钟后,脑海中慢慢浮现出第一次下楼倒垃圾时遇到的温可镜。
那时候,她刚巧在上楼途中蹲下身系鞋带。
那会儿她开门,碰巧就看到了她背后红彤彤一片,皮肤皱巴巴的,看起来像是什么东西雕刻在上面。
“小姑娘啊,你这背?”
温可镜系鞋带的动作一顿,眼底闪过一抹慌乱,“没事,擦伤了,过几天就好。”
人就在门口,她当时看得仔细,这明明是烧伤后留下的疤痕。
一个女孩子,身上的皮肤成了这样,以后都不好嫁人。
那会儿她倒是也不太关心,现在回想起来,一拍大腿。
“这次来给我送这银行卡的女人,背上没有疤,光洁得很,她穿的白衣服有点透,老婆子年纪是大了,这么近距离还是能看清楚的。”
赵奶奶手忙碌地在身上笔画,“那姑娘,上衣很短,就到这里。”
她比画在肚脐眼下方一点的位置,然后又说着上楼时,后腰的位置会露出来。
温瑾在听到这话后,心底悬着的石头终于下落。
那个人,不是温可镜。
后续,简单又问了几个问题后,温瑾和凌砚便上楼去了。
楼下这老两口就等着警察来将他们带回警局。
总之,坦白从宽,就看她们能为警方提供多少关于那个女人的线索了。
“这老两口怕是后半辈子要在监狱里过了。”
温瑾来到卓利强家门口站了片刻,又看向对门的丁霞家。
“丁霞的家人呢?”
凌砚摇头,“没联系上。”
“这幢楼住的人就只有卓利强和对面的丁霞一家子,楼下的赵奶奶也是被缘镜组织的人召回,根本没人住。”
温瑾走上前敲了敲门,屋内没有声音。
“找物业把这门开了,丁霞死了,她父母还是找不到的话,很有可能也遇害了。”
凌砚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给物业,轻笑道:“和你走一起,显得你比较像个警察。”
在等待过程中,二人先进了卓利强家中。
温瑾站在房子最中心的位置,视线掠过沙发上的红印,左边是卓婷的卧室,中间带有杀人工具的卫生间,右边是卓利强的卧室。
开启罪恶之眼,案发时的场景再次出现。
女孩拿起电锯开门,她站在门口,还没行动,手里的电锯被斧头打落在地。
而戴上了小丑面具的丁霞第一时间并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她没有反抗,而是像木头一样,等着人把她杀死!
从小丑倒地,卓婷从里面出来,她面上沾满了血,要带着另一个女孩逃离。
直到卓利强从右边的卧室出来。
温瑾这一次看,才注意到卓利强打扮得很正式,胡子刮得干干净净,银灰色的头发梳得笔挺。
“不对,他看卓婷的眼神不对。”
温瑾快步走到当时卓婷所在的位置,恍惚间,两位女孩的身影交叠在一起。
此刻,温瑾就是卓婷,她看着卓利强出来。
见到凶手每天出现在自己眼前,卓婷应该是什么表情?
卓利强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欣慰,为什么是欣慰?
“哪里不对?”
凌砚上前一步,现场痕检科全部查过,就连工具房里的工具都被全部带走,所有证据全部指向卓婷。
为什么温瑾这时候会说他?
口中的他是谁?
温瑾朝前走了几步,来到卓利强的卧室门口。
然后将门关上后又打开。
看着站在卫生间门口一身血红的卓婷,她的眼底一片赤红,还有无尽恨意。
“她是有意识的情况下杀人的,不是被催眠,她没有被催眠,凌砚,你弄错了。”
温瑾语速很快,她跑到茶几面前,躺下。
影子重叠,就像当时卓利强躺在地上时一样。
“被带进审讯室后,她的状态确实和常人一样,但是她听到被她杀的人是丁霞后,情绪有明显波动,也有可能是因刺激过度,但你怎么能确定她是有意识的情况?”
凌砚大步走到温瑾面前,就听她说了句:
“死者的角度,以死者的角度来看。”
“他在期待卓婷杀了他,所以,他很满意。”
凌砚上前一步,走到温瑾身旁蹲下,“催眠治疗把你治傻了?”
他想抬手触碰她额头,看看有没有发烧。
却被温瑾一把拽住手腕,重心前倾,在那一瞬间,凌砚整张脸朝温瑾的脸上碰去,他连忙用手掌挡住唇部。
女人柔软的唇瓣贴在他的掌心,一时间,那双好看的桃花眼顿时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