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情此景乃是1626年年末在世界的某个边边角角发生的对话,这番话说过之后十来天,就到了公元1627年。都1627年了,可不能光说不练,到了必须得做点什么的年份了。因为梁山这只蝴蝶的翅膀再不那么扑腾几下,历史的车轮势必按照既有的轨迹滚滚向前,那么好不容易勾搭上的魏阉会倒台,热血二杆子青年朱由检将执掌大明朝,继而走上灭亡的坦道。
这可不是对自己严格要求,当你有能力去做而没有做,或者是忘了去做,而使得你爱的人或事业蒙受重大损失的时候,凡良心未泯之人都会自责。
让我们把时间的指针往回拨几个月。
端午前一天的一大早,难得在娘亲跟前露面的赵铭洁现身了,空着两手赶在上班前看望母亲来了。
赵老夫人知道自己唯一的女儿从来就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呦,稀客登门。这回女儿你是没钱了呢还是没辙了呢?”
女儿这是没辙了。赵铭洁想让母亲教她裹粽子,裹豆沙馅的甜粽子。赵老夫人不明就里,供销社里头什么馅料的粽子没有,肉的、枣的、豆沙的,都有,何必自己包,花几个大子儿去提来就是。
“母亲,女儿工作繁忙,甚少前来问安难得孝敬您老人家。端午将至,女儿想亲手包甜粽子给你吃呢,供销社的粽子五花肉油腻,对您身体不好。”
嗯,这才是个小棉袄乖女儿,连怀胎算起不枉当妈的白疼了20年。中午午休时,母女二人会合。赵老夫人教会女儿裹粽子,嘱咐道:“明天晚上端午佳节,家家户户都团圆。你父亲和你二哥远在川黔前线,你三哥在京城,家里头只剩你跟你大哥。明天晚上大哥一家子过来吃粽子,你也要回家来,不许说什么工作忙要加班来推脱。”
赵铭洁满口答应下来,拿着刚下锅的粽子高高兴兴走了。端午当夜,赵冠勇携老婆彭润玉、大儿子赵开原、小儿子赵浑河回母亲身边过节,饭桌摆开却迟迟不见赵铭洁身影。
赵老夫人心情愉快,时至今日,因儿媳的出现,当妈的和大郎赵冠勇已实现双边和解,再不会见面就斗得跟乌鸡眼似的,一家人坐一起过节有说有笑。老嫂子讲起昨天的事,彭润玉笑得前仰后翻:“婆婆,信不信咱们打个赌,我那小姑子今晚绝不会回家来。您老啊,一准被铭洁给耍了。”
“此话怎讲?小丫头敢耍我!”
彭润玉捂着肚子笑弯了腰,好一阵子才缓过气来说道:“婆婆,您呀,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正常人谁会吃甜粽子呀,但凡有个一官半职的谁人不知我们的大参谋长大商务部长偏偏最喜甜食。媳妇我敢担保,此刻呀,铭洁定是将你裹的豆沙粽借花献佛了。”
说实在的,老嫂子是不情愿女儿跟曹少的,且不说曹少克妻乃丧偶之人,女儿跟了他是为续弦,更要紧的是这伦理关系实在不堪。好男人多的是,何必便宜了那小叔子。老嫂子也是有底气的,常德府何钺就曾给帮忙拉媒保纤,有意撮合新任湖广提刑按察使家的二郎与赵铭洁之美事。那小伙子模样俊秀,在老家是公认的少年才俊,各方面条件确实令人满意。后来对方听老赵说了女儿和曹少搞七捻三,便不敢再行攀附,这桩姻缘近日来便冷了下来。老嫂子就此三番几次数落过老赵的大嘴坏了女儿清誉,换来的是丈夫的怒斥‘妇道人家懂个屁!’
赵冠勇却乐见小妹与曹少的好事,把话来劝:“母亲勿着力阻挠,阻挠也没用。女大不随娘,况且…”
老嫂子抢先道:“他们二人有辈份之差。”
“嗯--”赵冠勇低头想了想,抬起头来说道:“母亲可听说坊间流传的一新词句,叫做‘冲冠一怒为红颜’的?”
“谷子姑娘的事?”
赵冠勇给老娘点出两个大大的赞来,“赵处长英明!”
老嫂子品了品,怒发冲冠不就是上头了呗,脑袋一热丧失理智。啧啧道:“冲冠一怒为红颜。出自谁人之口?挺有文采哩。文人呐,就这点厉害,一张嘴能说会道的,把坏事说成好事丑事说成美事。”
“出自谁人无考。但据小道消息传,是曹部长在谈及为妻报仇敢直捣黄龙之壮举,不经意间脱口而出,被有心人记下了。”
彭润玉也劝,“婆婆有所不知。曹部长不惜置梁山危亡也要手刃李标,实为大大的壮举。人人皆道他为人有情有义,施州境内有姿色的没姿色的,哪家的姑娘不想嫁他,并非只为贪图富贵,也是重他肯舍命相待。”
“话不是这么说的。谷子侄媳多好的姑娘,谁人见了不爱她。再说了,杀妻之恨不共戴天,是个男人就该这么做。”
彭润玉推了推丈夫道:“我若被人害了,你肯以命相搏吗?”
赵冠勇拍拍腰上的枪套,“没那么麻烦,为夫有枪,把害你之人枪毙三百回。”
左等右等不见女儿现身,又见儿子媳妇口不择言,老嫂子气不打一处来,“大过节的你俩夫妻说啥浑话哩!到家里还带着枪干啥,这东西危险,快放一边去。”
“好吃么,我亲手包的。”
“嗯,还可以,挺好。想不到我们赵助理上得厅堂是下得厨房,着实令曹某人刮目相看。”盘子里叠了3个粽子,曹少实在吃不下,他刚刚在大胸妹那里吃了2个肉粽子后,又对着俩大白馒头又啃又啜早吃饱了。他撑开胃口勉强吃掉半个饱含爱意的豆沙粽,便借故还有文件要批示推开了盘子。
赵铭洁不乐意:“你有那么忙么。”
“忙,真的是忙。你看,过了今晚26年就算过了小一半,时不我待呀。”
“就你忙,你比北京城里的皇帝还忙!”
提到故宫博物院里那位爷,曹少一激灵,似乎想起来什么。“铭洁,今年天启六年是吗?”
赵铭洁觉得奇怪,除非涉及朝廷官府的外事,平时少有计明历的,聊家常如何聊到大明历去了。“对呀,天启六年。”
“完了完了,闯大祸喽!”
曹少飞也似地跑出房门,留下美女独守空房。才晚上9点,哪怕今天端午,不出意料潇洒一定还在办公室,曹少飞奔而去。他很自责,当年还在蝴蝶科技勤工俭学时,一项外派任务便是于王恭厂大爆炸之前保护天启帝独子朱慈炅不被砸死,现如今如此重大历史拐点居然被立志反清复明的曹大侠给疏忽了。
“我有罪,我对不起组织,对不起人民。”
是啊,如果他早两天想起这茬子事,就能挽救大好几万北京市民生命财产安全。话说明末人命贱如蝼蚁,曹少好歹拥兵数千的地方军阀,俗话说慈不掌兵义不行贾,死的又不是梁山众他着什么急哩。
王恭厂大爆炸,发生于天启六年端午节后第一个工作日上午时分,据后世专家推论应为陨石撞击造成。而这个王恭厂可不简单,乃是明朝军工研发制造基地,汇集了明王朝火药、火炮、火枪等热兵器研发与制造专家和大量的熟练产业工人,大爆炸把国家的国防科技精英来了个连锅端。要不怎么会说大明朝气数将尽,都被雷劈遭天谴了呢。汉人最后一个王朝也是真够背的!
事已至此,检讨有屁用。潇洒说了:“现在不是检讨时间。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我们几个不都没想起来么。靠我们现有的通讯手段根本没有能力补救,我建议把厂卫在梁山的卧底起出来,或许他们有办法快速传递预警,比如飞鸽或鸿雁传书?”
曹少是急病乱投医,潇洒是尽出馊主意。这二位还自以为要比其他3个高明,要以事情紧急为由独断专行。好在潇洒拿起电话时恢复了理智,知道此事已不可为。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绝不是老成持重者作风。“听之任之吧,我们不可能把细枝末节都能面面俱到。”
事到如今还能有什么办法呢,此时曹少的脑子里又冒出来那个荒唐想法:拉电话线,直通天启卧室。
潇洒的意见是正确的,穿越众只是开了金手指,却并非神仙,他们也是人,是人就会犯错。精力有限哪能面面俱到。
回到家里,赵铭洁人还在,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曹少怜爱地看着这个爱着自己的少女,心说:“丫头哦,你他娘的再长得好看些,老子今晚就要了你。”
看到没!老赵妄自猜测女儿大功告成乃是一己之妄想,赵铭洁仍冰清玉洁之身。生理需求自有覃媚娘帮忙,曹少决心要为谷子守节三年,犯不着对赵铭洁提枪破瓜。
曹少对赵铭洁其实谈不上有多少的爱意和感情,两个人绯闻成真的本质乃是女追男的强大力量。接受赵铭洁,一半是看在老赵的面子上,这个大哥够友爱,明知四弟身边有覃媚娘却不以为然,依旧肯巴亲生宝贝女儿推向虎口。另一半是看在赵铭洁本人的真心诚意,同样因为覃媚娘的存在,足见其爱之深。
怎么说呢,唯美食和美女不可辜负也!
与此同时,曹少也很纳闷,自己前世鲜有人问津的,怎么来到后世摇身一变成人见人爱的香饽饽了。自问无解,也不好追问别人,去请教他人的话似乎有显摆得瑟之嫌。只叹这世界太神奇!参照泰森无人看好的悲惨遭遇,难道说真是‘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在起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