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手段。”邦古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带着几分疲惫的沙哑。他抬头望向隧道深处摇曳的灯光,“没想到你会利用林皓白那个孩子,来迫使顾宁掺和进这场冲突之中。”
卡扎列纳的皮靴在潮湿的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回响。他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苍白的面容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憔悴,远距离对他人的传送对他来说也有些勉强。
“彼此彼此。”他的声音像是被砂纸磨过。
邦古忽然发出一声自嘲的轻笑,笑声在狭窄的空间里回荡。“顾宁对此没有任何表示,科技院院长现在下落不明...”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十字架的棱角深深陷入掌心,“我们又有谁能抵抗罗兰的决定?”
见卡扎列纳不发一言,邦古握紧了胸前的十字架,“我最近一直在想,亚特纳汗是怎么得到那份文件,五大国又为何如此确信灵武的存在。”
“不是你说的么?”卡扎列纳淡淡的说道
邦古不屑的冷哼一声,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你若是有证据,那么我的脑袋已经不在这里了。”
两人并肩走向出口,脚步声在隧道中形成诡异的回音。卡扎列纳的呼吸渐渐平稳:“那你觉得是谁?”
\"卫君。\"邦古吐出这两个字时,隧道里的温度似乎骤降了几度。
卡扎列纳停住了脚步,转头看向邦古,瞳孔在昏暗的光线中收缩成针尖大小,“为什么?”
“从受益的角度来看,五大国和我们都算是被利用的棋子,就连世界上的各大家族也不得不牵扯其中,只有伪王一脉,并没有任何身影。”邦古默默的说道。
“为什么不是顾宁?”卡扎列纳的声音带着金属般的冷硬,“无论结果如何,都离他的理想更近一步。”
邦古的脸上浮现出复杂的笑容,皱纹在光影交错中显得更深了:“这倒也是...不过我不相信。”
“羡慕你俩奇怪的信任,不过我也不愿意这么想,但若真的是他,那么林皓白的这颗棋子,就已经可以从棋盘上拿走了” 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危险而低沉。
邦古的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了然地点头:“看来你早已准备好了后手。”
当他们终于走出隧道时,最后一缕夕阳正沉入地平线。卡扎列纳仰头望向天际,血色的余晖映照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
“这种东西...”他轻声说道,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疲惫与决绝,“本就不该留存于世。”
远处的钟楼传来沉重的钟声,惊起一群黑色的飞鸟。它们扑棱着翅膀掠过逐渐暗沉的天空,像是散落的棋子,消失在暮色之中。
科技院深处,一间昏暗的密闭房间里,孙榕被牢牢束缚在一张金属椅上。她的双手双脚被特制镣铐固定,双眼蒙着黑色布条,嘴里塞着防咬球,连一丝呜咽都发不出来。只有微微起伏的胸口和急促的鼻息,证明她还活着。
墙角监控器的红光规律地闪烁着,映照出她凌乱的发丝和苍白的脸色。她已经在这里度过了整整二十四小时,长时间的紧绷状态让她的意识开始恍惚,死亡的阴影如同实质般笼罩着她。
记忆闪回到前一晚的实验室。当时钟指向九点,孙榕终于完成了最后一项数据记录。她揉了揉酸痛的肩膀,对着空荡荡的实验室抱怨道:“没宇琪帮忙真是要命。”
可就在她刚刚关上实验室的大门,包里的电话突然响起,在看到来电信息后,孙榕不耐烦的接起了电话,语气不善的说道“干嘛?”
电话正是朴世荣打来的,只见对方焦急的说道“出事了!快找地方躲起来,别告诉任何人!”
孙榕一脸无语的说道“你要是在玩这种把戏,别怪我跟威廉教授报告!”
“听我说!”电话里的朴世荣怒喊道“威廉教授已经联系不到了,整个人完全的消失,刚刚海岸警备队的平田武冒死跟我打电话,让我躲起来,有特工已经潜进科技院,那个给你悍马钥匙的小弟为了掩护我已经死了,目标是我们系的全部!。”
“你这种把戏还没玩够?”孙榕冷笑一声,“让我们躲起来,你好一个人逍遥?滚蛋!”
话音刚落,孙榕便准备挂断电话,却只见朴世荣语气突然软了下来,带着恳求的语气说道“求你了,信我这一次,快跑!”
孙榕正在疑惑,她从来没从这位富家纨绔子弟的口里,听到这种恳求的话语,然而她还没想明白,电话里突然传出几声枪响的声音,还有子弹贯穿玻璃的声音。
“朴世荣!”孙榕这才意识到不对,焦急的冲着手机喊道“你到底怎么回事?”
但回应她的只有微弱的喘息,和一句气若游丝的:“快...跑...”
但这句提醒终究是慢了一步,几辆快速移动的车辆已经在楼下发出刺耳的刹车声,几个皮靴踏在地面上,发出整齐的塔塔声。
孙榕反应也快,立马冲进实验室,锁上大门,并拿起手机准备打给宇琪,告诉她千万别回来。
但她的电话还没讲完,一颗c4炸弹瞬间炸开了实验室的大门,几道人影鱼贯而入,轻而易举的将其制服,一脚将电话踩碎。
速度之快,甚至让她完全没有看清他们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