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颜仪禾撇嘴,你那么兴奋的样子,很难不让人误会的啊。
她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
微生玧沉着脸看她一眼,转过头,神色瞬间柔和下来。
“沈小姐,南疆之事结束后,我能否去贵府观瞻一下那些珍稀草药?”
长宁“?”
完颜仪禾捂着脸。
大师兄,当初你不是还嫌弃咱们师兄弟几个缠着小长宁吗?
你瞅瞅你现在这幅不值钱的样子。
当然了,这些话完颜仪禾现在也只敢在心里蛐蛐儿。
长宁被他盯着,进退两难。
好半天,点了点头“…可以。”
微生玧脸上瞬间被惊喜取代,语气庄重而严肃“多谢。”
众人第一次见到微生玧如此失态。
不由感慨。
果然是个药痴。
不过,长宁在这里这么久,微生玧才发现,甚至小长宁根本也没想过遮掩。
他的反射弧,还真是长啊。
傍晚
长宁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在想原坤所说的那个尸山血海。
闭上眼睡了过去。
身侧,原本从巫咸国皇室找到的那枚玉牌在黑夜中隐隐发着光。
一条漆黑的道路出现在她面前。
手腕上散发着微弱的光,顺作者这点儿光,长宁往前走去。
一直走到尽头,长宁才认出,这里,就是曾经的阿双阿宁住过的地方。
她,竟然又梦到了这里。
可四周一片死寂,这个住屋四周,布满杂草,像是很久没有住过人了。
‘吱呀——’
长宁上前,推开厚重的门。
扑面而来的尘土让她咳嗽起来。
除此之外,迎面而来的,还有一股腐朽的味道。
低头看去,地上还有被虫蚁啃噬过的痕迹。
刚往前踏了一步,长宁目光被墙上的一抹干涸的血迹所吸引。
那是…谁的血?
指尖落在墙面上,长宁脑海中一阵刺痛传来。
“阿宁,我们生来就是被天道摆弄的玩偶,你所谓的天道爷爷,从来都是在利用你!为何你现在还执迷不悟?”
是阿双的声音。
长宁抬头,看到一身黑衣的阿双,站在高出。
“阿双?”
可惜,阿双根本听不见她的声音。
“阿双,不要被内心的恶念操纵,那是它在怂恿你!”
“天道爷爷不是要杀我们,只是为了封印你身体中的恶念。”
“那跟杀了我有什么区别?”
阿双两眼通红,身上也开始往外冒血。
“阿双,你与阿宁都是我养大的,怎么可能会杀你?”
“呸,虚伪!”
“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长宁没注意阿双的话,目光一直看着不远处跟阿双说话的那道人影上。
越看越觉得眼熟。
可等她想看清那个人的样子时,他的脸,突然就多了一层雾蒙蒙的感觉。
怎么也看不清。
奇怪。
天道爷爷她见过好多次…怎么突然记不起他的样子了?
长宁拧着眉头,抬手敲了敲自己的脑袋。
天道爷爷没有实体,但当初为了养她,是留了个化身的。
可她现在,怎么突然想不起天道爷爷的化身长什么样子了?
还有…阿双的话……
但她心里,是不相信这话的。
就算天道爷爷有了私心,但是,绝对不会想杀她。
长宁睁开眼,叹了口气。
事到如今,由不得她相不相信。
她的记忆,确实少了。
还有原叔叔说的尸山血海…跟阿双到底有没有关系?
距离真相越来越近,为什么她的心里隐隐升起一股抗拒?
心底有个声音告诉她,真相…可能会与她想的截然不同。
微生玧得了那药丸后,废寝忘食的研究着。
昨天更是一夜未睡。
一直都在研究那颗药丸。
一大早的,就坐在院子里,手里拿着纸笔,似乎是在记录着什么。
原坤走出来,刚要开口,看到微生玧眼底的无情,脚步一顿。
随即若无其事地走了过去。
“微生先生,您这么早就醒了?”
“原先生。”微生玧抬起头。
“昨日舟车劳顿,原先生怎么不多休息休息?”
“心中记挂着事,睡不着了。”
说这话的时候,原坤抬手捏了捏眉心。
眼底带着倦意。
微生玧将东西收起,放在一侧。
“原先生若是信得过在下,不如在下帮你探探脉。”
“原某的荣幸。”
微生玧的手指搭在他的手腕上,眉头拧起。
原坤的身体,比他想象中亏损的还要厉害。
“微生先生有话之说便是。”
他的身体,没人比他更清楚。
“原先生近日需要静养,不能过于操劳。”
若是再奔波下去,药石无医。
如今他的身子,恐怕是昨日长宁给他的药丸,今日怕是已经起不来了。
拿起纸笔写了个方子“原先生此前受过重伤,还未好全,如今又受到反噬,余下的日子,必须得好生养着。”
他的药方跟长宁的药丸不会有冲突,对原坤的身子也有一定好处。
原坤轻笑。
他早就不在乎这条命。
从原氏一族灭族的那日,他早就该成为一个死人的。
“我知道了,多谢微生先生。”
收起药方,沈煜锦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看到原坤坐在院子里,皱眉过来。
“二叔,您怎么没好好休息?”
“阿锦放心,我没事儿。”
沈煜锦不相信,他的脸色,看着很不好。
原坤无奈叹了口气“阿锦,二叔的身体二叔自己知道,还能坚持。”
“什么坚持?原叔叔,你的寿命都快被你耗尽了!”
原坤话音刚落下,小姑娘的声音就从头顶上传了过来。
长宁跑过来,脸上带着生气“原叔叔,你是不是又偷偷的推演了?”
今天的原坤,比昨天看起来更虚弱。
而且他的命线越来越浅。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欸。
就知道瞒不过长宁。
“我心里实在是放心不下,所以又推演了一次。”
只是可惜,什么都没有推算出来。
“原叔叔,不用你再推演了,我已经知道了。”
长宁话刚落下,院子里的众人,纷纷看向她。
“但是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们。”
“而且,我们要去一个地方。”
她心里,有了个猜测。
只是,还不能确定。
‘吱呀——’
“啧,看来,我来得正是时候啊,人都在。”
门口处,一道声音传来。
一个穿着锦衣长袍的俊俏男子从外头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