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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鎏金寝宫门扉轻启,黄氏与贾氏携手步出。晨雾中,黄氏新赐的赤金翟衣华光流转,霞帔上的珍珠珞子随步伐轻晃,映得她面色愈发苍白如纸。

“娘娘慢些。”守在门口的仙娥伸手欲扶,被黄氏抬手挥开。

两人攥着圣旨的指尖泛白,明黄卷轴在晨雾中像两团烧剩的纸灰,边缘金线刺得贾氏眼眶生疼,她忽然想起昨夜玉帝捏着她下巴灌下的药酒,喉间泛起一阵恶心。

贾氏身着浅红宫装,腰间玉带紧束,却掩不住身形的单薄,昨夜里的掐痕仍在颈间蜿蜒,宛如一条丑陋的赤练蛇。

两人手中各持一道明黄圣旨,卷轴边缘的金线刺得人眼眶生疼。

贾氏垂眸盯着地面青石板上的霜花,忽然轻声道:“妹妹,昨夜……”

话音戛然而止,喉间似有块冰棱,冻得她发不出半点声响。

黄氏伸手握住她冰凉的指尖,力道大得几乎要将彼此的骨头捏碎,却终究只吐出一句:“都过去了。”

天牢外墙的青铜兽首口中喷出白雾,在晨光中凝成细小的冰晶。

马氏果然候在门口,灰扑扑的衣袍上竟换了条新的丝绦,腰间挂着的正是昨日从贾氏发间捡的白玉簪。

她佝偻着背,却在见到黄氏时猛地直起腰板,脸上堆起谄媚的笑:“哟,这不是黄妃娘娘吗?早听说陛下封了您新的封号,老奴这儿先道声恭喜了。”

黄氏盯着她腰间的玉簪,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马氏,少废话。我二人奉陛下圣旨,探望黄氏一族。”她的声音像浸透冰水的丝绸,表面平顺,内里却藏着刺骨的寒意。

马氏却好似听不出她的怒意,故意拖长声音:“娘娘这话可折煞老奴了。天牢重地,便是其他殿下亲至也要验明符节……不过娘娘既有圣旨……”

她忽然顿住,掌心向上翻起,指尖如鸡爪般蜷动:“只是这规矩嘛……”

黄氏知道马氏的意思,在人间的时候,一手平伸,掌心向上,由外向里微微拉动,拇指和食指捏成小圆形,向外微动几下,这通常都是狱卒所要钱财的方式。

“少废话!”贾氏突然开口,颈间掐痕随喉咙滚动扯出渗血的红印:“陛下亲赐的圣旨,你敢拦?”

马氏挑眉,目光在两人身上打转:“娘娘您看,这天牢的门栓子可不认人……”

黄氏闭了闭眼,从怀中取出一枚羊脂玉双鱼佩。

玉佩呈椭圆形,两枚游鱼首尾相衔,鱼鳞处用金线嵌了碎钻,在晨光中折射出七彩光晕。鱼眼则是两颗鸽血红宝石,宛如泣血般鲜艳。这是她做地后星时,第一次见到王母娘娘之时,王母娘娘所赐的生辰礼。

“给你。”黄氏将玉佩掷过去,玉佩划过半空,在马氏接住的瞬间,她清楚看见对方眼底爆发出的贪婪光芒。那目光让她想起饿了三日的野狗,看见肉骨头时的模样。

马氏摩挲着玉佩,嘴角咧开,露出泛黄的牙齿:“哎呀,娘娘太客气了。老奴岂是贪财之人?只是这门禁森严……”

她一边说着,一边侧身让开,青铜大门在“吱呀”声中缓缓开启,门内涌出的腐臭气息混着血腥,让贾氏忍不住捂住口鼻。

贾氏猛地捂住嘴,指甲掐进掌心才没让自己吐出来。

黄氏踩着黏腻的青砖往里走,每一步都能听见鞋底和地面的撕扯声,像有人在慢慢剥她的皮。

转过三道弯,六根石柱在火把下投出狰狞的影子,贾氏见到此景大喊道:“夫君、天化、天禄、天祥!”

黄飞虎被高高地吊在中央石柱上,他的身体无力地悬挂着,仿佛失去了所有的生命力。那曾经威风凛凛的黄金甲胄,如今已变得破烂不堪,失去了昔日的光彩。

胸甲碎成了十几片,如同被狂风撕裂的残云,用粗麻绳勉强绑在他的身上,仿佛是在嘲讽他的狼狈不堪。

他的右脸高高肿起,就像被人狠狠地揍了一拳,眼球几乎要凸出于眼眶,看起来异常恐怖。嘴角结着黑紫色的血痂,那是干涸的血迹,从他的下颌缓缓滴落在胸前,将那象征着他身份的“五岳真形图”纹章染成了暗红色,仿佛是他生命的最后一抹色彩。

然而,最让人触目惊心的,还是他的双手。腕筋被挑断后,手掌就像破布一样耷拉着,毫无生气。指缝间还蠕动着细小的蛆虫,它们在这残败的肉体上肆虐,似乎在享受着这顿盛宴。

黄天化被高高地吊在右侧,他的身体被绳子紧紧地束缚着,无法动弹。

他的左臂以一种极其诡异的角度扭曲着,那显然是被人硬生生折断后没有得到任何处理。骨头的断茬从袖口处戳出,上面还沾着令人作呕的脓水,仿佛在诉说着他所遭受的痛苦。

他的右脸更是惨不忍睹,一道深可见骨的鞭痕从眉骨一直延伸到下颌,伤口周围的皮肉都已经翻卷起来,露出了白生生的骨头。这道鞭痕触目惊心,让人不忍直视。

原本明亮的双眼此刻也变得黯淡无光,只剩下一条细缝。当他听到有声音传来时,他艰难地抬起头,想要看清楚来者是谁。然而,这个简单的动作却让他遭受了巨大的痛苦,他不禁发出了一声含混的呜咽。

黄飞彪的右肩甲胄像是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硬生生地撕扯下来一般,连同着皮肉一起被剑气削去,露出了惨白的锁骨和外翻的筋肉。那伤口触目惊心,仿佛是被野兽狠狠地撕咬过,让人不忍直视。

伤口处原本撒着的盐粉,此刻已经与脓血混合在一起,结成了一层青黑色的硬痂。这硬痂紧紧地附着在伤口上,看起来异常狰狞,仿佛是在诉说着黄飞彪所承受的巨大痛苦。

他紧咬着一块破布,那破布已经被他咬得不成样子,上面沾满了他的唾液和鲜血。他的额角青筋暴起,像是要爆裂开来一般,然而尽管如此,仍有血沫从他的齿缝间渗出,一滴滴地滴落在地面的水洼里。

这水洼原本是清澈的,但随着黄飞彪的鲜血滴落,水面渐渐泛起了涟漪,并且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红色。这红色在水中扩散开来,仿佛是一朵盛开的血花,而这血花却惊起了几只老鼠。

这些老鼠原本躲在角落里,被这突如其来的血腥气息所吸引,纷纷跑出来,围绕着水洼,贪婪地嗅着那股血腥味。

与黄飞彪相比,黄飞豹的情况同样惨不忍睹。他的脖子上缠着一条渗血的布条,那布条显然是临时包扎的,手法十分粗糙。

每一次呼吸,布条都会发出“嘶嘶”的漏气声,仿佛是一个破旧的风箱,让人听了心里直发毛。

他的左腿以一种诡异的角度折断着,膝盖骨凸起如小山丘一般,看上去异常恐怖。裤腿上的血迹已经变成了紫黑色,显然这伤口已经存在了一段时间,而且没有得到及时的处理。

更可怕的是,几只蛆虫正从那破口处钻进钻出,它们在血肉中蠕动着,让人看了不禁毛骨悚然。

黄天祥的双眼被烧红的铁签无情地刺穿,那瞬间的剧痛让他几乎昏厥过去。如今,他的眼窝处缠着厚厚的布条,原本应该是白色的布条早已被脓血浸透,变成了令人作呕的暗红色。干涸的血痂像蛛网一样覆盖在他的脸上,与布条交织在一起,让人无法直视。

他的胸前布满了大大小小的淤青,那身曾经威风凛凛的“狻猊吞月甲”此刻也已破烂不堪,只剩下几片残甲勉强挂在身上,仿佛在诉说着他所经历的惨状。甲胄下,青紫色的皮肤若隐若现,上面还残留着一些未干的血迹,与他苍白的脸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黄天禄也好不到哪里去,他的手腕缠着染血的纱布,然而,那纱布下却不断有脓液渗出,将袖口黏成了硬块。

他的右腿更是惨不忍睹,被铁球砸断后,白骨从裤腿的破口处戳出,周围的血肉模糊不堪,显然已经遭受了严重的创伤。而在他的脚边,散落着一些啃剩的腐肉,这说明他的伤口已经被老鼠多次光顾过,令人毛骨悚然。

不仅如此,他的脸颊上还嵌着破碎的水晶镜片,镜片的碎片在他的脸上划出了一道道血痕,看起来就像是泪痕一般,让人不禁为他的遭遇感到痛心。

“天化……”黄氏的声音破碎得不成形状,她踉跄着扑到石柱前,想要触碰侄儿,却被铁链上的倒刺划破指尖。

鲜血滴在黄天化手背的伤口上,少年却似感觉不到疼痛,只是吃力地扯动嘴角,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姑姑……”他的声音沙哑如砂纸磨过,“别碰我……脏……”

黄飞虎抬起头,浑浊的视线落在黄氏的翟衣上,忽然剧烈咳嗽起来,血沫喷在石柱上,溅出星点暗红:“你……你怎么穿成这样……”

他的目光扫过贾氏颈间的掐痕,喉间发出困兽般的低吼:“是那个昏君干的……我一定要杀了他!”

“是谁干的?”黄氏猛地转身,盯着马氏,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是谁把他们弄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