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容听到胤禛那冷淡的话语后,心中猛地一揪,一股紧张感瞬间涌上心头。
只见她连忙低下头去,声音略带颤抖地道,
“王爷恕罪,当时妾身怀有身孕,行动多有不便,额娘心疼妾身,这才会帮妾身处理了一些事,妾身保证,日后定不会让额娘插手王府内务。”
然而,胤禛那张英俊的脸庞依旧毫无表情,他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瑾容,缓声道,
“本王也并非责怪福晋,福晋毕竟年纪尚轻,没经历过什么大风大浪...”
说罢,胤禛起身,迈着沉稳的步伐朝着门口走去。
当他走到门口时,脚步稍稍一顿,背对着瑾容留下一句警告,
“将府里不干净的东西清理出去,否则……”
话音未落,胤禛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正院。
一直等到胤禛的身影彻底消失不见之后,瑾容那颗悬着的心才算落了地。
此时的她只觉得浑身发软,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一般。
就在这时,瑞云嬷嬷轻轻掀开帘子走进屋来。
当她看到跪在地上的瑾容时,不由得心疼万分,急忙快步上前说道,
“哎哟,小祖宗!这才刚出了月子,怎么能就这样直接坐在冰冷的地上?快快快,嬷嬷扶您起来。”
一边说着,瑞云嬷嬷一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将瑾容从地上搀扶起来,然后慢慢移步至软榻旁,轻轻地让锦容坐下。
接着,瑞云嬷嬷又迅速倒了一杯热气腾腾的红枣热茶递到瑾容手中,关切地叮嘱道,
“福晋先喝口茶暖暖身子吧,瞧您这脸色苍白的样子,真是叫人担心。”
瑾容接过茶杯,感受着手上传来的温暖,那杯壁的热度似乎透过指尖传遍全身,渐渐地让她原本慌乱不安的心绪逐渐平复下来。
她紧紧地握着茶杯,静静地凝视着杯中那深红的茶汤,思绪万千。
瑾容端起茶杯,微微倾斜杯身,让那清香扑鼻的茶水缓缓流入自己口中。
她只浅浅地抿了一小口,便放下茶杯,神情变得严肃起来,目光直直地看向站在一旁的瑞云嬷嬷,郑重其事地开口说道,
“把额娘送来的那些下人都退回去,交给伯母,母亲不知事,有些事情还需伯母规劝,现如今王爷已经回府了,无论如何我们都要小心再小心。”
听到这话,瑞云嬷嬷不禁面露迟疑之色,犹豫片刻后才小心翼翼地问道,
“王爷为难您了?”
瑾容轻轻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但眼神却依旧坚定无比,
“本福晋如今已有了小阿哥傍身,王爷自然不会轻易对我动手。而且之前发生的那些事情,说到底也是额娘的一片慈母之心罢了。以王爷的为人和胸襟,他必定能够体谅其中的缘由,否则他又怎会亲自来这一趟?”
说话间,瑾容面前升腾起的热气渐渐弥漫开来,使得她那张精致的面庞在雾气之中若隐若现,让人难以捉摸其真实的表情与心思。
而一旁的瑞云嬷嬷则在听完这番话后,默默地点了点头应道,
“是,老奴明白了。老奴这就立刻去办,定不辜负福晋的嘱托。”
说罢,她转身,“等等”,还未离开,耳边响起瑾容的声音,
“你去给侧福晋传个话,就说如今阿哥尚且年幼,正是需要我这个额娘悉心照料的时候,厨房和绣房暂且交由她来管理。”
说完,她轻轻叹了口气。
瑞云嬷嬷听到这话,原本已经快要踏出房门的脚步猛地停住,然后迅速撤回,转身快步走到锦容身旁,面露担忧之色地,
“福晋,您可得三思而后行,入口的东西,身上穿的衣物,交予侧室之手……”
锦容打断了瑞云嬷嬷的话,
“嬷嬷莫要担心,咱们正院里设有专门的小厨房,我的陪嫁之中亦有手艺精湛的绣娘,至于那些绫罗绸缎,更是数不胜数。我给予她的权力,待到时机成熟之时,自然也能够轻易收回。”
瑞云嬷嬷听出了锦容的深意,不禁点了点头,心中暗自思忖:的确如此,如果等到王爷亲自下令,届时想要再将权力收回恐怕就没那么简单了。
想到这里,她向锦容福了福身,应声道,
“老奴明白了,这便按照福晋的吩咐去传话。”
随后,她转身匆匆离去,只留下瑾容独自坐在那里,凝视着眼前那杯还冒着丝丝热气的茶盏,陷入了沉思之中……
第二日,瓜尔佳氏的大夫人,也就是的太子妃生母,不明所以地收到了从王府送过来的一众丫鬟,个个低垂着头,站立在院子中央。
大夫人眉头微皱,目光扫过眼前这二三十个陌生的面孔,心中的怒火开始如潮水般层层递增。
她转身对着身旁的下人厉声道:“快去把二夫人给我叫过来!”
不多时,一阵轻盈的脚步声传来,伴随着舒舒觉罗氏那温柔而又略带慵懒的声音,
“大嫂,何事如此动怒?竟这般急着唤我前来。”
只见二夫人身着一袭淡粉色的罗裙,身姿婀娜,宛如弱柳扶风一般缓缓走来。
大夫人瞪了一眼这位娇柔的弟妹,没好气地冷哼一声,
“弟妹倒是好手段,何时练就了如此通天彻地之能?竟然一下子调教出二三十个丫鬟送往王府。”
面对大夫人的指责,二夫人却显得十分委屈和无辜。
她轻轻咬了咬嘴唇,眼中含泪,柔声解释道,
“大嫂这话可真是冤枉妾身了。您身为太子妃的生母,无法将人手送入宫中照料太子妃,致使太子妃在宫中备受欺凌。前些日子雍郡王不在京中,容儿怀有身孕,身体多有不适。
我这个做母亲的实在放心不下,不能到王府亲自照顾,便只能多送些贴心之人前往王府帮忙照应,以尽我的一份母爱之心。难道这样也有错吗?”
说着,二夫人用手帕轻拭眼角,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眼看着两位夫人之间火药味渐浓,一场争论在所难免。
管家有眼力见儿的躬身向二位夫人行了个礼,然后不动声色地带领着一众仆役们悄悄地退出了出去。
院里只剩下大夫人和二夫人二人对峙着。
大夫人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了一下情绪,这才缓缓开口说道,
“郡王府那是什么地方?岂是我们这些做臣子的能够随随便便往里面安插人手的!”
她的语气虽然还算平和,但其中蕴含的怒火却让人无法忽视。
然而,二夫人外表看似柔弱,内心实则有着属于自己的一套想法,她咬了咬嘴唇,不甘示弱地反驳道,
“郡王府又并非皇宫大内,府中的那些下人也不全是宫女太监。我送个人进去照料女儿,难道这也不行吗?再说了,我母亲与雍郡王都是姓爱新觉罗,大家本就是同宗同源,谁又能比谁更高贵?我外祖父可是太宗皇帝的长子,如果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