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睡在同一个房间的宫女相互看了看,只觉得天要塌了,她们竟然和一个死人一起不知睡了多长时间,想想都觉得可怕。
“皇阿玛,不如先把这宫女埋了吧,死者为大,还是早早让她入土为安吧。”弘时终于缓和了过来,他从地上爬了起来,匆匆扫了一眼如意,又快速低下头去,不敢再看第二眼。
“周宁海,请温太医过来,这如意究竟是怎么死的,还是要查个清楚,好好的宫女平白无故就死了,不知道的还以为皇宫闹鬼了呢。”年世兰看着如意姣好的面容,眼中惋惜一闪而过。
“是。”周宁海得了令,小跑着去了太医院。
祝安盯着如意的脸看了好一会儿,又看了看旁边几位宫女的脸,幽幽道,“这如意倒是长得最好看的,珍珠,不知如意平时与哪位宫女关系最好?或许可以从她口中得到几分线索。”
珍珠指着瘫坐在地上说着胡话的月牙,“是她,如意平日与月牙关系最好,有什么事情也只与月牙说,就连她娘去世的消息,我们也是从月牙口中得知的。”
年世兰皱起眉头,“如今月牙这副样子,怕是也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了。”
“不,额娘,往往疯子说的都是真话,没了顾虑,便是什么不敢说的话都能说出口了。”在宫中这么多年,她又不是没见过疯子,江福海不就是一个疯子吗?还是被自己给吓疯的。
“你别过去,万一她伤了你怎么办。”年世兰紧紧拉着祝安的胳膊,生怕月牙疯起来伤了她。
祝安轻轻笑了笑,“额娘,我不过去,我就在这里问问。”
“月牙,你知道谁是如意吗?”温柔的嗓音让月牙愣了愣,她歪着头看着祝安,嘿嘿笑着咧开了嘴,“你是如意,你就是如意。”
“公主还真是好兴致,与一个疯子对话,真不知道是她疯了还是你疯了。”宜修不屑地看着她的举动,凉凉开口。
“嘘!”祝安把食指放在唇上,她朝着月牙点点头,“对,我就是如意,是你的好姐妹如意,你还记得我是为了什么出宫的吗?”
月牙突然变了脸色,恶狠狠道,“你才不是我的好姐妹!你出宫,嘿嘿,你说了让我保密的,我谁也不能说,就连你也不能说。”她说完捂着嘴巴,小心翼翼地四处看了看。
“为什么要保密呢,我不是因为死了”,祝安突然顿住了,她就算是要装作是如意也不能诅咒自己的额娘,“不是因为如意的额娘死了才出宫的吗?”
月牙冷哼一声,在地上打了个滚,趴在地上半晌不动,良久才说了一句,“当然不是了,哈哈哈哈,如意你疯了,你连自己的额娘是什么时候死的都忘了。”
祝安抬头看向珍珠,“你们知道如意家中的事情吗?看来如意出宫另有隐情。她才出宫,六阿哥便出了事情,或者如意的死与六阿哥也有关系。”
珍珠摇摇头一脸茫然,“奴婢不知,她家中的事情从来都不与我们说的。”
“祝安,这件事情便交与你皇阿玛吧,你一个小孩子不要掺和了,掺和的还是死人的事情,你都不怕晚上做噩梦。”年世兰不赞同地看着她,她一向都知道自己的女儿比寻常小孩子聪明了许多,可是她却不想让女儿介入到这是非之中去。
胤禛眸光闪了闪,“皇贵妃,无妨,祝安从小胆子就大,或许她真能问出事情的真相来。”
“皇阿玛,疯子的话怎么能信,还是把如意早早下葬,让她入土为安吧。”弘时语气带着几分不忍,他心痛地看着地上早已没了声息的人,声音微微颤抖。
“微臣给皇上,皇后娘娘,皇贵妃娘娘,敬妃娘娘请安。”温实初匆匆赶来,额头上的汗水在太阳的照射下闪烁着。
“温太医,你帮忙查看查看地上人的死因。”胤禛坐在苏培盛搬过来的椅子上,他抬抬手指着地上的如意。
温实初深吸了一口气,心砰砰跳个不停,他还从来没给死人瞧过病啊,皇上真是给他出了一个难题。
他在如意裸露在外的肌肤上看了看,目光停留在她微微凸起的小腹上。手掌在她小腹上轻轻按压了几下,又仔细抚摸了一圈,转身向胤禛跪下。
“回皇上,此女子如何死的微臣实在是看不出来,不过微臣可以确定此女子死之前已经怀有身孕,应该至少有两个月了。”他的话一出,几人均深吸了一口气。
宫女私通可是大罪,加上怀了孩子更是罪上加罪。
“什么!宫中竟出了如此秽乱之事,是臣妾的失职,还请皇上恕罪。”宜修来不及想其他的,自己身为后宫之主,对此事确实是有责任的,不过责任最大的还要属端妃了。
“皇上,皇上,咳咳”,齐月宾扶着门框慢慢走了出来,一步三晃的模样让人不禁怀疑她随时会摔倒。
“皇上,臣妾有罪,在臣妾宫中竟然发生了如此不耻之事,臣妾实在无颜再面对皇上了。”齐月宾眸光暗淡,没想到今天一天竟然发生了如此多的事情,看来六阿哥应该是留不住了。
胤禛看着她的目光再也没有一丝温情,“以后六阿哥还是交由曹贵人抚养吧,你身子不好,现在最要紧的是养好自己的身子,怕是没有精力再照顾一个小孩子了。”
齐月宾苦涩地扯起唇角,“臣妾遵旨。”
“臣妾多谢皇上,臣妾一定会细心呵护六阿哥长大。”曹琴默抱着六阿哥跪在了地上,脸上的惊喜藏都藏不住。
“皇上,不知微臣可否将尸体划破,查看身体内里的情况或许能查出来死因。”温实初低下了头,他心中已经有了一个大致的猜测,不过现在还需要证实。
“不可以,人死了本来就已经够可怜的了。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温太医为何还要对一个死人做出这么残忍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