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意生抿唇:“观棋公子?”
宋年这才注意到屋内这位坐在桑南衣对面的男子是左意生,他眸光下意识闪过一丝诧异,但还是快速恭敬地回着左意生的话道。
“见过左世子,观棋公子便是桑小姐的未婚夫。”
左意生神色瞬间好似蒙了一层灰,看向桑南衣的目光似带出了几分控诉。
桑南衣立马否决。
“不是,我没有未婚夫。”
宋年疑惑地看向桑南衣,桑南衣心中快速运转,抬头道。
“我同师兄已然解除婚约。”
宋年诧异,想问为何,又感觉这个问题有些冒昧,好在桑南衣自己会解释。
“我同师兄相处一阵后,察觉两人未来所走之路不同,达成一致后,便决定解除婚约。”
宋年一时不知该怎么接话:“这样啊……”
桑南衣瞧出了宋年的心思:“你是来打听师兄的踪迹的?”
宋年点了点头:“若是不想提及也无妨。”
桑南衣眸光微转。
算了算,眼下快到“那个时刻”了,也好,让她再做一件善事,帮宋年度过一劫。
桑南衣道:“能说的,师兄现在去了西州,说是要去那边小玩半年,宋公子若是想寻他,现下就可以动身。”
“异地他乡,遇到个熟人,想来我这位师兄该是十分欢喜的。”
京师到西州,路上少则半月多则一月,宋年本还有些犹豫,但听见能跟观棋公子成为朋友,什么犹豫都抛之脑后,眼眸瞬间亮起,同桑南衣拱拱手道。
“谢谢桑小姐告知。”
等宋年走远后,左意生才沉着一张脸看向桑南衣。
“你不同我说点什么吗?”
桑南衣有心逗他:“过去的事有什么好提的,方才你也听到了,我同我师兄都解除婚约了。”
左意生眉心还是蹙着:“我知晓你不想说,我不该问,可若我不问,我又不知何时才能消解心中烦闷,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我同你相处这么久,我怎不知你有未婚夫,还是你的师兄,你曾经很喜欢那人吗?才愿意同他有婚约。”
桑南衣:“我若真喜欢过那人,你又待如何?”
左意生闷了片刻,才道:“是我出现的太晚了。”
桑南衣眉梢一挑,偏头看向左意生,却见他继续道。
“你喜欢的人,定有你十分欣赏的地方,我便是心中嫉妒,也不能否决,不过幸而,有缘之人终不会走散,我才能找到你。”
左意生言语间好似快要把自己安抚好了一般。
桑南衣忍不住笑了笑,左意生微愣,带出了些微委屈:“你还笑。”
桑南衣道:“好了,不逗你了,我没师兄,也没有未婚夫。”
左意生眸光骤亮,面上露出明显的惊喜,但下一刻又是纳闷:“那方才是?”
桑南衣:“观棋公子确有其人,不过,这人,是我。”
之后,桑南衣便将同宋年的过往讲给了左意生听。
左意生这才恍然:“也是,这名头估计你不会想要。”
但左意生不解:“可我见宋年对你颇为尊敬,也没得罪过你,你为何把他支到西州去?”
桑南衣:“自是救他,届时你就等着好戏看吧。”
只要不牵扯到桑南衣喜欢旁人的事,左意生都不会有太重的好奇心,桑南衣不想讲,他不会逼问,桑南衣让他等着,他就会乖乖等着。
左意生目光落在桑南衣旁边的荷包:“那这是……”
桑南衣看向左意生,笑:“我还能送谁呢?”
左意生愣了愣,看着桑南衣眼底促狭的笑意,他身形微晃,好一会,他抿唇开口道。
“给我的?”
“嗯。”
得到桑南衣肯定的答复,左意生完全震惊,或是说大喜之后的懵怔。
左意生:“……你知道女子给男子荷包的含义吧。”
桑南衣:“当然,我以前可是第一帝师。”
左意生:“你真的想好了?”
桑南衣:“你说你这人,给了你想要的答案,你倒还来反问我了。”
左意生好似微吸一口气,低声道:“我是怕你后悔。”
桑南衣稍稍收了心,凑近左意生,轻轻挑起他的下巴,让他能够直视她道。
“我,桑南衣,从不后悔。”
桀骜不驯的笑容再次出现在桑南衣的面容上。
左意生也跟着轻轻笑了笑。
是啊,他喜欢的人,可是桑南衣。
由来果断耀眼的桑南衣。
……
但初初在一起的两人,还未享受片刻的甜蜜,先是起了争执。
“不行!绝对不行!”桑南衣态度十分坚决。
左意生:“为何?”
桑南衣:“你瞧见过有哪两个刚在一起的男女,下一日就要去见对方父母的。”
左意生:“我们又不会分开,早见晚见有什么区别?”
左家是什么门第,她又是什么身世,虽然桑南衣并没有觉得自己这身世如何,但世俗偏见本就一直存在,她不想让别人觉得自己配不上左意生。
反正如今她已是同左意生并肩而行的“天下第一女棋手”。
待她成为国手之时,再行婚嫁之事也来得及。
这些考量,桑南衣自不会同左意生说,只是道。
“时候未到。”
见桑南衣坚持,左意生便也没再说什么。
只是之后,左意生便时时来寻桑南衣,且每次来都是大车小车的礼物。
桑南衣笑没笑未可知,反正轻语和李大厨笑得眼睛都变小了。
但左意生和桑南衣这事,知道的还真没几个,竟是半点没外传,即使左意生已然这般高调。
只因桑南衣觉得并没有必要逢人便说,有心人自会知道。
鱼云浅也不是大嘴巴之人,江南棋院的丁氏兄弟更是早已离开了京师。
外人瞧着左意生时不时来寻桑南衣,只当桑南衣是赢了明韶景。
左意生觉得桑南衣的棋力比明韶景高,难得多了一个新奇的对手,自然得多寻她切磋切磋。
至于,那大车小车的礼物,是桑南衣陪左意生下棋的“辛苦费”。
外边人还觉得左意生不愧是芝兰玉树的君子,性子虽冷,但十分会做人。
听着桑南衣发笑,左意生郁闷。
若不是桑南衣不让,左意生恨不得向全天下宣告两人在一起的事。
不过,左意生还没想出办法让所有人知晓二人在一起的事,倒是先发生了另一件事大事。
棋道第一宗师,亦是大周现任第一国手,霁月宗师要招收关门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