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嗞嗞……”
“……”
“嗞嗞嗞嗞!”
刺耳的电流声后,广播里传出白胜冷硬的声音:
“通告全基地,逆乱者张作菱已伏诛,即日起安全区皇臣制度解除。”
“重复!即日起皇臣制度解除!”
他的声音顿了顿,像是咬碎了某个词才继续道:“慰安制度即刻废除。”
广场上先是一片死寂,随即爆发出惊天般地惊呼声!
但诡异的是,不少身着暴露的女子非但没有欢呼,反而露出惶恐的神色。
几个胆大的女生甚至冲到青松楼前哭喊:
“凭什么断我们活路!”
“自愿接客也犯法吗?”
“现在都末世了!维序局都不管,你们凭什么管我们.性.爱.自由!?”
“不卖身哪来的尸珠修炼?!”
负责登记的干部们脸色铁青。
他们看着这些女子脖颈、耳朵、胸前等裸露在外肌肤处,不是丧尸留下地未愈的咬痕、抓痕,想起地牢里被野统领解救出的那些‘老干部’们受的苦,手中的笔几乎要捏断。
最终公告栏贴出补充条例,自愿性交易不予干涉,但严禁强迫、逼良为娼,否则不论是谁,滚去第一道防线永久面对怪物,直至战死!
落款处鲜红的指印像几摊凝固的血。
野斐站在人群外围,身体突然不受控制地暴起青筋。
他想起地下室看到的那些,被铁链贯穿锁骨的女子尸骨,想起她们膝盖上永远无法愈合的溃烂,那些活生生的幸存者貌美女生们,被畜牲张作菱活活折磨成干尸。
她们在末世前也是清纯靓丽的女大学生,怎么末世后一个一个都沦落到了这种地步?
到底哪里出错了?
杨昭玥的传音突然刺入他的精神识海,打断了野斐的思绪:“你以为砸碎锁链就够了?有些枷锁是长在脑子里的。”
白发青年转身离去时,没人看见他眸中闪过的橙色寒芒。
……
月明星繁。
“怎么就一张床,你故意的?”
杨昭玥声音如霜,眼神比之野斐的冰霜还要冷。
“可能是……张卫明少搬了一张床,明天我去搬。”野斐耸耸肩,无所谓道。
“反正,咱们两个已经在一起睡了八天,不差这一晚。”
杨昭玥微微颔首,勉强信服。
反正自己沉睡时,有雷光护体,想来那男子就算动手动脚,也对自己做不了出格的事儿。
除非……
杨昭玥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耳根如同樱桃般红如血!
月光如水,在青石板上流淌。
十几道身影如同暗夜里的狸猫,屏息凝神地贴在野斐的石屋之外。
有人甚至踮起脚尖,耳朵几乎要嵌进门缝里。
屋内,野斐盘膝而坐,白发在月光下泛着银辉。
他忽然捂住嘴,肩膀可疑地抖动起来,三千根精神游丝正清晰地反馈着门外每一个人的动静。
“怎么没声音啊?”
“嘘!你踩我脚了!”
“该不会……已经结束了吧?”
“老大……不会是个妙男吧!”
野斐内心绝望呐吼。
“要命,早知道不教杨昭玥玩精神力了。”
“这群傻子要把我往火坑推啊!”
随即,野斐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床沿,忍笑忍得胸口发疼,他没想到随口扯的谎,竟让这帮家伙们当了真。
杨昭玥若是突然较真,怕是要用风刃把整面墙都削了。
突然,野斐的精神丝线捕捉到一阵异常的波动,有人正用异能屏蔽了自身气息。
野斐的瞳孔微微收缩,这股精神力是陆小川?
夜色中,有四道身影始终未再出现。
王强独坐天台边缘,指间夹着的烟蒂在黑暗中明灭,他望着东方那片被烟尘笼罩的区域,那是温敏从他生命中消失的地方。
夜风卷着灰烬掠过他俊秀的脸庞,像极了记忆中爱人温柔的抚摸。
从不抽烟的王强,此时脚边满是烟头,五包空烟盒静静地躺在地上,随着夜风飘下高楼,不知去向。
而在阴暗的石屋内,陆小川像具尸体般直挺挺地躺在床上。
冷汗浸透了粗麻床单,每一次风吹草动都让他惊跳起来。
他死死盯着天花板,眼前不断闪回那个夜晚,肖雅婷在睡梦中微微挣扎,指甲在自己身体上抓出血痕。
现在那十道血痕仿佛正从自己身体上渗出,窒息感缓缓逼近陆小川的心脏。
“该死!野斐你为什么好死不死……活着回来!”
“为什么?为什么你不让丧尸吃了你,为什么要回来?!”
“明天他们会不会发现?会不会连我一起处决了?”
他颤抖的手摸向枕下的匕首,冰冷的金属触感让他想起青松楼大门口张作菱那颗狰狞的头颅。
石屋内,昏黄的烛光在墙壁上投下摇曳的阴影。
沈素冰的面容已恢复往日的冷峻,唯有微微发红的眼角还残留着情绪的痕迹。
野斐曾沉默地将从张作菱记忆中提取的画面,通过精神力共享给杨昭玥,他看向沈素冰,声音低沉却充满施舍:“昭玥,她已付出代价。”
言下之意,这场恩怨就此了结。
沈素冰怀中,肖雅婷哭得像个被父母组合双打后受委屈的孩童,泪水如决堤之水浸湿了沈素冰的贴身衣襟。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她纤细的肩膀不住颤抖,指甲深深掐入掌心也浑然不觉。
那个曾让她魂牵梦萦的男子,此刻正与其他女子同榻而眠。
这个念头像把钝刀,一次次剐着肖雅婷的心。
“素冰姐……”
肖雅婷抬起泪眼,声音破碎得不成调子。
她抓住沈素冰的衣袖,如同抓住最后的稻草,“那件事……求你永远别说出去,我不想因为我让野斐和她的新女友吵架……”
肖雅婷的小腹下意识收紧,那里曾孕育过一个永远见不到光的小生命。
沈素冰冰凉的指尖抚过肖雅婷濡湿的脸颊,在无人看见的角度,她的眼神柔软了一瞬。
柳如烟被永久剥夺尸珠获取权,仅允许以最基础的食物配给维持生存,前提是接客。
任何胆敢私下给予她尸珠者,杀无赦。
但是无人敢反对野斐的命令,更无人敢指派这名安全区最强者去守墙头,直至战死。
至于她那三个帮凶,王璐瑶被野斐以精神力烙上“舌禁”印记,每说一句恶语,烙印就会灼烧一次。
张倩被判在后勤部医疗所服役,专门照料那些曾被她们欺辱的伤患。
姚可芹则被派去清理全基地的厕所,直到她的指甲缝里再也洗不净污秽为止。
每日黄昏,都能看见柳如烟形销骨立地站在慰安所门口,没有尸珠强化的躯体迅速衰败,曾经妩媚的容颜如今枯槁如鬼。
偶尔有好心人想偷偷塞给她半块饼干,却在看到她脖颈上那个‘玥’字烙痕时,又颤抖着缩回了手。
那道烙痕是杨昭玥亲手烙下的,用的是烧红的刀背与精神丝线。
而她那三个室友,如今一个成了哑巴,一个手上永远沾着洗不净的血迹,最后一个连呼吸都带着粪水的腐臭。
她们丑陋的连慰安妇都做不了!
野斐有时会在美名其曰巡逻时“恰好”路过她们劳改的地方。
白发青年什么也不说,眉心星点微闪,狂暴的能量微微外放,就够她们做上三天三夜噩梦。
方思琪被定在后日午时斩首,命悬一线,如风中残烛。
为何不是明日呢?
只因明日是陈默和向靓这对新人的良辰吉日,他们将在这一天喜结连理,共赴白首之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