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向阳舒展)
硝烟未散的山谷里,碎石在特遣队队员脚下发出不堪重负的 crunch 声。胡一波肩头的灵能步枪早已扭曲变形,枪带浸透暗红血渍,此刻却稳稳地背着意识模糊的秦仲。“再撑撑,村子就在前面!” 他的喉间泛起铁锈味,汗水混着血水顺着下颌线滴落在秦仲肩头 —— 那里的钢甲被碎石砸出蛛网般的裂痕,深深嵌进血肉。
当被青藤缠绕的村寨终于映入眼帘,郑赤椒的医疗箱在奔跑中剧烈摇晃,箱内仅剩的半管凝血剂撞出清脆声响。“村长!求您救救他!” 她抓住白发老者的衣袖,指尖还沾着秦仲未干的血。老人浑浊的瞳孔骤缩,颤抖着举起竹杖:“快!把恩人抬进祠堂!”
艾草熏香弥漫的祠堂内,郑赤椒跪坐在草席上,镊子夹着的酒精棉球微微发颤。秦仲肩头的伤口翻卷如绽开的血色牡丹,碎甲片深深扎进肌肉。“疼就喊出来。” 她咬着嘴唇将止血粉撒在伤口,却被突然扣住手腕。秦仲失血过多的脸上浮起苍白笑意:“等伤好了…… 带你去长白山看雪。” 他的拇指无意识摩挲她手背上的绷带勒痕,那里是为他包扎时留下的印记。
胡一波倚着斑驳的木柱,战术目镜的裂痕在脸上投下细碎阴影。他转头看向角落,玛杉正用撕下的衣襟缠绕掌心伤口,破碎的玄镜碎片在月光下泛着冷光。“通讯器还能修吗?” 胡一波问。玛杉举起焦黑的电路板,火星从指缝间簌簌掉落:“至少需要三天,得找齐二十种稀有元件。”
与此同时,周启铭和陈默正撬开岩冥上人的青铜匣子。腐臭气息扑面而来的瞬间,陈默的战术目镜自动启动防毒模式:“虫卵…… 还有古巫文兽皮!” 他小心翼翼展开泛黄的兽皮,上面十二处星象坐标连成诡异弧线,最终汇聚在湄公河源头的山脉轮廓 —— 那里画着与镇魂鼎如出一辙的图腾。
盘坐在蒲团上运功疗伤的玄真子猛然睁眼,桃木剑断口处的裂纹渗出微光:“这是九幽冥墟的星图。传说那是镇压上古邪物的禁忌之地,若岩冥上人在寻找……” 话音未落,秦仲在郑赤椒搀扶下艰难起身,撕裂的伤口渗出鲜血,染红了新换的绷带。
“我要去。” 他的声音像是砂纸磨过石壁。郑赤椒急得眼眶发红,指尖按在他渗血的肩头:“伤口再裂开就麻烦了!”“正因为伤了,才更不能拖。” 秦仲转头盯着兽皮上的图腾,瞳孔里映着跳动的烛火,“虫卵一旦孵化,后果不堪设想。”
村外溪流边,胡一波将受伤的右臂浸入冰凉溪水中,弹片造成的伤口在水流冲刷下翻涌着血沫。身后传来脚步声,玛杉抱着半修复的通讯器,腰间挂着村民给的竹筒饭:“队长,村民说药师谷有疗伤草药,不过……” 他顿了顿,“十年前谷口就被瘴气封住了。”
胡一波咬开竹筒饭的封印,米香混着草药味散开:“让郑医生列个单子。” 他望着上游蒸腾的白雾,“明天我带队探路 ——”“加我一个。” 郑赤椒的声音从树影中传来,她背着装满草药的竹篓,发间还沾着溪边的芦花,“伤员和草药,总得有个医生盯着。”
月至中天时,陈默仍伏在兽皮前。摇曳的烛火突然明灭不定,他猛地凑近 —— 兽皮边缘的暗纹竟在呼吸间浮现,那些用鲜血绘制的符咒正缓缓组成新的图案,宛如某种古老的召唤仪式。“周启铭!快来看!” 他的喊声惊醒了祠堂内小憩的众人,烛火照亮的瞬间,每个人脸上都映出凝重的神色。
秦仲倚着雕花窗棂,看着月光下晾晒草药的郑赤椒。她的影子被拉得很长,温柔地笼罩着他。“等这次结束,” 他的声音轻得像怕惊碎月光,“我们去长白山,看真正的雪。” 郑赤椒整理草药的手微微一顿,发间银铃随着点头轻轻摇晃,在寂静的夜里奏出细碎的旋律。
祠堂外,山风送来远处狼群的呜咽。胡一波握紧腰间短刀,目光扫过星图上闪烁的符咒。他知道,岩冥上人的覆灭不过是序章,九幽冥墟的秘密、未孵化的虫卵,还有那神秘的召唤仪式,正如同蛰伏的毒蛇,等待着给予这个世界致命一击。而特遣队,早已做好了再次踏入黑暗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