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幸好,因为纺织工厂的出现,她应聘上了纺织女工,不然那个梦,很可能就是现实了。
也是在那时,郑淑清更是在心里感激福庆公主。
其实,不止是郑淑清,其他人也在应聘上纺织女工的那一晚,做了关于前世的梦。
就比如钱小草,她就梦见,她最终被爹娘嫁给了那个瘸子,而后再怀孕的时候,被醉酒的瘸子给打了。
不仅把她打得流产,还大出血死了,更是死不瞑目。
而她的妹妹们,也像她一样,在弟弟需要钱的时候,被一个个卖掉。
最后下场悲惨。
王秋兰也做梦了。
她梦到,她虽然搬出了娘家,但是因为没能有一份稳定的收入,所以过得一直都不好。
甚至再一次天寒地冻的冬天,小闺女生病了,却没有钱请来大夫,最终小闺女病死了。
其他的两个闺女也陆陆续续出事……
孙阿婆则梦到,因为没有收入,她不得不再次给儿女当牛做马。
而那些白眼狼儿女对她更是过分。
在有一次生病后,她再次被丢弃到了老屋里自生自灭。
这次,她没能熬过来。
直到死了,也没有一个儿孙来看她。
……
总之,这在大庆范围内兴建的工厂,也改变了很多女人的命运。
柳诗诗和花溪这边,在看到发出招聘消息后,就出那么多人来应聘,而且能力还不错后,很是高兴。
新的纺织机出来后,她们也把这些人都召集起来进行培训。
那些工人没想到,居然有新的机子。
本来还怕难学,她们会学不会,有些担心。
不曾想,在试了后,却发现这机子比以前要简单很多,还要容易操作得多。
更加省心省力,而且在同一时间,纺织效率比之前提升了好几倍。
培训结束后,女工们也都纷纷上手了。
这纺织工厂也正式进入到了运营阶段。
于是,在京城以及周边,每天早晚,都能看到这样一道风景线。
早上就会有一批统一穿着蓝工服的纺织女工,或三三两两,或成群结队,说说笑笑,往镇上的纺织工厂而去。
傍晚的时候,也是她们一批批地回家。
因为统一的衣服,所以如今街上的人一看到这些人的衣服,就知道,哦,她们是纺织女工。
几乎每个人的脸上都是羡慕之色。
尤其是在第一个月工钱结算后,更是让人羡慕。
就算手脚比较慢的,那工钱,也比得上家里男人去外面干活一个月了。
至于那些手脚比较快的,更是厉害,直接就是家里男人以往工钱的两倍,三倍了。
而且,在纺织工厂工作好啊。
大家都埋头工作,只想着多做一些,多挣一些钱。
大家的心里也很是淳朴。
从来没有什么勾心斗角,气氛很是欢乐。
至于吃的,工厂还包了中午一顿吃食呢。
那吃食,有肉有菜,能吃得饱饱的,比她们在家里吃的要好太多了。
这要是再家里,她们能吃上肉?
哪怕有时连上桌的机会都没有,夹东西也要看公婆的颜色。
但是在这里,每个人的吃食都是定量的。
每个人都吃属于自己的那一份,每个人都是一样的。
这样多好啊。
有工钱挣,中午那餐还能吃得饱饱的。
一个月下来,有的人还长肉了,脸上的气色也变好了。
所以这纺织女工的工作是真的好啊。
就是别人给她们多少钱,她们都不换。
当然,也因为姑娘,妇人们能挣钱了,甚至挣得比家里男人还多。
无形中,她们在家里的地位也提高了。
以前动不动就对她们大呼小叫的丈夫,如今说话也温声细语了。
甚至有时早上,每每都要女人早起做早饭,而丈夫睡到日上三竿。
现在,因为要赶着去工厂上班,那以前扬言不会进厨房,睡到很晚的丈夫,也难得每天都早起做早饭了。
还有家里的婆婆,以前嘴里也总是埋怨,动不动就拿药儿子休了她们来说话。
现在,婆婆一改之前的嘴脸,不仅把家里里里外外都操持着,一日三餐都做好了,每每见到,都满脸笑容,还嘘寒问暖。
再也说不出什么休了她们的事了。
婆婆:休什么休,一个月的工钱,顶得上家里两三个男人的工钱,那是媳妇吗?那可是财神爷,是祖宗,得供着的。
如今的婆婆们,是怕以前她们瞧不起的媳妇改嫁啊。
毕竟,有这么一门纺织手艺,有这么一份能挣钱的工作,别说是姑娘了,就是寡妇,弃妇,也有很多人家要啊。
于是,很多之前被压迫的女人们,也逐渐都挺起了腰板,精神面貌也不一样了。
这些改变,都是在不知不觉中悄然发生着变化。
而柳诗诗一直在细细观察着这些变化。
她知道,纺织工厂只是第一步,是提升女性地位的第一步。
她相信,只要她跟在福庆公主身边,按着她交代的任务去做。
她相信,她想看到的那个世界,终究会看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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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京市以及周边的纺织工厂运营得如火如荼的时候,安和县这边,这雨已经连续下了半个月了。
今天,正是第15天。
也就是唐曦月跟唐父说的,承安府会因为洪水决堤,被冲毁的那一天。
这连续下雨的半个月里,唐父陆陆续续用了8成的家产来囤积药材和粮食。
如今,他那仓库里,满满当当的,都是粮食和药材,只要等到合适的时机,就可以拿出来,谋取暴利了。
唐父望着眼前还在淅淅沥沥下的雨,一颗心不断跳动着。
脸上隐隐带着激动之色。
就是今天,就是今天。
百年一遇的洪水会冲毁承安府。
他知道,安和县也是属于承安府的,不过月月说,他们家受洪水的影响不是很大。
只要筑高门槛就可以了。
唐父听她的,也这么做了。
唐父也有派人去看那大河如今的情况。
心腹回来说,那大河里的洪水涨得那叫一个多和汹涌。
他站在大河边,看着那汹涌得几乎要溢出来的河水,都害怕了。
根本不敢多留,就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