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老太爷的布包里是把小巧的铜算盘,珠子磨得发亮:“算清楚账,才好走长远路!”莫小接过,给俩老头磕了个头,额头刚碰到地面,就被太爷爷一把拉住:“今天好日子,不兴这个,心意到了就行。”
‘惠民楼’和莫府还有福掖郡主府的邻里街坊们,听说莫小要回掖州府,都陆陆续续赶来,‘惠民楼’还有莫府、福掖郡主府院子里很快摆开了流水席。
王屠户家的小子捧着个红布包跑进来,打开一看,是块刚腌好的腊肉:“俺爹说,给莫小姐姐添道菜,祝她平安顺利。”
卖花布的刘婶塞给莫小一匹粉蓝相间的料子:“这颜色衬你,做件新衣裳,出门亮堂。”
莫小挨着桌敬酒,刚到蒙归安那一桌,就被老将军按住:“丫头,少喝点,待会儿还有正事呢!”
赢平长公主笑着递过杯果汁:“喝这个,甜丝丝的,不醉人。”
午后,按规矩要行加笄礼。胡老太爷颤巍巍地拿起青玉簪,往莫小发间插时,手有点抖,孙老太爷在旁边嘟囔:“让你平时少喝两盅,这会儿手抖了吧?不行我来!要不是前两天那盘棋,我心情不佳,我能让你赢吗?不然今天插簪的就是我了!”
胡老太爷瞪他一眼:“要你管!”两人又拌起嘴,逗得大伙直笑。莫小站在中间,听着他们的拌嘴,看着满院子的笑脸,心里像揣了个暖炉。
礼成后,莫大柱扛着个大箱子进来,打开一看,是台新做的织布机,上面还缠着红绸子:“小妹,这是我托人打的,比普通的快半成,往后‘惠民工厂’能用。”
莫小摸着光滑的木梭,正想说什么,就见莫大杵气喘吁吁地跑进来,手里还攥着个卷轴:“姐,我回来了!这是我亲自给你写的‘惠风和畅’。”
廖绮欢、廖绮遇等人陆陆续续送来了各种各样的礼物。
夕阳西下时,宾客渐渐散去。莫小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看着满地的鞭炮碎屑,手里把玩着那把铜算盘。自己太爷爷和太姥爷坐在她旁边,正就着月光继续上午没下完的棋,太爷爷悔棋被太姥爷用拐杖敲了手,嘴里骂骂咧咧,脸上却带着笑。
莫小看着他们,又看了看惠民楼亮起来的灯笼,觉得这日子,越来越有盼头。
莫小起身往厨房走,想给俩老头端点夜宵,刚走到门口,就听见胡老太爷跟孙老太爷说:“咱丫头,比咱强。”
孙老太爷“哼!”了一声:“那是,也不看看是谁的后代!”莫小笑着摇摇头,推门走进厨房,灶上的锅里,还温着大师傅给大伙儿留的丸子汤,咕嘟咕嘟地冒着泡,香得很。
及笄礼的余温还没散,莫小就开始收拾回掖州府的行囊。李爱莲蹲在地上,把叠好的棉衣往箱子里塞,嘴里碎碎念:“咱掖州府靠海,冬天冷,这几件棉衣都絮了新棉花,冻不着。还有这包花椒,是你姥姥晒的,炖鱼时放一把,祛腥气。”
莫小坐在旁边翻账本,闻言抬头笑:“干娘,我是回去看看‘惠民楼’,又不是去开荒,哪用带这么多?”
李爱莲白她一眼,把个布包往她怀里一塞:“这是你爱吃的芝麻酥和茉莉糕,路上饿了垫垫。我跟你说,到了那边可别逞强,有啥难处就写信回来,咱们大家伙儿还能帮衬一把。”
出发那天,街坊们都来送。王屠户往马车上扔了块腊肉,喊着:“到了掖州给我捎个信儿!”张木匠塞来个木匣子:“里面是套凿子,万一房子长时间不住家具坏了,下人自己能修。”
莫大柱牵着马,等莫小、莫南山、莫大杵一起出发,莫小干净利索的跳上了马车,马车轱辘轱辘地转起来,莫小掀开帘子往后看,见孙老太爷和胡老太爷站在门口,胡老太爷正挥着拐杖跟她摆手,孙老太爷背着手,腰杆挺得笔直。
她把帘子放下,和自己爷爷莫南山还有大哥莫大柱,小弟莫大杵踏上,这趟回掖州府之行,莫小很开心这一次不是她一个人在走,还有家人的陪伴。
路上走了几个月,马车进掖州府地界时,莫小掀开帘子,一股暖风扑面而来。路边的田埂上,有农妇在地里忙活,见了马车直打量,嘴里用当地方言说:“这是谁家的车?看着面生得很。”莫小笑着跟她们打招呼,农妇们也乐呵呵地应着,以为是外乡人,热情的介绍前面就是镇子,有客栈能歇脚。
到了主城,莫小等人,没有先回莫家村,而是选择先在‘惠民楼’住下。
刚进‘惠民楼’,莫小就被眼前的景象惊住了。大堂里桌椅东倒西歪,墙壁上还留着打斗的痕迹,帮工伙计们个个垂头丧气。
莫小忙拉住一个帮工伙计询问,伙计哭丧着脸说:“小小小姐,最近一个月,来了一伙恶霸,隔三岔五就来闹事,收保护费,我们实在没法子。”
莫小眉头紧皱,眼神中闪过一丝怒火。这时,门外传来一阵喧闹声,一个满脸横肉的大汉带着一群喽啰走进来,大笑着说:“哟,我当着是谁啊?这不是莫小嘛,回来得正好,把这几个月的保护费交了!”
莫小冷笑一声,走上前说:“我倒要看看,你们凭什么收这保护费!”
大汉一挥手:“给我教训教训这不知死活的丫头!”喽啰们一拥而上,莫大柱不慌不忙,从腰间抽出佩剑,几个回合下来,喽啰们就被打得落花流水。
大汉见状,脸色一变,正想逃走,莫大柱一个箭步上前,拦住他说:“今天我就让你们知道,‘惠民楼’不是好欺负的!”
经过一番审问才知道,自从刘大龙带着得力心腹,去皇城以后,掖州府这一片地痞流氓就属于无人管了,老实本分知道挣钱的还在‘惠民跑腿’干活,不老实本分,还有其他坏水想法,丧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