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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趣网 > 历史军事 > 远古人皇纪 > 第250章 制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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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锤手中的陶埙军号每一次短促尖锐的“呜!呜!呜——!”,都像一把冰冷的凿子,在沟壑内濒临崩溃的秩序上强行凿出短暂而血腥的反击。青铜箭簇的寒光在号音的间隙收割着攀爬者的生命,将新的尸体堆叠在墙下。然而,每一次反击,都如同从沟壑内所有人干涸的躯体里再榨取一滴血。寒冷像无形的蛆虫,钻进骨髓,饥饿则像烧红的烙铁,灼烫着空瘪的胃囊。

草叶裹着那件灰褐色、粗糙如树皮、带着干涸暗红血痕的树皮“布衣”。它勉强隔开了部分刺骨的寒风,却无法提供丝毫暖意,粗粝的纤维摩擦着皮肤,带来持续的刺痛。她靠坐在冰冷的窑壁上,意识却异常清醒。秦霄意识碎片中关于“能量守恒”、“代谢速率”、“蛋白质分解”、“饥饿极限”的冰冷图谱,如同悬在头顶的利剑,清晰地标注着沟壑内生命倒计时的刻度。

入口处的厮杀声暂时退潮,只有穴熊联军粗重的喘息和火把晃动的光影在墙外徘徊。石锤放下陶埙,胸膛剧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白雾。战士们蜷缩在仅有的余温地带,身体因寒冷和脱力而无法控制地颤抖,眼神空洞,如同被抽走了灵魂的躯壳。角落里,阿桑和另外两个老妇人,双手缠着用树皮纤维简单捆扎的“绷带”,血渍早已浸透变黑,她们麻木地、极其缓慢地继续编织着另一块同样粗糙的树皮布。纺轮的“嗡嗡”声早已消失,捻线的老妇人因为冻伤和饥饿,手指僵硬得再也无法拨动那轻薄的陶纺轮。沟壑内弥漫着绝望的死寂,连呻吟都显得奢侈。

草叶的目光扫过仅存的物资:角落里一小堆被严密看守的、作为最后种子的植物块茎,几块硬得像石头的熏肉干(只有重伤员才能分到指甲盖大小),寒潭边堆积如山、被捶打梳理过但还未来得及捻成线的树皮纤维,以及巨窑旁那些烧制失败的陶器碎片和青铜废渣。食物,是维系这最后一口生机的核心,也是引爆内部混乱的火药桶。

就在这时,一阵压抑的骚动从靠近种子堆的角落传来。

“我的!这是我的!松手!”一个沙哑的、带着哭腔的声音响起,是负责看守种子的老战士石根。他枯瘦的身体死死护住一个小皮袋,袋口被撕开了一条缝,几粒干瘪的种子撒落在泥地上。

“放屁!昨天分肉干就没我的份!老子要饿死了!给我!”一个年轻战士红着眼,状若疯虎地扑上去抢夺,双手死死掐住石根护着袋子的手腕。旁边几个同样饿得眼冒绿光的战士蠢蠢欲动,眼神死死盯着地上那几粒滚落的种子。

“住手!”硬骨怒吼着冲过去,试图拉开两人,但饥饿让他的力量也大打折扣,反而被推了个趔趄。

混乱瞬间蔓延!更多的人扑了上去,目标不再是种子袋,而是地上散落的、混在泥土里的那几粒种子!他们像野兽一样在地上翻滚、撕打、抠挖着泥土,只为把那一点点微不足道的、可能根本无法发芽的食物塞进嘴里!

“滚开!是我的!”

“去死吧!”

“饿…好饿…”

混乱的嘶吼和扭打声打破了死寂,绝望的堤坝瞬间崩溃!人性在饥饿的熔炉里被彻底熔毁,只剩下最原始的生存本能!连硬骨的呵斥和石锤下意识抓起陶埙的动作,都无法立刻压制这突然爆发的、来自内部的疯狂!

草叶猛地站起!树皮布衣摩擦着皮肤,带来一阵火辣辣的刺痛。秦霄意识碎片中关于“资源分配”、“稀缺性”、“价值尺度”、“交易媒介”、“秩序崩溃”的图谱如同冰冷的闪电,瞬间照亮了她因饥饿而混沌的脑海!混乱的根源,在于分配!在于那一点点救命食物无法公平、清晰、无争议地分配到每一个濒死之人手中!原始的“按需分配”或“强者占有”在资源绝对匮乏时,必然导向最血腥的内耗!

“…需…一…物…衡…量…价…值…”

(需要一种物品来衡量价值…)

“…易…于…分…割…携…带…辨…认…”

(易于分割、携带、辨认…)

“…权…威…背…书…强…制…流…通…”

(权威背书,强制流通…)

“…此…物…为…币…”

(此物为币…)

币!一种被强行赋予价值、用于衡量和交换的中介物!用它,来切割那仅存的食物!用它,来强行建立一种冰冷的、可量化的分配秩序!用它,来取代这血腥的撕抢!

她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针,瞬间锁定了寒潭边堆积如山的树皮纤维!这东西,沟壑内最多!它本身几乎毫无价值(除了勉强捻线御寒),但此刻,在绝对的饥饿面前,它可以被赋予价值!它易于分割、易于携带、表面纹理相对清晰(不同树种树皮纹理不同,但同一种类相对一致)!

一个冷酷到极致的念头瞬间成型——用树皮!用这最廉价、最易得的东西,强行制造“钱”!用它来购买那一点点救命的食物!用它来强行建立一套临时的、冰冷的生存交易体系!

“泥!”草叶的声音如同冰刀刮过骨膜,瞬间压过了角落的撕打声,“寒潭净泥!最细!最韧!快!”她的手指向巨窑旁那些烧制失败的、厚薄不均的陶片,“挑!最厚的!最硬的!形状相对规整的!磨平一面!快!”

命令带着绝对的威压,让混乱的撕抢出现了一瞬的停滞。石根趁机死死抱住了种子袋,那个抢种子的年轻战士被硬骨趁机按倒在地。所有人的目光,带着茫然和未褪的疯狂,聚焦在草叶身上。

泥被取来。几个战士麻木地翻找着陶片废料,挑出几块相对厚实、形状接近方形的,用粗糙的石头在冰冷的地面上“吭哧吭哧”地打磨着其中一面,使其尽可能平整。

草叶抓起一团湿泥,不再追求轻薄匀称,而是快速揉捏摔打,剔除粗砾,使其变得极其细腻、粘稠、富有韧性。她拿起一块刚打磨好的、巴掌大小的厚陶片(作为基座),将湿泥均匀地、用力地按压在磨平的那一面上,形成一个厚约半指的、平整光滑的泥层。

接着,她走到寒潭边,随手抓起一把浸泡过的、相对完整的韧皮树皮。她挑选着,找出一块纹理最为清晰、相对平整、大小适中的。她将这块树皮,带着湿漉漉的水汽,稳稳地、用力地按压在基座陶片上那层湿泥的中心!

用力!再用力!确保树皮上的每一条脉络、每一个凹凸纹理,都清晰地、深深地印入湿泥之中!然后,她极其小心地、如同剥离一层皮肤般,将那块树皮缓缓揭起!

一个清晰、深刻、带着树皮天然纹理的凹痕,留在了湿泥表面!一个树皮的“负形”模具!

“看到这个印子了吗?”草叶的声音冰冷,举起那块印有凹痕的基座陶片和那块作为“母版”的树皮,“找!所有纹理清晰的树皮!都给我按大小分类!大的!小的!纹理深的!浅的!分开放!”她指向堆积如山的树皮纤维堆。

命令被机械地执行。在死亡的威胁和草叶冰冷的注视下,几个战士开始麻木地分拣树皮,按大小和纹理粗略分类。

草叶则拿起另一团湿泥,快速搓捏成一个个厚薄一致、大小相同的扁平小方块(约拇指指甲盖大小)。她拿起一个刚做好的小泥块,走到基座陶片前,对准那个树皮纹理的凹痕,用力地、稳稳地按压下去!

泥块被压入凹痕,树皮的纹理清晰地印在了泥块的表面!一个带着天然纹理印记的泥胚“币”诞生了!

“做!一模一样的泥块!一模一样的按压!用同一个树皮印模!”草叶将印好的泥胚展示给旁边一个负责处理泥料的老妇人,“大小要一样!厚度要一样!印痕要清晰!快!做一百个!两百个!用大块纹理清晰的树皮印模!再做一百个小的!用小块树皮印!快!”

一模一样的“钱”!标准化再次被运用到极致!只有完全相同的形制和纹理(代表不同“面值”),才能让人一眼辨识,才能强行赋予其“价值”!

老妇人颤抖着接过泥团,学着草叶的样子,搓捏出一个个小方块,然后在草叶指定的、同一个大块树皮纹理的基座陶片凹痕上,用力按压。动作笨拙而缓慢。泥块大小不一,按压力度不均,印痕模糊不清。

“废物!”草叶眼中寒光一闪,抓起一个不合格的泥胚,狠狠砸在老妇人脚边!“大小!厚度!印痕!必须一样!再出错,你就去啃树皮!”她夺过泥团,自己快速示范了几个,动作精准得如同机器。

老妇人脸色惨白如纸,再不敢有丝毫分心,用尽全身力气,如同在雕琢祭神的圣物,搓捏、按压,力求每一个泥胚都一模一样。死亡的鞭策下,她的动作竟也快了几分,虽然依旧僵硬,但泥胚的合格率在缓慢提升。

第一批勉强符合标准的五十个大纹理泥胚“币”被制作出来,排成一列。接着,草叶又用一块纹理相对细密的小树皮,在另一个基座陶片上制作了凹痕,命令制作了五十个小的泥胚“币”。

“烧!小火!慢烧!不能变形!不能开裂!要烧硬!”草叶指着巨窑温度最低、最稳定的区域。这些厚实的小泥胚相对耐烧。

泥胚被小心送入窑内。火焰舔舐着它们。沟壑内再次陷入一种诡异的寂静,只有窑火轻微的噼啪声和角落里那个被按住的年轻战士粗重的喘息。饥饿并未消失,反而因为这突如其来的“造币”举动而显得更加狰狞,如同潜伏的猛兽,等待着下一次扑击的机会。

时间在煎熬中流逝。窑口被小心扒开。陶夹夹出第一枚烧制完成的“树皮币”。

一枚!暗黄色、边缘圆润、约拇指指甲盖大小、厚实坚硬的小陶片!其一面光滑平整,另一面则清晰地烙印着那块大块树皮的天然纹理脉络!凹凸分明,带着一种原始的、粗糙的印记感!

接着是第二枚、第三枚……五十枚带着同样大块纹理的暗黄色小陶片被夹出。然后是五十枚带着细密纹理的小陶片。

草叶拿起一枚大纹理陶币。入手坚硬、微凉、沉甸甸(相对于树皮本身)。那清晰的树皮纹理烙印在掌心,带来粗糙的触感。她将一枚大币和一枚小币放在一起,纹理差异一目了然。

“都看清楚了!”草叶的声音在寂静中响起,如同寒冰碎裂。她举起一枚大纹理陶币,“这个,大的,纹路深的,叫‘大叶’!”她又举起一枚小纹理陶币,“这个,小的,纹路细的,叫‘小叶’!”

她转身,指向角落里那袋被石根死死护住的种子,又指向那几块硬如石头的熏肉干:“从现在起!一粒种子!换一枚‘大叶’!指甲盖大小的一块肉干!换一枚‘小叶’!”她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冰锥,扫过沟壑内每一张因饥饿而扭曲的脸,“谁想要吃的,就拿‘大叶’或‘小叶’来换!没有‘钱’,一粒种子、一点肉渣也别想得到!敢抢——”她的目光落在那个被硬骨按着的年轻战士身上,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刺骨的杀意,“硬骨!把他拖到墙边!用他的血,给新钱开光!”

命令如同惊雷!沟壑内死寂一片!用“钱”换吃的?用这些带着树皮印子的陶片?这超出了所有人理解的极限!那个被按住的年轻战士更是吓得魂飞魄散,拼命挣扎:“草叶姐!饶命!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饶命啊!”

硬骨眼中闪过一丝不忍,但草叶冰冷的眼神让他不敢迟疑。他低吼一声,拖着那个不断哭嚎求饶的年轻战士,走向入口夯土墙。

“不!不要!草叶姐!饶了我!我饿!我只是饿啊!”年轻战士的哭嚎凄厉绝望。

草叶面无表情,拿起一枚刚刚烧制出炉、还带着余温的“大叶”陶币,走到被拖到墙边的年轻战士面前。墙外,穴熊人似乎被里面的动静吸引,火把晃动,传来试探性的吼叫。

“伸手。”草叶的声音没有任何波澜。

年轻战士涕泪横流,颤抖着伸出沾满泥土的手。

草叶将那枚温热的“大叶”陶币,重重地拍在他掌心!然后,抓住他的手腕,猛地将他的手连同那枚陶币,狠狠按在冰冷粗糙的夯土墙上!

“啊——!”年轻战士发出凄厉的惨叫,手掌被粗糙的墙面和坚硬的陶币边缘瞬间磨破,鲜血涌出,染红了陶币和墙面!

草叶松开手,任由他捂着手掌蜷缩在地哀嚎。那枚染血的“大叶”陶币掉落在泥地上,暗黄色的币身沾着刺目的鲜红。

“都看到了?”草叶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带着一种令人骨髓冻结的寒意,“这就是‘钱’!这就是规矩!想要吃的,拿钱来换!敢抢,这就是下场!他的血,就是第一枚钱的印记!”

她弯腰,捡起那枚染血的“大叶”陶币,高高举起。火光下,暗黄的陶体,深色的树皮纹理,刺目的血痕,构成了一幅原始而残酷的图腾。

“石根!”草叶看向死死抱着种子袋的老战士,“你是‘钱库’!也是‘粮官’!看好种子和肉干!只认钱!不认人!一枚大叶,换一粒种子!一枚小叶,换指甲盖肉干!谁敢强买强卖,或者私藏食物不换,杀!”

石根浑身一颤,看着草叶手中那枚染血的陶币,又看看地上哀嚎的年轻战士,用力抱紧了种子袋,嘶哑地应道:“是!只认钱!不认人!”

“阿桑!”草叶看向角落里双手缠着血布的老妇人,“你管‘造钱’!继续做泥胚!继续印!继续烧!大叶和小叶,不能停!缺泥,挖!缺树皮印模,剥!缺人手,从捶树皮的人里抽!我要源源不断的钱!做不到,你们‘钱坊’的人,第一个没饭吃!”

阿桑枯槁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一片死灰般的麻木。她默默地点点头,用缠着血布的手,颤抖着抓起一团冰冷的泥。沟壑内第一次有了“钱坊”。

草叶走到寒潭边,看着堆积如山的树皮纤维。她随手抓起一大把,走到石根面前,将树皮纤维丢下:“这些,换一粒种子。”

石根愣了一下,看着那堆毫无价值的树皮,又看看草叶冰冷的眼神,猛地反应过来。他哆嗦着打开种子袋,极其小心地捻出一粒干瘪的种子,递给草叶,然后迅速将那把树皮纤维扫到自己脚边——这是他的“收入”。

草叶接过那粒种子,看也没看,走到那个蜷缩在地上、手掌还在流血、低声哀嚎的年轻战士面前,将那粒种子丢在他身边。

“你的钱买的。”她的声音没有任何温度,“吃,或者饿死,随你。”

年轻战士的哀嚎戛然而止。他难以置信地看着地上那粒沾着泥土的种子,又看看自己流血的手掌,再看看不远处泥地上那枚染血的“大叶”陶币。饥饿的火焰瞬间压过了疼痛和恐惧!他猛地扑过去,抓起种子,连泥带血塞进嘴里,疯狂地咀嚼起来,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呜咽。

沟壑内,一片死寂。只有年轻战士吞咽种子的声音,阿桑在“钱坊”搓捏泥胚的细微摩擦声,以及石根紧张地抱着种子袋、盯着每一个靠近者的眼神。

树皮纤维,这原本用来捻线御寒、甚至被当作垃圾的东西,被强行赋予了“价值”。一枚枚带着冰冷树皮纹理的陶币,在阿桑染血的手指间诞生,在窑火中煅烧成型。它们将作为冰冷的尺度和枷锁,切割那仅存的食物,也切割着沟壑内最后残存的人情与怜悯。

草叶坐回窑壁。她摊开手掌,掌心躺着几粒刚才从石根那里换来的种子。她拈起一粒,放入口中,用牙齿缓缓碾磨。干涩、微苦、带着土腥味,几乎没有能量。秦霄意识碎片中关于“一般等价物”、“信用货币”、“通货膨胀”、“价值崩溃”的图谱在脑海中冰冷运行。这套体系脆弱不堪,完全建立在她的武力威慑和食物的绝对稀缺之上。一旦食物耗尽,或者威慑崩塌,这些陶币将瞬间沦为废土。

就在这时,一个负责清理巨窑灰烬的战士,捧着一小堆东西跑了过来,脸上带着一丝古怪:“草叶姐!窑底灰里…扒出来的…有点怪…”

草叶低头看去。灰烬中,躺着几片暗青色、边缘扭曲、形状不规则的薄片。不是陶,比陶更重,更硬,闪烁着一种黯淡的金属光泽。是之前熔铸青铜箭簇时,溅射在窑壁上又被高温灼烧剥落下来的、极其微薄的青铜“渣皮”!

她捡起一片。入手微沉,冰凉,边缘异常锋利!虽然薄脆易折,但其材质本身,与那些树皮陶币,有着天壤之别!

秦霄意识碎片瞬间闪动:

“…金…属…币…天…然…信…用…”

(金属币,天然信用…)

“…熔…点…高…难…伪…造…”

(熔点高,难以伪造…)

“…若…有…余…力…”

草叶的目光从手中锋利的青铜薄片,移向阿桑面前那一堆正在制作的、粗糙的树皮纹理陶币。沟壑外,穴熊联军的号角声再次变得狂暴。树皮陶币体系的崩溃或许近在眼前,而手中这冰冷的金属碎片,却指向了一个更遥远、更坚固、也更冷酷的价值牢笼。

她将青铜薄片紧紧攥在手心,锋利的边缘刺破了皮肤,一丝温热渗出。牺牲了原始的公平和温情,换来了这冰冷脆弱的树皮钱体系。下一个牺牲,也许就是这树皮钱本身,为了那金属的寒光。陶模压印出的树皮纹理,如同沟壑内所有人被饥饿和恐惧扭曲的面容,被永远定格在了这些即将流通的、染血的陶币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