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顾承焰。
时晚是没想到顾承焰会突然来这么一出。
他的声音不小,吸引了在场不少人的注意。
时晚不想在今天这样的场合搞出什么事端来,于是压低声音对顾承焰说:“你不要惹事。”
顾承焰愣了一下,他回过头来看着时晚:“我是在帮你。”
“你觉得,走到今天的我,还需要你的帮助么?”时晚掀眸,反问。
陈立闻言笑出了声来。
“顾承焰,你怎么非要自取其辱啊?”陈立斜眼看着顾承焰,轻蔑地说,“在我的面前,就不要装什么深情的种了吧。”
“她再怎么样也是我前妻,我有权利有义务保护她。”
“你保护她?简直贻笑大方啊。”陈立请哼了一声,说,“顾总,你自己掂量掂量这句话,你听着,自己信不信?”
“好了,别说了。”时晚不想看这两个人因为她在这边你一言我一语的,简直就像是小学生在吵架。
顾承焰没再理会陈立,而是转过头来对时晚说:“你要是觉得他骚扰你让你很不舒服的话,你跟我说,我现在就可以带你走。”
他说这话的表情还挺认真的,时晚一时间有点晃神。
很多年前,她付出了诸多努力,就是为了得到他对自己的一丁点认真。
事到如今,他好像真的入戏了,她却早已不是当初的戏中人。
跳出这幕戏看,她只觉得顾承焰一文不值。
“并没有,顾总。”时晚道,“我和陈总只是正常交流。”
顾承焰低着头,紧紧地看着时晚。
他试图从这张熟悉的脸上看出什么情绪来,但是他失败了,他不知道是她掩饰得很好,还是她此刻对他本来就已经没有任何情绪波澜了,顾承焰抿住唇,他想说话,却发现自己的嗓子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很久都说不出一个字来。
气氛僵持的时候,忽然人群中有个声音传出来。
“顾总和陈总难得来一趟南城,怎么差点为了我未婚妻大打出手了?”江欲穿着一身白色的衬衫,他走到时晚的身边,很自然地揽过了她的肩膀,脸上笑盈盈的,“怎么了?跟我说说?”
顾承焰看见江欲这副样子,脸上的不耐更明显了。
“江总的短视频平台发展得是不错,两年势头就这么猛,有前途,有天分。”顾承焰压低声音,道,“但得意忘形是要犯大错的,江总还年轻,到底还是少了点敲打。”
“哦?”江欲来了兴致,他慢悠悠地开口道,“谁想敲打我?你么顾总?”
“江总如果虚心的话,可以来京市,顾氏集团欢迎你的讨教。”
“顾总,我该向你讨教些什么呢?如何宠妾灭妻,如何恩将仇报,如何刻薄冷漠,还是,如何向已经离婚两年的前妻献殷勤?”江欲的嘴巴毒,每一句话都像是打蛇打七寸,光戳顾承焰的脊梁骨。
顾承焰脸上的表情凝住了,他周身的气场彻底凉了下去。
“江总捡了别人丢掉的东西还这么得意么?”
“在你眼里,丢掉的东西是什么?”江欲的表情也凝重了起来,他显然是对顾承焰说的话非常的反感厌恶,他怒道,“顾总连最基本的尊重都学不会的话,就不配当人了。既然不是人,那今天的宴会也不必参加。走吧。”
顾承焰站在原地,冷冷地睨着江欲。
他道:“江总觉得自己是什么东西,敢在南城陆家的宴席上这么说话?怎么,以为京市的洲江听你的,南城的洲江也是你说了算?”
江欲也不急着开口,只是给不远处的林岩使了个眼色。
林岩微微颔首,转身走出了大厅。
“时晚,这就是你挑了两年的眼光是么?”顾承焰讥笑道,“我告诉你,时晚,除了我,不可能会有人给你那么大的殊荣。这个圈子里,只有顾太太的身份能让你横着走,其他的任何人,都不可能带给你我能给你的至高荣耀。”
“还荣耀?”江欲摆摆手,“我看你是要吃点药。”
现场人听江欲这么说,都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片刻后,门外的保安进来了:“这位先生,麻烦您,配合一下我们的工作,出来一下。”
顾承焰难以相信地问:“你们要我走?”
“是的,先生。”保安解释道,“今天的宴会厅是由陆氏集团包下的,陆氏集团的负责人有权利决定客人的去留。”
陆氏集团的负责人?
顾承焰猛地回头看向了江欲。
“你说他?”
没等保安回答,一旁的助理林岩提醒道:“江总,到时间了,该您上场致词了。”
“好。”江欲没再逗留,也没急着让顾承焰出去。
他把衬衫的扣子扣好,转身走上了台阶。
麦克风里的声音传出来,江欲笑着对在场的大家说:“欢迎各位莅临今天的宴席,我代表陆氏集团向大家致以最诚挚的敬意和欢迎。”
顾承焰愣住了。
江欲的目光精准地锁住了顾承焰。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陆氏集团新任总裁,江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