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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趣网 > 其他类型 > 大理寺卿的探案搭档 > 第157章 谢砚辞VS吴清芙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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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清晨,吴清芙去打水,见谢砚辞正在扫雪。青石板路上的积雪被他扫得极匀,露出的路面像块墨玉。她刚要上前帮忙,却见他弯腰捡起个东西——是她昨夜绣绷上掉的银线轴,上面还缠着几缕松绿线。

“你的?”他把线轴递过来,掌心沾着雪,却暖得惊人。

吴清芙接过时,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像被炭火烫了下,慌忙缩回手:“多谢谢公子。”

他望着她泛红的耳根,忽然想起先前她寄来的那副护腕。松鹤图案的银线在阳光下会变色,他当时只觉得新奇,此刻才想起,那种银线需得用硫磺熏过,伤手得很。

“绣活费眼,别熬太晚。”他转身继续扫雪,声音被风卷着,听不出情绪。

吴清芙站在原地,看着他把雪堆成小丘,忽然觉得,这三年的等待,像极了此刻檐角的冰棱,看着是冷的,内里却藏着暖意,只待春日一到,自会化成水。

小年那日,易华院支起了炭盆,烤着苏桃桃做的年糕。林姝玥不能再吃甜食,谢砚舟就守着她喝米粥;箫妄言抢了块最大的,却被烫得直吐舌头;谢砚辞坐在角落翻《论语》,吴清芙递过去杯热茶,见他袖口磨破了,想起自己带来的针线,便说:“谢公子若不嫌弃,我帮你缝几针?”

谢砚辞把袖子褪上去,露出小臂。吴清芙低头穿针时,发间的茉莉香飘过去,他忽然想起端午节时,她寄来的香囊也是这个味道。线走得极密,几乎看不出痕迹,她却还在打结处缀了个小流苏:“这样结实些。”

“你这手艺,该进尚衣局。”箫妄言抱着小承欢凑过来,“我家桃桃说,你绣的荷包在扬州被炒到十两银子一个。”

吴清芙刚要笑,却听谢砚辞说:“不必进尚衣局。”他望着她,“红袖阁的绣品,比宫里的多几分生气。”

这话听得吴清芙心口发颤。她想起三年前开红袖阁时,谢府的老管家曾来传话,说谢老爷想让她进府做绣工教习,是谢砚辞拦了,说“她的性子,拘不住”。原来他一直都懂。

除夕夜守岁,几人围坐在炭盆旁。小承欢被裹成个红团,在苏桃桃怀里睡得安稳;林姝玥靠在谢砚舟肩头,手里把玩着他的玉佩;箫妄言喝多了,搂着苏桃桃说胡话,说要把镇北侯府的库房都搬来给她们娘俩;谢砚辞则在写春联,吴清芙研墨时,见他写的是“梅蕊初绽香凝雪,兰芽新萌绿含春”,忽然想起自己绣绷上那对梅兰并蒂,针脚里藏的正是这两句诗。

“谢公子的字越发有风骨了。”她轻声说。

谢砚辞放下笔,看她蘸墨的手被染黑了一小块,递过块湿布:“你的绣也越发精进了。前日见你给小承欢绣的肚兜,锦鲤的鳞片竟有层次感。”

吴清芙望着他,忽然鼓起勇气:“公子可知,那锦鲤的眼睛,用的是三年前你救我那日,掉在乱葬岗的那枚玉屑?”

炭盆里的火星噼啪作响,谢砚辞握着笔的手猛地收紧。他想起那个秋夜,匪寇的刀劈过来时,他护着她躲开,腰间的玉佩被砍碎了一角,当时混乱,竟没察觉丢了玉屑。

“我找了三日才寻到。”吴清芙的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想着总有一日,能亲手还你。”

谢砚辞看着她眼里的光,那光里有感激,有仰慕,还有些他读不懂的情愫。他忽然想起母亲前几日的信,说张家小姐温婉贤淑,问他何时有空见一面。他当时回了句“公务繁忙”,此刻却觉得,那四个字像堵墙,挡住了什么。

“清芙……”他刚要开口,却被窗外的爆竹声打断。

箫妄言拉着苏桃桃去放烟花,谢砚舟扶着林姝玥去看,院子里顿时热闹起来。吴清芙望着漫天绚烂的烟火,忽然笑了:“谢公子,新年好。”

谢砚辞望着她被火光映红的脸颊,鬼使神差地说了句:“新年好。”他想起她刚来时,送他的那幅寒江独钓图,此刻才明白,那钓翁钓的不是鱼,是风雪里的一点盼头。

大年初一,吴清芙去逛庙会,给小承欢买了个拨浪鼓,给林姝玥挑了串酸葡萄,最后在书画摊前停住脚步——那里摆着本《中州集》,正是她去年寄给谢砚辞的那本,只是封面上多了他的批注。

“姑娘好眼光,这是谢御史昨日寄卖的。”摊主笑着说,“他说物尽其用,放在他那里也是蒙尘。”

吴清芙翻开扉页,见他在“一语天然万古新”旁写着“如清芙绣品,返璞归真”。她忽然想起他说过,她的绣品有生气,原来他不是客套。

回到易华院时,见谢砚辞正在大棚里修剪月季。他穿着件月白棉袍,沾了些泥土,却比穿官袍时多了几分温润。吴清芙走过去,把《中州集》递给他:“我在庙会买的,摊主说是大哥寄卖的。”

谢砚辞接过书,见她把他的批注都用红笔圈了出来,忽然有些不自在:“随手写的,让你见笑了。”

“哪里是随手写的。”吴清芙望着他,“公子若只是拿我当知己,断不会记得我三年前说过的话,不会把我的绣品时时带在身边,更不会……”她顿了顿,声音带着点颤抖,“在除夕夜,看着我的眼睛说不出话。”

大棚里的月季开得正好,红的像火,粉的像霞。谢砚辞看着她,忽然觉得,这些时日以来,他以为的知己之情,原来早已在不知不觉中变了质。他喜欢看她低头绣东西的样子,喜欢听她谈诗论画时的见解,甚至喜欢她偶尔露出的小女儿情态。

“清芙,”他开口,声音有些沙哑,“我……”

“别说。”吴清芙笑着打断他,“我知道谢公子需要时间。没关系,我可以等。等你想明白,等你愿意……把我从知己,变成别的什么。”

她转身去看那些月季,阳光透过玻璃照在她身上,像镀了层金边。谢砚辞望着她的背影,忽然想起那枚锦鲤肚兜上的玉屑,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他想,或许有些等待,本就是值得的。

檐角的冰棱开始融化,滴落在青石板上,溅起小小的水花。吴清芙摸了摸绣架上那对未完工的鸳鸯,忽然觉得,这个京城的春天,怕是要来得早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