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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永淳深深地看了靳毕一眼。

大概有几分钟,又或者只有短短一瞬。终于,他抬起手,像是在宣告刚才那出家庭风暴的结束。

“你最近就先别去公司了……至于你的职务,就先由我兼着吧。”

停职。

无异于宣判了靳言作为“继承人”在靳家的死刑。

吃惊的不只是靳言,还有楼辉云——现在靳毕生死未卜,靳永淳又只有这么两个儿子,即使他再生气,也只能留下靳言。

刚知道这件事的时候,楼辉云当然很生气。但那是站在一个母亲的角度。

自己的儿子互相残杀,不可能不心寒。

可这是豪门,兄弟阋墙也不奇怪。

靳永淳当年,不,包括现在,不也和亲兄弟们斗得你死我活吗?

这恰恰说明靳言是具有成为豪门继承人的潜质的。

刚才靳永淳发飙的时候,她之所以没有劝阻,除了要把表面功夫做到位,也是因为她想敲打一下靳言。

今天靳永淳把她叫到书房的时候,她就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

书房是办公的地方,两人刚结婚那两年,楼辉云偶尔还会去书房找靳永淳。

后来随着她逐渐向家庭主妇的身份靠拢、两人的关系也趋于平淡,她就不太去书房了。

再后来,“女人不允许进书房”似乎成了默认的规矩。

靳永淳突然叫她过去,肯定不会是因为私事,那必然就是公事。公事?靳永淳找她能有什么好公事?禅位给她吗?

“看看你大儿子干的好事!”

靳永淳倒是没有砸储存卡,而是直接播放起了视频和录音。

第一个视频显示,靳毕是在接到一个电话后离开房间的。他似乎是按照电话里的约定走到了莲花池边,然后被一个人猛地推下去的。

接下来是两个音频。

其中一个是靳毕在房间里的接到的电话。熟悉靳言的人很快就能听出是他的声音。

更重要的是,靳毕称呼电话那头为“哥”。

他哥在电话里说:“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说,你现在来后边的莲花池见我。”

靳毕还试着拒绝,他哥继续引诱他:“你不是想离开这个精神病院吗?那就出来。”

另一个音频是录音。

应该是在靳言的办公室或者车里录的。他在跟属下交代,靳毕住在哪一所精神病院,让他们把病院那边的值班情况、监控视频都处理好;又让他们安排办事最干净利落的人去处理靳毕。

他一再强调——“必须一击毙命。”

楼辉云看完听完,整个人直接瘫坐在沙发上:“这……这可能是AI伪造的……”

“有可能。”靳永淳没否认,“但这些东西我是两天前收到的。收到之后,我立刻就去核实了。”

靳永淳把画面停在靳毕被推下去那里,指着他身后的人说:“我找到了这个人。”

对方是一个训练有素的杀手,靳毕的手下是在暗网和他联系的,之后也一直使用一次性手机沟通,付款是虚拟货币。

从这个角度来说,是万无一失的。

但靳永淳既然连当初康复医疗私下实验弄死人的事情都能摆平,在暗网里找个杀手有什么难?

做过就会留下痕迹。

也是因为靳言太过谨慎——他之前吃过周驰的亏了,所以这个杀手的资料他还是看了一次,这是他们之间第一次建立联系;另一个更致命的,则是靳毕出事的那天,靳言在场。

他就在远处,举着望远镜,远远地看着杀手将自己的亲弟弟推入了冰冷的莲花池里。

为了给病人提供良好的疗养环境,这家顶级的精神病院建在半山腰处,四周并没有其它房屋,而能够看到其中莲花池的高处也屈指可数。

只有一家野奢酒店。

正对着莲花池的,是酒店最贵的那间带阳台的总统套房。

那家酒店本来就有靳家的出资,所以靳言住进去只需要亮明身份。但就是这个时间地点出卖了他。

不过,如果没有视频和录音,还有他与杀手的关联,入住这家酒店并不奇怪。

但现在那成了整个证据链中最关键的一环。

甚至靳永淳都不用查,靳毕的入住信息就躺在了那个放在他桌上的信封里。

他是在公司看到这个信封的。

大摇大摆地摆在他桌上,没有邮戳,只有打印机打出来的“靳永淳 收”。

后来查监控,却一无所获。

为此靳永淳让安保把公司的监控死角重新过一遍。

送来靳言“罪证”的人,似乎完全不想掩饰自己的目的。靳永淳也明明知道,如果处置了靳言,就正中对方的下怀。

但没办法。

因为靳言确实做了,他不能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

但看到这些的时候,楼辉云以为丈夫和自己一样,只是想敲打儿子,却没想到,他真打算如“敌人”所期待的,彻底把靳家的内部搅乱。

一旦靳言被停职,不必外部的流言蜚语,光是靳家内部,都足以乱成一锅粥。

她可还没忘记,前不久靳毕和康复医疗出事的时候,靳家老爷子是个什么态度。

他可是把靳永淳、靳言父子俩都叫去了。

现在才过去几天?

靳言又被停职……这不是摆明了说靳家要变天吗?

偏偏这两个孩子都是她生的。这打的不只是靳永淳自己的脸,还有她楼辉云、她整个楼家的脸。

她不想这么解读,但却也只能这么解读。

楼辉云看着靳永淳的脸——一张保养得当,看不出已经有五十五岁,却富有威严的脸,她女人的直觉冒了出来,这是一种天生的、对于危险的判断力。

是从母系氏族开始便融入女性基因里的,为了保全种族而具备的技能。

在她大脑进行飞速运转的同时,靳言也终于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他之所以敢对弟弟动手,说到底是仗着如果没了弟弟,父亲就只剩下自己可以倚仗。

即使东窗事发,也就是打骂自己一番,最多不过扣掉半年薪水或绩效……

那点小钱,他压根看不上。

但现在,他慌了:父亲是老了,但到底还是这个家的掌权者;他是年轻力壮,但没有真正的权力。

“爸,你不能这么做……不能……我……”

靳言到底还残存几分理智,那句“我可是你唯一的儿子”的“真言”,到底还是没有在情急之下暴露出来。

“哼,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姬家姬家你斗不过,薛家薛家你笼络不好,永兴实业的事情也拖到现在,那么大一笔钱,就僵死在那里,一点动静也没有!”

说到气头上,靳永淳一把甩开靳言的手。

“就因为你不中用,我特意把你弟从国外叫过来给你搭把手。你倒好,不兄弟齐心,反而趁着你弟出事,要将人赶尽杀绝!你如此鼠目寸光,让我如何放心把靳家交给你!”

“永淳,你三思啊。”楼辉云权衡利弊后,果断站在了儿子这边,“孩子不懂事,你消消气。罚他禁足,我同意,但是停职……恐怕有些太严重了。”

“妇道人家,目光短浅。”靳永淳目光一扫,“当初真不应该让你带言儿,好好的孩子都被你给毁了!”

一口大锅扣下来,楼辉云不敢再说话。

靳言也软下态度。

“如果罚我让爸爸觉得心里好受一些,罚也就罚了,我不敢多说什么……但是,公司事务繁多,如果总经理忽然空缺,爸爸您本来就很忙了,要是被那些叔伯们钻了空子,可就……”

“这就不用你操心了,我自有安排。”

靳言与楼辉云面面相觑,不知道靳永淳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但除了靳永淳,还有一个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