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形魔物的脚步声如同重锤砸在众人的心尖上,每一步都让地面裂开细密的纹路。它颈间的黑色鳞片随着呼吸起伏,缝隙中渗出粘稠的黑雾,落在地上便腐蚀出一个个深坑。
“它的鳞甲有剧毒,别被黑雾沾到!”苏瑶长剑斜指地面,剑气在身前织成一道淡青色的屏障。方才她试探着挥出一剑,剑气撞上魔物肩头的鳞片,竟被弹得粉碎,剑刃反而沾染了一丝黑气,此刻剑身上正泛起细密的锈痕。
林小满盯着魔物胸前最厚实的那片鳞甲,忽然注意到鳞片边缘有一道极淡的银线。那银线在黑雾中若隐若现,像是被强行拼接的裂痕。“师姐,看它胸口!”她扬手甩出三枚莲花镖,镖尖裹着灵力直取魔物双目。
魔物嘶吼着偏头避开,脖颈转动时,胸前的鳞甲微微错开,那道银线顿时清晰了几分。苏瑶眸光一凝:“是人为拼接的痕迹!这魔物不是天生的,是被改造过的!”
话音未落,魔物突然张开巨口,舌头上竟倒生着两排獠牙。它猛地喷出一股黑风,风中夹杂着无数细小的骨针。林小满拉着身边受伤的师弟就地翻滚,骨针擦着她的发梢飞过,钉在身后的古树上,树干瞬间枯萎成焦炭。
“集中攻击银线处!”苏瑶足尖一点,身形如白鸟掠起,长剑化作一道流光刺向魔物胸口。魔物似乎察觉到威胁,巨爪横扫过来,苏瑶被迫回剑格挡,两相交撞的瞬间,她只觉一股巨力顺着手臂蔓延,喉头涌上腥甜。
林小满趁机绕到魔物身后,软剑如灵蛇般缠上它的后腿。她记得古籍中提过,镜渊原生魔物的后腿关节处没有鳞甲覆盖,可这只魔物的关节上竟也覆着鳞片,只是比别处薄了许多。软剑砍在上面,发出“当”的脆响,鳞片应声裂开,露出下面血肉模糊的红肉——那肉色泛着诡异的青,显然是被强行移植鳞片时留下的伤口。
“它的鳞片是后来镶上去的!”林小满心头剧震,“这些鳞片不属于它,肯定有破绽!”
魔物被激怒了,猛地弓起身子,背后的鳞片突然竖起,如同打开的折扇。每片鳞片中央都睁开一只小小的眼睛,数百只猩红的眼珠同时锁定众人,看得人头皮发麻。苏瑶忽然想起门派密档里的记载,脸色骤变:“是血祭术!有人用活人精血强行给它镶嵌了异种鳞甲,这些眼睛是……”
话未说完,魔物背后的鳞片突然射出无数道红光,苏瑶急忙拉着林小满后退,红光擦着她们的衣角飞过,落在地上炸开一团团血雾。雾中隐约传来凄厉的哭嚎,像是无数冤魂在嘶吼。
“这些眼睛是被献祭者的怨念所化!”林小满忽然想起腰间的玉佩,那是师父临行前给她的镇魂玉。她解下玉佩往空中一抛,玉符瞬间化作一道淡金色的光罩,将众人护在其中。红光撞在光罩上,顿时消散成点点萤火。
魔物见红光失效,怒吼着猛冲过来,硕大的头颅直撞光罩。镇魂玉的光芒剧烈摇晃,林小满只觉气血翻涌,玉符是师父用自身灵力炼化的,此刻竟被撞得出现了裂纹。
“它在怕镇魂玉!”苏瑶抓住魔物撞来的间隙,长剑直指它胸口的银线,“小满,用你的莲花火!”
林小满会意,指尖燃起淡粉色的火焰。这火焰是她修炼的本源灵力所化,专克阴邪之物。她将火焰聚在软剑剑尖,借着苏瑶格挡巨爪的瞬间,纵身跃起,一剑刺向那道银线。
软剑没入三寸,魔物发出震耳欲聋的痛吼,胸前的鳞片猛地炸开,露出里面一团跳动的黑雾。黑雾中隐约能看到半块残破的铜镜,镜面反射出无数扭曲的人脸——那竟是一面被污染的窥心镜!
“是窥心镜的碎片在操控它!”苏瑶趁机挥剑斩断魔物的前爪,黑色的血液喷涌而出,落在地上却化作了灰烬。
魔物轰然倒地,身体在黑雾中迅速消融,只剩下那半块铜镜在地上颤动。林小满捡起铜镜,发现背面刻着一个“渊”字,字迹扭曲如蛇。
就在这时,镜渊深处传来一声冷笑,雾气中缓缓走出一个身披黑袍的身影。那人手中把玩着另一半窥心镜碎片,声音沙哑如磨砂:“小姑娘,多谢你们帮我取出镜核。”
林小满握紧手中的软剑,掌心的镇魂玉还在发烫。她忽然明白,这只魔物根本不是终点,而是有人故意布下的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