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按住它的脖子,取下书,抬起书封对着光源,透过光,能隐约看见书封里不规整的图形。
拿下来,却又只能看见土色的书封页。
里面还有夹层?
仰头对着光,在图形边缘撕开,拿下来,能看见一张黄色的皮纸,极薄。
想了想,她撕下书封,取出一盆水泡在里面,动作轻柔地用小毛刷,把粗糙的书封页草纸刷开,露出刻着图形的皮纸。
是一小部分,只能看得出是某个机械设备的零件。
“怎么想出这个办法的?”
江映梨无奈,又只有从头开始,一本一本举着书封对着光源找。
不知道空间里过了多久,盆子外摆了一地的牛皮纸,但每张图都极小,根本拼不起来。
但这可能是唯一救出干爹的机会,她不能放弃。
颇为烦躁的抓头,趴在地上用放大镜一寸一寸找,最终在角落,看见了一个米粒大小的标记。
兴奋地抓起来,捏着这个牛皮纸就出了空间。
“袁砚舟!”
咚咚咚——
脚步声又快又急,男人捏着厨房里的菜刀冲了上来,见她站在原地,一伸手捏着她的肩把人掰过来。
“人呢?”
“什么人?”江映梨被他一甩,有些头昏,
“你叫我,不是有人来了吗?”
看着他瞳孔里的紧张,江映梨噗嗤一声找了出来,忍不住捏了捏他凑近的脸,有点扎手。
“想什么呢!看这个!”她松开手取出手心里捏着的牛皮纸,“这编号你认不认识?”
军工研究院每个设计图都会有专门的编号,从立项到落地,这个编号不会改,命名后就会替代编号。
眯着眼看着她红嫩掌心里的编号架子,脑中某个画面一闪而过。
“很眼熟,但想不起来。”
“韩家就是在找这个东西。”收回手,她凝眸,袁砚舟都没印象,那这东西多半不是陆军部队用的。
空军?海军?
“别想了,传真回去给我爷爷看看。”
对!袁老爷子也是设计院的,江爷爷出了设计院这么多年,韩家能知道有这设计图,多半是从设计院带出来的。
两人趁着夜色翻墙离开,第二天一大早就传真给了袁老爷子,半个小时不到,老爷子的电报就传了回来。
这东西是三个人的设计初稿之一,外形模仿的是他们见过的外国潜艇,只不过当时出了那档子事,他们也就没继续。
当初本以为也被一把火烧了,没想到,居然在这。
电报的最后头,袁老爷子居然要亲自来沪市。
“袁老爷子也来?韩家那边怕是要发疯了。”
干爹的情况就更危险。
“我记得,貌似他最近的项目,就是关于潜艇的。”
“谁?”
“韩工。”
江映梨眼角一抽,难怪这老东西突然想起来要来翻东西,原来是脑子里没东西,又舍不得荣华富贵。
“行,让你爷爷别来,我有办法让那老东西自食其果。”
京都。
韩老阴沉着脸和韩琼她哥对峙着,他靠坐在办公椅上,她哥撑在办公桌上,身体前倾,一副侵略模样。
但韩老身上的戾气更重,比他这个见过死人的人更渗人。
“你是故意让我去外婆家的!”
他的声音哑得吓人,呼吸粗重。
韩老抓着桌上的钢笔,抬手笔尖对准他眉间,如果他不退,这一笔势必会扎进他的眉头。
尽管他躲得快,但脸上还是被擦伤,红肿起来。
“你就是这么个你爷爷说话的?你妈就是这么教你们的?”
“她教我们尊老爱幼,你连自己亲孙女都不保,我凭什么敬你!”
“不舍她,舍你?别忘了,你停职查办是被谁牵连的!”
韩老看着自己这孙子是非不分的样子,心中失望,这人连袁家那长孙一个皮毛都比不上!
看来,他死了以后,韩家怕是起不来了。
“她只是使小姑娘性子,怎么能让她去坐牢!她这一辈子都被你毁了!”
韩工被气笑了,捏着的钢笔直直摔了过去。
“你和那个蠢妇,就因为这孩子是遗腹子,处处宠着惯着,每次闹出事都护着、偏袒着。”
“是谁毁了她,你应该问问自己!”
韩琼她哥虽然心里也有些底气不足,但气的是她爷爷看死不救,为了那群跟韩家没有血缘关系的蛀虫,居然把韩琼献祭出去!
凭什么!她是他亲妹妹!要是没有她,他娘早就跟着他爹一起走了!
韩老冷笑,“滚!”
“韩老,沪市那边来信了,京都这边有事相告。”
韩老瞥了一眼韩琼她哥,他咽了口口水,虽然不甘心,也只能转身出门。
公事和私事他还是能分清,如果再在这闹下去,怕是他也要被放弃。
他这个爷爷,最是重利,要是没有价值,他还能不能姓韩都不一定。
下楼时,他和两个人擦肩而过,一个戴着帷帽的人引得他多看了两眼。
进了门还戴帽子,见不得人吗?
他想拦下来问问,却被领头的男人挡住,“袁少,别惹你爷爷生气了,多哄哄他,万一他一高兴,就把小姐捞出来了呢?”
说这句话的功夫,那个戴帷帽的人已经进了书房,他只能作罢,嗯了一声,转身离开。
拦着他的男人松了口气,小跑着进书房。
屋里,那人已经取下了帷帽,露出极为普通的脸,丢进人堆都不一定能认得出的那种。
而他坐在办公椅上,姿态放松,韩老却站在一旁,恭敬地端上一杯茶水。
“你的人,办事这么拖泥带水?袁家的人已经察觉了。”他抬手看了眼腕上的手表,“现在,人已经上了去沪市的车。”
韩老瞳孔猛地一缩,“怎么会?”
男人撇了他一眼,“问我?这件事要是处理不好,那……离国的机票和手续,怕一时半会儿也下不来。”
韩老攥紧手,脖子上青筋暴起,后槽牙咬得死死的。
这是威胁!
与虎谋皮,不死也伤!
当初要不是他听了他们的蛊惑,怎么可能做出那种事!生生把把柄递进他们手里,被拿捏了这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