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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趣网 > 其他类型 > 与妻侯 > 第339章 怪异的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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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院子的瞬间,温清宁脑海中蹦出来一个词——随性。

半截倒塌的影壁,修剪到一半的花木杂草,以及一口大石磨,并一些桌椅板凳的残骸。

影壁碎落的石块原封原样的堆在地上。

陆思忠顺着她的视线看去,目光落在那堆碎石上,“咳咳”两声清了清嗓子:“这影壁按照年纪辈分算,应是我曾祖一辈……被我运石磨进院子时撞了一下,年老体弱就折在我手里。”

“不打算修补吗?”

温清宁提裙绕过地上的碎石,随他往院子里面走。

“我家这处宅子太老,便打算成亲前一起整修。”陆思忠拿脚把地上的碎草拨到一边,“侯爷、郡君仔细脚下。”

花木杂草修剪后的残骸仍留在地上,有枯枝,有新叶,看得出下手之人极为公正,动手时秉持着一视同仁的态度,有用没用的,活的死的一块收割。

沈钧行脚步一顿,学着陆思忠的动作把花草残骸拨到旁边,伸着手臂让旁边的女子搭扶住,状似不经意地问道:“这都是陆评事自己修剪的?”

陆思忠挺直脊背,脸上浮现矜持的骄傲:“昨日收拾了一整日,好歹弄出来一条路。我喜欢花草乱生的样子,平日自己一个人怎么走都可以,却不好让来客跟着我踏草蹚花。”

温清宁不禁想到他说过的“扫径以待”,忽然觉得这位大理评事是个实在人。

两人一边跟着陆思忠往正堂走,一面四处打量,看到廊下堆放的老旧家什,忍不住问道:“陆评事婚期定在何日?这么大的院子全凭自己时间上怕是来不及。”

“啊?成亲?我还没有定下。”陆思忠一愣,看到那些老旧家什恍然大悟,“我有时会忘记买柴,就拿他们顶上——冬日夜里往灶火中扔上一块,半夜都不用起夜添柴,你们也可以试试。”

说话间到了正堂门外。

看向屋内的那一瞬间,温清宁的脑海中冒出第二个词——逼仄。

与杂乱却空荡的院子不同,正堂里一半放了书架,一半放了张床榻。

一排排的书架上放满了书,让屋中充满书本特有的书香。

书架对面的床榻应是请人专门打造,三面贴墙,大小与暖炕一般。其上摆着一张桌几,桌几上摞着一摞书,最上面的一本书书页半开未开,在透窗而过的日光中晃晃悠悠。

日光带来的明亮中,边边角角的浮尘清晰可见。

温清宁收回视线,落在床榻和书架之间铺着的地衣上,看着地衣上的团窠纹,心中莫名升起一股违和感。

她垂眸细看,花卉、对鸟、果子……没有问题啊。

用脚偷偷蹭了蹭,触感也是正常的,鞋面连个尘屑都没有沾染。

那这种违和感到底是怎么回事。

“自双亲过世,家里就剩下我和几个下仆,我养活自己都费事,干脆遣散下人,关了其他屋子,搬到正堂来住。”陆思忠一边邀人进屋,一边指着右手边的书架说道,“所有书都在这里,话本游记、诗经典籍,凡我看过的都在这里,侯爷喜欢什么只管去挑。”

温清宁伸手点数,惊叹道:“五排书架,数百册书,陆评事都看过?”

“不过粗读而已。”陆思忠笑得十分含蓄。

温清宁连声叹服。

就连沈钧行都惊讶地看向陆思忠:“本侯现在能理解院中杂草为什么会生的那么旺盛,看这些书想来连吃饭睡觉都要挤着时间来。”

陆思忠一噎,想开口说自己看书快,吃饭睡觉都没受影响,可这话要是真说出来,又觉得在显摆似的。

至于外面的花草,他一则是懒得打理,二则是真的喜欢那种胡乱生长的感觉。

他这边琢磨着该怎么回答才能不让沈钧行的话落空时,那边沈钧行已经和温清宁钻进书海去挑拣话本了。

沈钧行没有忘记自己的任务——他是一个喜爱看志怪杂谈的人,挑选的自然都是这一类话本。

为了不暴露,他甚至翻开一册顺道念了两句:“陈舟持镜与月对照,片刻后忽见一女子裹纱赤足踏月而来。那女子飘于镜上,邀舟共赴……”

“云雨”二字还没有来得及出口就夭折了。

“这本《古镜风月录》讲的是学子陈舟得到一面能与精怪沟通的古镜,凭着这面古镜,他与一众花妖、精怪……”陆思忠透过书架的缝隙看到对面的温清宁连忙止了剩下的话,总结点评道,“这书就是披了个古镜妖怪的皮,实则讲的还是情爱之事,侯爷可能不会喜欢。”

说罢,他举了举手中的茶叶罐,“家里只有一些散茶,侯爷可能用得惯?”

“本侯不挑。”沈钧行说着就要把手中的话本放回原处,一只手从旁侧探出。

“让我瞧瞧。才刚看完《教坊玄怪录》,正有些意犹未尽。侯爷可以看看这本《无双传》”

温清宁把手上的话本还给沈钧行,翻阅起那本《古镜风月录》来。

她先是把书拿到鼻下闻了闻,跟着抬手压了压鼻尖,然后又把书翻开闻了闻,然后抬头对一直看着自己的陆思忠笑道:“陆评事怕是也不喜欢这本书,这书该拿出去晒一晒了。”

陆思忠呆滞一瞬,旋即反应过来:“都说勤翻阅常读书可防尘蠹,这书搁置许久想来是生了疏懒陈旧之味。侯爷和郡君先在这看书,我去为二位煎茶。”

温清宁道了声谢,目送他出了屋门,紧跟着就听到陆思忠询问留在院子里的竽瑟三人要不要吃茶的声音。

“侯爷,这边。”她一手拿书,一手轻轻扯了扯沈钧行的袖子,将人带到最内侧书架旁,垫脚指着最上面的几个卷轴书小声说道,“快帮我取一卷下来。”

沈钧行瞥一眼房门的位置,立即伸手够下来一卷递给她。

“这是陆思忠写的文章?”

“有可能。”温清宁眼皮抬起又落下,一目十行,匆匆看完让他放回原处,又取了两卷。

沈钧行接过这两卷放回去,询问道:“还要吗?”

温清宁缓缓摇头:“不用了,文风和那本《教坊玄怪录》不一样。”

二人回到方才的位置,沈钧行低声说道:“你怀疑是他写的?”

温清宁点点头。

自从知道李宣儿手上的那本《挑纱品香录》是陆思忠的书后,她便觉得哑妇张秋娘和祝贞贞假死脱身和左归朋、施子春、姚少微的案子有些相似。

尽管一个是为了生,另外三个是为了死。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沈钧行得了答案便不再多问,安心的扮演好自己的角色。

可是他实在看不进去,眼睛时不时往另一人身上瞟。

只见温清宁左手托书,右手拇指沿着书页一拨,页面便如浪潮一般从头翻到尾。

她又随意翻到一页,看了一会儿合上放回书架,接着去拿另一本书。

温清宁看似胡乱抽取,细看之下便能看出,她是按着书册新旧来抽选的。

沈钧行随手拿上几本她检查过的书,准备到门口坐着看,环视一圈竟然没有找到一把能坐的凳子,最后干脆坐在门槛上看书。

那边,温清宁弯腰去抽取最下层的书籍,起身时动作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