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刚刚拓印好的经脉路径缓缓游走,过膻中时稍作盘旋,像春燕在梁间小憩;
绕带脉时加快速度,似溪流绕过卵石滩;
行至足底涌泉穴时,气团微微震颤,仿佛在与大地的气息相呼应。
她周身的光晕随着气团的流转忽明忽暗,原本黏在额角的碎发被无形的气流轻轻托起。
吹动她家居服的衣角,她却浑然不觉,连睫毛都未曾颤动分毫。
此刻她的意识全然沉浸在那片温暖的气感里,
经脉被气团拂过的酥麻,丹田积蓄力量时的沉暖,
以及每一次循环后愈发充沛的精力,都让她不由自主地顺着这股韵律深入。
不知过了多久,金沐瑶睁开眼时,只觉浑身黏腻得难受,
低头一看,原本干净的家居服上竟布满了黑褐色的污渍,
散发着淡淡的腥气,像是从骨子里渗出的陈垢。
她抬手摸了摸脸颊,指尖也沾了层滑腻的秽物,
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方才那番气脉流转,竟是洗筋伐髓的开端。
起身时脚步还有些虚浮,体内却像是被疏通了淤塞多年的河道,
原本滞涩的经脉此刻畅通无阻,连呼吸都变得格外轻快。
她快步走向浴室,打开花洒,温热的水流冲刷而下,瞬间将那些污渍冲散,
顺着瓷砖缝隙蜿蜒流下,汇成一股股浑浊的水迹。
水流漫过肌肤,带走了最后一丝黏腻,也仿佛洗去了积年的疲惫。
金沐瑶望着镜中自己,脸色红润有光泽,眼底透着前所未有的清亮,连眉宇间的倦色都淡去了许多。
换了身衣服出来后,金沐瑶发现自己浑身轻快得像能飘起来,
连白天的疲惫都一扫而空。
她活动了下手腕,竟觉得指尖隐隐有使不完的劲儿。
“像……像泡了场最热的温泉,又像吃了十碗热汤面。”
她笑着抹了把脸,忽然想起什么,
“你刚才教我的,就是内家功夫的法门?”
“嗯,强身健体的呼吸吐纳搬运的法门。”林逸不置可否的说道,避开了说出功法的名字。
这圣心诀,绝对算是武侠世界最顶级的功法之一,战力其次,最主要的还是所带来的功能,延年益寿永葆青春,
修炼高深处长生不死,还能在一定条件下复活死去的人。
“记住刚才的路线,每天练半个时辰,日子久了,不仅不容易生病,遇到危险时也能反应快点。”
他没说这“野果”是血菩提,更没提那套吐纳路线其实是圣心诀的入门心法——风云世界的至宝配上绝世功法,
足以让一个普通人在一夜之间拥有不俗的内力根基。
但这些对现在的金沐瑶来说太过离奇,
他只想让她拥有自保的能力,却不必过早背负“超凡”的重量。
金沐瑶没再追问细节,只是望着自己的手心,
那里似乎还残留着刚才热流涌动的余温。
她忽然想起旋转木马上那个小女孩的虚影,
又想起林逸轻描淡写操控气流的样子,
心里忽然涌起个念头:或许从今天起,她离那个光怪陆离的世界,不再只是旁观者了。
金沐瑶忽然笑出声:
“难怪你身手那么好,原来这功夫真能练出这么大劲儿。”
林逸靠在窗边,看着她眼里闪烁的好奇,嘴角弯了弯:“这才刚开始呢。”
他不打算告诉功法的名字,也不打算教什么步法招式,而是只让她拥有不俗的内力,
一颗血菩提下去,林逸全程帮她炼化,现在的金沐瑶拥有着一身风云世界一甲子,也就是六十年的内力修为。
有着这身深厚的内力修为,身体综合素质的整体提升,速度、力量、体质的综合提升。
招式则让她自己在生活中自然而然的开发出来。
凭借着这身内力,即使没有轻功法门,她自己慢慢开发运用,他的速度也不会比一般的轻功慢。
等她彻底熟悉掌控了身体中这六十年的深厚内力,她自然能形成自己独特的风格。
金沐瑶捏着拳头感受着体内奔涌的力量,
忽然想起什么,快步走到客厅的落地镜前。
镜中的人影褪去了往日的几分柔弱,肩背挺得笔直,
连眼神都亮得像淬了光——方才洗筋伐髓排出的污渍仿佛带走了多年的沉郁,
连带着眉宇间都透着股舒展的鲜活。
“我好像……能听清院子里虫鸣的声音了。”
她侧耳细听,忽然转头看向林逸,语气里带着惊奇,
“连风吹过树叶的动静,都比以前清楚好几倍。”
林逸正往桌上摆晚餐,闻言回头笑了笑:
“内力养神,五感自然会变得敏锐。过两天适应了,夜里看东西也能接近白天一样清楚。”
接下来的日子,寒意渐浓,院子里的腊梅倒开得愈发精神,细碎的金黄缀在枝头,冷香顺着半开的窗缝溜进屋里。
金沐瑶如今已把练气当成了每日雷打不动的功课。
天刚蒙蒙亮,她便会坐在飘窗上,循着记忆中那道经脉路径搬运气团。
最初几日,体内那股暖流还带着些生涩,行至手腕时总有些滞涩,像是小溪撞上了暗礁。
可过了十来天,气团流转得愈发顺畅,有时行到丹田处,还会微微膨胀,散出的暖意能漫到四肢百骸,连窗外的寒风都仿佛隔了层纱。
而林逸则是将更多精力放在了练字上。
每日待金沐瑶练完功,书房里的墨香便准时弥漫开来,书桌旁边放着一本《符笔百式》古装书册。
林逸不再满足于临摹行草,
转而沉下心来练起了楷书,一笔一划如刻如凿,横平竖直间透着股不容错漏的严谨。
狼毫划过宣纸的沙沙声,与金沐瑶偶尔弹奏的古琴声交织在一起,倒成了这小院里独特的晨曲。
金沐瑶起初不解,见他总对着那些笔画简单的字反复琢磨,
有时一个“雷”字能写满整张宣纸,
墨色浓淡不一,笔锋却始终稳如磐石。
“你以前写字多潇洒,怎么近来反倒像个学童似的练起了正楷?”
她端着刚沏好的茶走进来,目光落在宣纸上那些力透纸背的字迹上。
林逸放下笔,掸了掸沾染墨汁的狼毫:
“字是符之骨。楷体端正,笔锋藏露分明,最能练出控笔的稳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