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语的脑子乱乱的，在没想清楚这件事时，她总觉得自己没有立场，以一个妻子的姿态去命令他们。
她对他们尚且都没有明确的心意，又凭什么让他们在感情上无条件服从她？
“我，我也不知道。”
她在梨和秋的注视下，有些不知所措。
回顾之前与他们的相处，心动是有的，可心动，就是深刻的爱吗？似乎又有些不同。
梨托着下巴叹了口气：“语，我觉得你想得有些复杂了，我们雌性天性就能拥有好几个雄性呀，你可以都爱他们呀。”
秋眨巴着眼睛，想了想说道：“可能是因为语姐姐以前的世界，一个雌性只能喜欢一个雄性？语姐姐还没有适应这里？”
凌语低下头，也没有头绪：“或许吧。”
她自己都觉得自己想得太过复杂了，毕竟按照系统的话，她未来只能在这个世界生存了。
再说这六个兽夫都是很好的雄性，她也没打算离开哪个，其实根本没有必要想这些有的没的。
可偏偏，她又有些拧巴。
另一边，巧找了好多话题跟雄性们搭讪，都没得到什么回应，还注意到烈他们几个，有时候也会时不时地看向那边的语，心里有些嫉妒。
忽然，她似乎是想起什么，故作随意地说道：
“烈哥哥，你们是怎么跟语姐姐在一起的呀？我看语姐姐对你们的感觉，不太像结契伴侣，反而……像是对普通的族人那样。”
这话一出，烈和另外四个都冷飕飕地看了过来。
巧忽然捂着嘴巴，一脸抱歉地道：“对不起，我、我好像说错话了。”
“我只是觉得，语姐姐挺……挺为难的。”
尾不由地蹙眉，第一次主动搭她的话：“为难什么？”
巧眼珠子一转，弱弱道：“我，我怕说了你们会不开心，我不想让你们心里不舒服。”
“算了，我还是不说……”
不等她扭捏地说完，月不耐烦地催促道：“有话就说，她怎么为难了？”
语气不悦，后半句却能听出明显的在意。
厉站在一旁，目光锐利地盯着她，没有吭声，但眼神却冷得仿佛要冻死她。
柳倒是没有什么变化，脸上依旧挂着邪魅的笑容，黑幽幽的眼睛看不清情绪。
巧深呼吸了一口气，才认真道：“你们没觉得吗？语姐姐其实应付六个兽夫很疲惫。相反，她更想跟玄哥哥相处。”
“她在和你们一起的时候，并没有那么开心。只是她不好说出来。”
一瞬间，现场的气氛像是瞬间被冻结。
五个兽夫面色各异，但很明显，他们都很不高兴，甚至，有些烦躁恼怒。
巧将他们的神态看在眼里，见没有一人吭声。
她又继续道：“其实我特别能理解语姐姐。因为在被阳部落抓走前，我也有过五个兽夫，他们都很爱我，可是我……也只喜欢其中一个。”
烈的神色有些莫测，不自觉地拳头握起。
“我尝试过爱上另外四位，可我能骗得过别人，骗不过自己！我不愿意虚伪地去应对我不爱的雄性，我只想把所有的时间，都给我爱的那个人。”
巧说得情真意切，彻底代入了自己一般，表情痛苦地道：“可是我又不想伤害他们。”
“我认为，语姐姐就像我当初那样，夹在中间，很痛苦，很为难。”
五个兽夫的脸色肉眼可见得难看。
尾敛下眼底的落寞，淡淡地问道：“你对我们说这些，什么意思？”
巧心里一咯噔，无辜地摇摇头：“我没什么意思，只是语姐姐收留了我，我想为她分忧。”
“为她分忧，还是离间我们与她的关系？”烈沉声道，目光冷冽地盯着她。
巧咬了咬唇，急声辩解：“不是的，你们误会了，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我……”
这时前面的瑶站起来，对大家喊了声：“大家都休息吧，明天还要赶路呢。”
大家都纷纷应了一声，开始找地方睡觉。
巧还想说什么，柳冷幽幽地道：“你还不回去？难不成，是想在这里陪我们睡觉？”
“我……”巧的脸一红，可注意到其他几人明显不悦的目光后，连忙摇摇头，落荒而逃。
剩下的五人找到合适的位置躺下，可彼此心里都沉沉的。
夜色渐深，时而也有人低语，时而也能听到附近野兽的声音，大家都没了睡意。
“什么都不要多想，语是我们的雌性，这一点，不会变。”
尾清冷的声线在夜里响起，声音并不大，足以让另外四个都听到。
他是对那四个说的，同时也是对自己说的。
不知过了多久，厉低声低喃了一句：“可若她真的为难呢？”
无人回应，却都听进了心底。
翌日早，大家吃过早饭，继续赶路。
今天轮到厉陪着凌语，可一路上，凌语发觉厉的状态怪怪的，看她的眼神，也总有种说不清的感觉。
“你不舒服吗？”她疑惑地看着他。
“没有。”厉淡淡道。
凌语又看了他一眼，也没再说什么，她心里也有些复杂的思绪，关于昨天跟梨她们聊的话题。
本来相处起来没什么的，可昨天被梨她们问了。
她还是有点被影响到，想得会比较多。
殊不知落在厉的眼里，却成了别的含义，她在低头思考的时候，厉在深深地看着她。
接下来的几天，凌语越想越乱，索性不再难为自己了，好好地过日子，不就行了？
纠结爱不爱，爱哪个多，哪个少，有什么意义呢？
她有点想要恢复与兽夫们以前那样相处的氛围，有时候有点小暧昧，小心动，在旅途中聊聊过去和未来，还是挺放松的。
却没想到，兽夫们对她的态度，却有点冷淡了。
甚至开始主动将陪她赶路的机会，推给了玄。
玄对此挺意外的，倒也乐得跟她腻歪。
凌语心里想不通这些变化，忍不住问玄：“我是不是哪里得罪他们了？我感觉尾他们最近好像都不太跟我说话了。”
自己说什么，对方只是听着。
一旦玄过来，他们就离开了，好像不太乐意跟她相处。
而当她口渴了，或者累了，他们却又会主动关心下，然后再离开。
甚至于他们跟巧待在一起的时间，都比和她相处的时间长。
“我也觉得奇怪。”玄搂着她的肩膀，一脸莫名：“不过你肯定不会得罪他们，他们对你的心思，你还不知道？”
凌语有些不好意思，可还是想不通。
“怎么？是嫌我陪你陪得多，腻了？想他们五个了？”玄吃味地调侃道。
“没有，我就是……”
不等她解释，玄直接笑出声来，拍了拍她的脑袋，俯下身盯着她慌乱的眼睛，好笑道：“你有什么问题，直接问他们啊？”
“你最近也是有点怪怪的，处理大家的事，那么果断，轮到自家兽夫的问题了，却想东想西的，你脑袋瓜里究竟在想什么？”
凌语对上玄宠溺调侃的眼神，忽然有点豁然开朗的感觉。
是啊！有什么问题，她直接问不就好了！
无论如何，她早就做好跟他们六个好好过一辈子的准备了，来日方长，不管是心动，还是感激，都是正向的情感……
想通这些，她心情顿时好了许多。
下一秒，玄就扣住她的脑袋，深深吻了上来，直到两人都有些情动，才不舍地松开。
他舔了舔唇，意犹未尽地暗骂：“要不是他们五个对你情根深种，老子真不舍得把你分享给他们。”
凌语笑了笑，顺毛摸了摸，才安抚好吃醋的小狼。
到了晚上吃饭时，凌语刚去洗了洗回来，就看到巧又往自家兽夫们那边凑过去。
她也不墨迹，径直走上前，站到巧的身后，拍了拍她。
巧回头看到她，脸上顿时闪过一抹心虚。
“语姐姐，你，你怎么来了？”
“我家兽夫在这，我当然要过来了。倒是你，好像不应该在这儿吧。”
凌语脸上虽是笑的，但是眼底，却有些冷意。
在场的六个兽夫里，除了玄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剩下五个，全都有些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