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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先生,”

伏翎见景年满脸忧愁,误以为他要拒绝自己。她用尽全身力气抓住景年的衣袖,声音破碎而凄厉。

“咳咳……求求你答应我……我……我真的……”

“好了好了,我没说不答应。你这人咋这么倔呢,真不怕咳出血来?”

景年无奈地扶额。

“真的?谢谢你,景先生!”

巨大的惊喜点亮了伏翎灰败的脸庞,紫眸中迸发出难以置信的光彩。她知道乘霄山与外界有着时空屏障阻隔,没有特殊手段绝难离开。

景年能从今州进来,一定有办法出去。这是她最后的机会,唯一的希望。若景年拒绝,她便只能在这冰雪的囚笼里,带着最后的遗憾,静静等待死亡降临。

“先别急着谢,我有条件的。”

景年打断她的欣喜,表情变得严肃而庄重。

“你尽管说,只要我能做到。”

伏翎没有丝毫犹豫,眼神灼灼,只要能达成这最后的心愿,付出任何代价她都在所不惜。

景年看着她这副“视死如归”的样子,紧绷的脸部线条反而松弛下来,嘴角甚至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

“放心,对你来说,应该不难。”

他语气放缓,带着一种奇特的诱惑力,

“我需要一个地编师。正好,你是个画师。”

“地编师?”

伏翎眼中闪过一丝茫然,

“景先生是指建筑设计师,或者风景园林师吧?地编师,通常是指游戏里的地理编辑师。”

景年轻轻摇头,肯定道:

“我要的就是地编师,能随意改写、创造地理环境的设计师。”

伏翎失望地低着头,解释道:

“我懂设计原理,但不会用那些复杂的游戏编辑工具……而且,我的时间……”

她看了看自己依旧虚弱的手,

“恐怕……来不及学……”

景年轻轻摇头,目光深邃:

“首先,我有一个地方,很大,是真实的世界,不是游戏,也不需要你操作任何编辑工具。”

“其次,这个工程量极其浩大。这不是设计一栋房子,一处花园,而是构筑一个世界。”

景年目光灼灼地盯着她,

“山川、河流、森林、城镇……你只管负责想象,负责描绘。至于如何让山峦拔地而起,让江河奔流不息……那是我要考虑的事。移山填海,亦无不可。”

他狡黠一笑,露出邪恶的嘴脸:

“最后,我不会给你工资,只管吃管住。但是——”

他刻意停顿了一下,再次诱惑,

“我能治好你的病。你会有足够的时间,去设计这个世界。伏翎,你愿意吗?”

伏翎呆立当场。

寒风擦过她冰凉的脸颊,她却感觉不到一丝寒冷。耳朵里嗡嗡作响,不敢相信景年的话语。

“治……治好我的病?”

她喃喃重复,瞳孔剧烈地颤抖着。

她曾寻遍乘霄山所有名医,甚至求助于军中的医疗型共鸣者,无一例外,他们对这个怪病都束手无策。这纠缠了她半生的绝症,真的……有救?

“怎么说呢,你先感受一下吧。”

景年没有过多解释,语言在奇迹面前总是苍白。他伸出手,掌心向上,示意伏翎。

伏翎几乎是下意识地,将自己颤抖的手放入景年宽厚温暖的掌心。

指尖相触的瞬间,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流从景年的手掌涌出,温和却磅礴,如同春日解冻的溪流,带着难以抗拒的生命气息,涌入她冰冷僵硬的经脉。

「溯时复愈」

景年操控精纯的共鸣能量,并非粗暴的灌输,而是如同最高明的织匠,引导着这股蕴含时光回溯的金色暖流,轻柔而精准地渗透伏翎枯竭的身体。

暖流所过之处,像阳光融雪,驱散沉积骨髓的阴寒;像甘霖滋润龟裂的土地,唤醒沉睡的生机。

“嗯……”

伏翎发出一声细微的低吟。那并非痛苦,而是极致的舒畅。长久以来,沉重滞涩的身体内部,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放松。

冰封的血管开始解冻,血液重新奔流,带来久违的温热感。干涸萎缩的细胞贪婪地吮吸着这股生命能量,发出微弱的欢呼。肺部那如同破风箱般的滞涩感迅速消退,每一次呼吸都变得无比轻松。

那种深入骨髓的虚弱感,如同退潮般迅速远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轻盈、一种活力、一种……新生的萌芽。

虽然这力量还不足以彻底根除沉疴,但仅仅是这一瞬的冲刷,已让她体会到了阔别多年的、属于健康身体的轻松与力量感。

景年适时收回了能量。金色的暖流缓缓退去,只在伏翎体内留下温暖的回响。

“这是我的共鸣能力,可以修复你身体的损伤。”

景年松开手,解释道,

“但你本源亏空太久,身体过于脆弱,承受不住一次性的彻底治愈。需要时间,循序渐进。定时接受治疗,你的身体就能慢慢恢复,甚至……比生病前更好。”

他语气笃定,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伏翎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泪水毫无征兆地涌出。

滚烫的泪珠大颗大颗滚落,滑过她依旧苍白却已焕发一丝生机的脸颊,滴落在雪地上,融化出小小的坑洞。

她想说话,想道谢,想放声大笑,想告诉全世界这份失而复得的希望。

可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只能发出破碎的呜咽,身体因强烈的情绪冲击而微微颤抖。

景年静静等待,等待她宣泄这滔天的情绪。

过了好一会儿,伏翎才勉强止住泪水,用袖子胡乱擦着脸,抬起头,那双被泪水洗过的紫水晶眼眸,亮得惊人,里面燃烧着熊熊的生命之火。

“景先生……我……”

她看着景年,嘴唇翕动,千言万语哽在喉头。

“好了,别摆着一副哭丧的脸啦。我可是看中你坚韧的性子才帮你的,你要是再哭下去,我可就走了啊。”

景年开口,语气平静,带着刻意的疏远。

他并非滥好人,世间苦难太多,他救不过来,也不会随意出手。有时候爱心泛滥,反而徒增麻烦。

他一直都在观察伏翎,伏翎即使在绝望的谷底,也从未放弃对美的向往,对生的执着。伏翎的坚韧,伏翎的通透,赢得了他的尊重和援手。

伏翎听懂了他话里的深意。这份看似无情的“认可”,比任何空洞的同情更让她感到温暖。她用力吸了吸鼻子,挺直脊梁,将所有感激化作一个无比郑重的承诺,声音清晰而坚定:

“景年老板,你放心,我一定会画出让你满意的世界!”

称呼悄然改变,从“景先生”变成了“老板”,代表着一种全新的契约和归属。

景年唇角微扬,对这个称呼和承诺都感到满意。他再次唤出那柄巨大的青铜剑,剑身嗡鸣,悬停在地面:

“上来吧。这里太冷了,先回虹镇。”

伏翎轻盈地跃上剑身,动作比来时流畅了许多。

她站在景年身后,感受着能量罩的温暖和飞行的平稳,她心中积压了半生的阴霾,仿佛被这高空的风彻底吹散,整个人焕发出一种前所未有的雀跃生机。

“老板,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去今州?”

她忍不住开口,声音带着轻快的上扬。

“三天后吧。我还有些琐事要处理,你在旅店等我就好。”

“好的老板!对了老板,你说的那块地……具体在哪里?有多大呀?”

“大概……半个今州城大小吧。”

“半个今州城?!”

“今州城到底有多大?那里……现在安全吗?残像多不多?为什么今州能在边关发展得那么繁华?听说那里的建筑风格融合了……”

一连串问题如同欢快的溪流,从她口中蹦出。这旺盛的好奇心和活力,与之前那个死气沉沉的灰影判若两人。

景年听着身后叽叽喳喳的声音,嘴角抽了抽,无奈道:

“你……不愧是攸宁的同事,也是个话痨。”

“老板认识攸宁姐?”

“一面之缘。”

“老板,我觉得你可以把攸宁姐也挖过来,她是个超级厉害的人!对各地风土人情、地质植被了如指掌。放在那个小杂志社太屈才了!”

“没钱。”

“啊?没钱?那老板你怎么买下那么大一块地的?”

“我的事你少打听,小心我扣你工资。”

“我也没有工资啊。”

“……”